第98章 半天假也要飞回来-《死对头总想和我天下第一好》

  纪槐序是在胃部隐约的钝痛中醒来的。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手机。

  屏幕亮着,显示着秦峪刚刚发来的消息:

  【醒了吗?胃还疼不疼?感觉好点没有?】

  一连串的关切。

  纪槐序看着那条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只回了两个字:

  【还好。】

  沈默的邮件像一根毒刺,依然扎在他的意识深处。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起身走向厨房。

  台上放着清粥和小菜,是昨天小林送过来剩下的。

  他今天不需要去工作室,稍微温了一下当作早餐吃。

  吃完早餐后,便去书房开始整理未完成的乐谱,试图用工作转移注意力。

  直到下午。

  门口传来敲门声。

  纪槐序一开门,一个结实的怀抱便拥住了他,带着室外的寒气和风尘仆仆的味道。

  秦峪将他抱得很紧,下巴抵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你要吓死我了纪老师。”

  纪槐序被他抱得有些猝不及防,身体僵硬了一瞬。

  鼻尖却清晰地嗅到了那股熟悉的、令他安心的气息。

  他能感觉到秦峪胸膛下有些过快的心跳,以及环在他背上、收得有些过紧的手臂。

  “……我在工作,你怎么回来了?”

  纪槐序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抬起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搭在秦峪的背上

  “不放心,回来看看你。”

  秦峪的声音闷在他颈窝,带着一丝沙哑,手臂收得很紧,像是确认他的存在。

  “胃还难受吗?脸色怎么还是这么白?一上午我给你发了这么多消息,你一句都没回,我快担心死了。”

  秦峪抬起头,委屈地控诉着,眼底是未加掩饰的后怕和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他仔细端详着纪槐序的脸,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开他额前微乱的发丝,指尖带着室外的微凉。

  纪槐序看着他眼下的淡青和眉宇间的疲惫,心里那点因为沈默带来的负面情绪,终究被一种更柔软的情绪取代。

  他避开秦峪过于灼热的视线,低声道:

  “……没看手机。你戏不拍了?”

  “今天我的部分拍完了,请了半天假。”

  秦峪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顺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气。

  他的目光依旧黏在纪槐序身上,仿佛一错眼人就会消失似的。

  “明天一早再飞回去。给你带了点那边的桂花糕,不甜,你应该能吃点。”

  他从随身行李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盒,像是献宝一样递到纪槐序面前,眼神期待。

  纪槐序看着他那副风尘仆仆、却只顾着担心自己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接过那个还带着微微凉意的纸盒,指尖碰到秦峪的手,感受到他皮肤上未散的寒气。

  “没必要这么折腾。”

  他声音低了些,听不出什么情绪。

  “有必要。”

  秦峪回答得斩钉截铁,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他拉着纪槐序在沙发上坐下,手很自然地覆上他的胃部,掌心带着试图捂热他的温度。

  “让我看看,是不是还痛?”

  他的动作自然无比,仿佛做过千百遍。

  那温暖的触感隔着衣料传来,确实驱散了一丝腹腔深处的寒意和隐痛。

  “真没事了。”

  他偏过头,耳根有些发热,却没有推开那只手。

  秦峪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似乎想从中找出任何一丝勉强或隐瞒。

  见他确实比昨晚视频里状态好了不少,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但眼底的关切丝毫未减。

  “早上吃的什么?药吃了吗?中午呢?”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追问,起身去厨房给他倒温水,看着他把药吃下去。

  纪槐序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听着他带着倦意却依旧不停歇的唠叨,第一次没有感到被侵犯边界的不适,反而有一种陌生的、被小心翼翼珍视着的暖意。

  他低头,轻轻打开了那盒桂花糕,清雅的香气飘散出来。

  也许……被人这样在意着,也并不全是负担。

  傍晚,秦峪亲自下厨煮了清淡的小菜,盯着纪槐序吃完。

  到了晚上也没提要走,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

  夜里,卧室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纪槐序侧躺着,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另一个人的存在,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这和他一个人住时的寂静截然不同。

  他闭着眼,却没什么睡意。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极其轻柔地探过来,覆在了他微凉的小腹上。

  纪槐序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帮你暖暖。”

  秦峪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睡意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他的手没有乱动,只是稳稳地贴着,掌心源源不断地传递着令人熨帖的热度,像是在无声地驱散他身体内部残留的寒意和不适。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纪槐序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推开那只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那只手就那样一直贴着,直到纪槐序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被暖意包裹着,意识逐渐模糊,沉入了无梦的睡眠。

  在他彻底睡熟前,似乎感觉到有一个极轻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带着珍视无比的小心翼翼。

  随后,他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纪槐序是被厨房里细微的声响和隐约的食物香气唤醒的。

  天还没亮,卧室里依旧昏暗。

  他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残留着一点余温。

  他起身下床,推开卧室门。

  厨房的灯亮着,秦峪背对着他,正在灶台前忙碌。

  厨房桌上已经摆好了温着的粥和药,旁边还放着一杯清水。

  秦峪听到动静,回过头,脸上立刻漾开笑容。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我吵到你了?”

  他快步走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探了探纪槐序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脸颊,确认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

  “没有。”

  纪槐序摇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几点起的?”

  “刚起一会儿。”

  秦峪避重就轻,拉着他走到餐桌前。

  “快吃,吃完再回去躺会儿,我得去机场了。”

  他嘴上说着急,动作却不慌不忙,帮纪槐序拉开椅子,把粥碗推到他面前,又把药片和水杯摆好,像是在完成一套极其重要的仪式。

  纪槐序安静地吃着粥。

  秦峪就坐在他对面,手肘撑着桌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吃,眼神里带着不舍。

  “真不想去上班了…我走了之后,记得按时吃饭,按时吃药。别喝咖啡,别碰凉的……”

  秦峪絮絮叨叨地叮嘱着,仿佛要出远门的是纪槐序而不是他。

  “嗯。知道了。”

  纪槐序也不嫌烦,挨个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