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一群待宰的猪猡-《让你守着垃圾山你合成金丹当晚餐》

  那是天崩地裂的巨响!仿佛有十万座火山在同一时间喷发,

  又好像整片山脉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地里硬生生拔起,再狠狠地砸下!

  声浪形成的冲击波,肉眼可见地扭曲了空气,将沿途的树木成片成片地吹断、碾碎!

  山谷两侧的岩壁上,无数碎石“簌簌”落下,他们脚下的大地,如同筛糠一般剧烈地抖动起来。

  “跑——!”

  一声嘶哑的,因为极度用力而有些变调的嘶吼,将所有呆若木鸡的人惊醒。

  潘小贤!

  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骇与决绝的狰狞。

  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龙武,像一头被烈火燎了尾巴的兔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来时的路,疯狂地冲了出去。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但这个动作,就是最响亮的命令!

  傻了。

  所有人都傻了。

  王五呆呆地看着远处那片被血光和尘埃笼罩的天空,又看了看潘小贤那亡命奔逃的背影,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混沌的脑海。

  车轴断裂……

  原地休整……

  往回走……

  原来……原来如此!

  原来潘管事早就知道会出事!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那看似巧合的意外,

  那卑躬屈膝的谄媚,全都是他演出来的!他不是在耽误时间,他是在救他们的命!

  “啊——!”

  王五发出一声混杂着恐惧和庆幸的怪叫,从地上一跃而起,连滚带爬地跟上了潘小贤的背影。

  他这一动,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我的妈呀!”

  “跑啊!”

  “管事救命啊!”

  五十多名西院杂役,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明白了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转了何等惊险的一圈。

  那毁天灭地的爆炸,那源阳境强者交手才能产生的灵力波动,如果他们还在车队里……

  他们不敢想下去。

  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所有的疲惫和恐惧。

  他们将手里的斧头、柴刀扔得一干二净,将身上所有多余的负重全部抛弃,

  一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发疯似的向后逃窜。

  队伍里,一个刚被“收编”的东院俘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一边跑一边哭嚎:“我不干了!我再也不当杂役了!五百块灵石我不要了!我要回家!呜呜呜……”

  他旁边一个西院的老杂役,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骂道:“哭你娘的丧!还不快谢谢潘管事救了你的狗命!再他妈嚎丧,老子现在就把你扔回去!”

  那东院俘虏被一巴掌打懵了,哭声戛然而止,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着前面潘小-贤的背影连连作揖:“谢潘管事!谢潘管事不杀之恩!”

  龙武仗着体魄强横,跑在队伍的末尾负责殿后。

  他看到两个体力不支的杂役摔倒在地,二话不说,一步跨过去,左右开弓,像拎小鸡一样,

  一手一个夹在腋下,迈开大步继续狂奔,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娘的,平时让你们多吃点肉,非要省着!现在没力气跑了吧!回头再跟你们算账!”

  那两个被他夹着的杂役,在他胳膊底下晃来晃去,吓得魂飞魄散,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们一路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后的爆炸声彻底平息,

  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也渐渐消散,所有人都累得像死狗一样,才终于在一片茂密的原始丛林深处停了下来。

  众人东倒西歪地瘫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林间潮湿的空气。

  劫后余生的狂喜,混杂着对未知的恐惧,让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异常复杂。

  潘小贤靠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上,也在剧烈地喘息着。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那玩命的狂奔,对他的消耗同样巨大。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这群狼狈不堪,却一个都不少的手下。

  一片死寂中,不知是谁先带的头,一个,两个……所有还能动弹的西院杂役,

  都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潘小贤面前,然后,齐刷刷地,单膝跪了下去。

  他们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畏惧和疑惑,只剩下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和绝对的信服。

  “我等,谢潘管事救命之恩!”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响起,惊起飞鸟无数。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明白了,跟着一个强大的,并且愿意为手下出头的管事,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尊严,不仅仅是安全。

  那是命。

  龙武来到潘小贤身边,低声问道:“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藏起来。等风声过了,再想办法回宗门。”

  潘小贤说着,目光望向了来时的方向。

  那里的天空,虽然血光已经散去,但依然残留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那是超越了炼气期的存在,不是他能招惹的。

  他刚想开口,一股阴冷的杀意,从密林深处,悄无声息地袭来,像是寒风中的冰锥,扎在每个人的心头。

  西院杂役们立刻绷紧了神经,下意识地靠拢在一起。

  他们经历过黑风峡的洗礼,对这种杀意,有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

  武道修成杀戮,杀戮又反哺武道,这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存在。

  他们就像是一群被狼群逼到了角落的绵羊,虽然恐惧,但当身后没有退路时,也会露出嗜血的獠牙。

  龙武的眼睛瞬间充血,他将大铁锤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战鼓。

  “什么人?!”他厉声喝道,声音里杀意沸腾。

  密林深处,没有回应。

  只有数道黑影,如同蝙蝠般,从茂密的树冠上无声无息地落下。他们的身影轻盈,落地时连一片落叶都没有惊动。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脸上戴着一张刻画着诡异符文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他身后,跟着六个同样身穿黑衣,面戴面具的修士。他们身上,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啧啧,跑的就是这帮杂碎么?”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为首的青年口中响起。

  他的目光,在西院众人身上扫过,就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猪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