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舆论造势-《重塑南明:郑森的天下》

  短短三天,三出戏就写好了。

  阮大铖把戏文呈给郑森。

  双手都在发抖——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要是郑森不满意,他就只能回大牢里待一辈子。

  郑森看了之后,非常满意。

  尤其是对《宫闱秘》里的“宫宴私会”情节,更是赞不绝口:“写得好!就这么写!老百姓就爱看这个!”

  “你把‘孝庄对唱’那段再改改,用词再通俗点,让街头的小贩都能哼出来。”

  “这样才能传得广。”

  他立刻下令:“让江南的戏班都来演这几出戏。”

  “南京的‘庆和园’‘同乐楼’,苏州的‘玉茗堂’,扬州的‘冶春园’,都要演。”

  “南京、苏州、扬州这些大城市,要连演一个月,每天两场。”

  “下午一场给百姓看,晚上一场给士子和商人看。”

  “另外,让人把戏文印成小册子,用通俗的语言改写,去掉那些生僻字,再配上简单的插图。”

  “比如多尔衮抢博尔济吉特氏的图,顺治帝哭的图,让不识字的百姓也能看懂。”

  “然后通过江淮的商队,偷偷运到北方。”

  “山东的济南、山西的太原、直隶的天津,都要发,越多越好。”

  陈永华有些担心,皱着眉头说:“陛下,要是多尔衮知道是咱们在背后搞鬼,会不会恼羞成怒,出兵攻打江淮?”

  “他现在自顾不暇,哪有功夫打咱们。”

  郑森摇头,语气里带着自信。

  “正蓝旗的俄莫克图,已经带着两千人躲到了张家口,不肯听多尔衮的调遣。”

  “镶红旗的岳托,也借口‘兵力不足’,不肯派兵去帮多尔衮镇压汉人起义。”

  “佟家虽然被拉拢了,可其他汉人官员对多尔衮‘杀侄夺妻’的做法不满。”

  “范文程私下对宁完我说,‘多尔衮此举,是把汉人当傻子耍,咱们虽是汉军旗,也不能跟着他败坏名声’。”

  “两人暗地里扣下了给多尔衮输送粮草的文书,让清军的粮草迟迟运不到前线。”

  “阿济格和多铎虽然支持多尔衮,可两人又在争兵权。”

  “阿济格想当‘辅政王’,多铎想管八旗的粮草,天天在朝堂上吵架。”

  “多尔衮得忙着调和他们,根本没功夫管咱们。”

  “再说,咱们有阎应元在淮安守着,三十万大军,还有新式的燧发枪和红衣大炮。”

  “阎应元上个月还派人来报,说淮安的防线又加固了,挖了三道战壕,还埋了地雷。”

  “多尔衮就算想打,也打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更坚定:“咱们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

  “先用戏文搅乱他的人心——让北方的百姓恨他,让士绅骂他,让他的手下不服他。”

  “再派人去拉拢豪格的旧部,比如俄莫克图,给他封个‘山东总兵’,让他带着正蓝旗反多尔衮,扰乱清廷的后方。”

  “等清廷内斗得更厉害,咱们再北伐。”

  “到时候,北方的百姓会接应咱们,清军的士兵会倒戈,咱们就能事半功倍,一举把清军赶出山海关。”

  陈永华躬身应下。

  心里不得不佩服郑森的算计——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搅乱清廷的人心,还能为北伐铺路,这比打一场硬仗划算多了。

  南京最大的戏楼“庆和园”就开始上演《玉阶恨》。

  戏楼里挤满了人。

  连楼上的包间都坐满了——有卖菜的老汉,有读书的秀才,还有做生意的商人,甚至还有几个外地来的官员,偷偷混在人群里看。

  当演到多尔衮在豪格灵堂上抢博尔济吉特氏时,台下的观众气得大骂“奸臣”“禽兽”。

  还有个卖菜的老汉,把手里的菜篮子都扔了出去,砸在台上的“多尔衮”身上。

  戏演完后,观众们还不肯走,围着戏楼讨论剧情。

  一个秀才摇头晃脑地说“此等乱伦之辈,岂能掌天下权?清廷必亡”。

  旁边的商人接话道“我明天就让伙计把戏文带回山东老家,让乡亲们都知道多尔衮的恶行”。

  连卖茶水的小贩都插话说“我今晚就把戏词编成小调,明天在街头唱”。

  郑森坐在皇宫里。

  听到内侍汇报戏楼的情况,嘴角露出了笑容。

  淮安军营的练兵场上。

  天还没亮,阎应元已站在队伍最前。

  他伸手纠正一个士兵的握枪姿势,指尖轻按在对方食指上。

  “食指贴紧护圈外,虎口要虚握,这样扣扳机时才稳。”

  “紧张时指关节别绷太死,容易抖。”

  士兵立刻调整动作,指节的僵硬感渐渐褪去。

  周围队列里,几个原本姿势松散的士兵,也悄悄跟着修正。

  阎应元的声音不高,却穿透晨雾,传到每个士兵耳中。

  “你们中,有人爹娘死在清军刀下,坟头的草已长半尺。”

  “有人家乡被烧得只剩断墙,连块能认的瓦片都没有。”

  “想报仇、想护着北方还没逃出来的亲人,就得先练出能打赢的本事。”

  “不然到了前线,只能给清军送人头。”

  这话让士兵们心头一振。

  原本稍显松散的队列瞬间绷紧,脚步声、枪托落地声变得格外整齐。

  这支三十万的大军,三万是陕北义军旧部,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跟清军拼杀的伤疤。

  五万是山东义军,一路南下时靠啃树皮、喝冰水才活下来。

  剩下的都是江淮子弟,家乡刚安定没两年,谁都怕清军再打过来。

  每个人的行囊里,都裹着一块从家乡带出来的土——陕北的土是黄的,山东的土是黑的,江淮的土是褐的。

  “将军,瘟疫已平,户部的物资清点完了。”

  副将捧着报表快步走来,靴底沾着练兵场的湿泥。

  “粮食十五万石,按每日五千石的消耗,只够支撑三十天。”

  他顿了顿,补充道。

  “另外,燧发枪清点了一遍,有两万支能用,还有五千支待修,军械营说最快要十天才能修好。”

  阎应元接过报表,指尖在“十五万石”“五千支待修”上反复划过。

  他心里早算过账:北伐至少要三个月,光行军到山东就得耗掉十万石。

  后续作战时士兵体力消耗大,每天得加两成口粮,再加上救济沿途百姓,没四十五万石根本撑不住。

  燧发枪更要紧。

  清军现在也有不少火器,要是手里的枪跟不上,士兵们就得拿着刀去拼,伤亡会翻一倍。

  “不够。”

  他抬头,语气斩钉截铁,眉峰拧成疙瘩。

  “你立刻拟信,催南京再拨二十万石粮、一万支燧发枪。”

  “另外让军需官去江淮商户那边,我记得上个月商户们说愿捐五万石粮,再溢价收五万石,先把眼前的缺口补上。”

  阎应元又叮嘱。

  “告诉军需官,收粮时多带些麦种,要颗粒饱满的。”

  “北方百姓开春要种地,得给他们留条后路,不能让他们打完仗还是没饭吃。”

  “是。”

  副将刚要转身,又被阎应元叫住。

  “还有,让军械营加派人手,把那五千支待修的燧发枪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