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麻沸散-《三国江湖记:开局抱紧了华佗大腿》

  且说黄昭自那宝藏库出来后,天已蒙蒙亮,

  白日里,阳气炽盛,阿依莫这等魂体最是忌惮,不便现身。

  黄昭身上那套夜行衣亦是成了累赘,只能找个闲置的空厢房趴窝。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这一人一鬼,扒墙角、爬房梁的事情没少干,却没有寻到华哥儿的任何踪迹,也没有听到有关华哥儿的任何消息。

  闺中密语或是床头私话倒是灌了满耳,直听得一人一鬼,面红耳赤。

  直至月过中天,下半夜时分,他们才终于寻到了那处名为“静心苑”的客舍。

  满怀期待的一番探查,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不过通过火娃的急切反应可以确认,华哥儿确实在此居住过。

  黄昭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元化兄……莫非已遭不测?

  他攥紧了拳头,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倘若……倘若真走到了那最坏的一步,他黄昭在此立誓,定要这偌大的姜家堡,上下鸡犬不留,为之陪葬!

  冰冷的石阶蜿蜒向下,华哥儿抱着一坛蜜水,与姜岷一同再次踏入囚禁黑熊的冰窟。

  到了那处作为缓冲的冰室,姜岷熟练地取过那件厚重的雪白裘皮大氅递给华哥儿。

  “华先生,下面寒气太重,老夫这把老骨头,实在禁不起这般折腾,就不陪你下去了。一切……小心为上。”姜岷说着,拢了拢自己的衣袍,便在那冰室内的石凳上坐下,摆明了只作壁上观。

  华哥儿接过裘皮,默默穿好,并未多言,独自一人前行。

  “狡猾的人!俺老熊已经想通了!你的蜜水喝了就浑身软绵绵,动也动不了!俺……俺不会再上你的恶当了!”

  华哥儿走到石台边缘,寻了处相对干净的地方,不紧不慢地将蜜水坛的盖子揭开。

  顿时,奇异甜香弥漫开来,他将坛子朝着黑熊的方向推了推。

  “哦?那你喝不喝?”

  香甜的气息撩拨着嗅觉,让黑熊没了底气。

  “俺……俺就尝一小口!就一小口!看看你这回又搞什么鬼!”

  说着,它小心翼翼地凑近坛口,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甘美的滋味在舌尖炸开,那点可怜的警惕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它再也忍不住,两只前爪笨拙却迅速地抱住坛子,仰头痛饮起来,咕噜咕噜之声在冰窟内回荡。

  不过几个呼吸,便将一整坛蜜水喝得底朝天。

  “啪嚓!”

  空坛子被随手砸得粉碎,它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和掌爪,兀自嘴硬:

  “俺老熊可不是嘴馋!只是想挑战一下!看看能不能扛住!俺才不会被区区一坛蜜水给放倒!”

  华哥儿看着它这副模样,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缓缓竖起一个大拇指。

  “哦?是吗?熊爷威武。”

  一人一熊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一炷香过后,那股熟悉的、令人四肢无力的感觉便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了上来。

  黑熊庞大的身躯开始摇晃,试图站稳,四肢却像是陷入了泥沼。

  终于支撑不住,“轰”的一声,再次瘫软在石台上,只有嘴还是硬的:

  “可…可不是俺不行!是上面那烦人的麒麟火,压制了俺大部分妖力!不然…不然俺才不会…”

  华哥儿走近几步,观察着它的状态,问道:“与昨日相比,今日感觉可有哪里不同?”

  黑熊嘟囔着:“有什么不同的…不都是动不了吗?…”

  它顿了顿,似乎在仔细感受,“不过…真要说,今天还感觉…浑身麻麻的。”

  华哥儿眼前一亮:“浑身麻麻的?真有趣。”

  “哎?”黑熊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

  “俺…俺好像感觉不到背上痒了!难道那些该死的虫子都被杀死了吗?”

  “虫子都还在,只不过,是你的身体麻木了,暂时失去了知觉。”

  黑熊一听,顿时有些急了,龇着獠牙威胁道:“你答应要给俺杀虫的!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俺的耐心很有限!他们现在连肉都不给俺吃了!你再磨蹭,小心俺…俺吃了你!”

  “方案已经有了,还需要一些研究和准备。快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黑熊的嘟囔,身手敏捷地攀上那如同小山般的熊背。

  在那些溃烂与脓疮之间,找到几条仍在蠕动的蛊虫,小心夹起放入瓷瓶中封好。

  做完这一切,他轻盈地跳下熊背,拍了拍手:“那么,今天就这样吧。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他转身朝着冰窟上方走去,身后还传来黑熊不甘的、含混不清的咕哝声。

  “麻麻的……太好了!看来,‘沸儿散’……该改名为‘麻沸散’了。”

  血色的残阳,如同凝固的伤口,悬在天际。

  姜家堡外,远离官道的荒原上,风沙是永恒的主角,裹挟尘土掩饰着不祥的气息。

  一片背风的土坡后,人影绰绰。

  这里混杂着至少三股人马:

  有面孔被风沙蚀刻得粗糙、眼神凶狠的汉人流寇;

  有披着脏污皮袍、发辫缠着彩色布条的羌人骑士;

  还有几个身形相对矮壮、沉默寡言的氐人猎手。

  他们临时凑在一起,像一群等待头狼号令的饥渴野狼。

  匪群前方,三人呈三角站立,代表着暂时的联合。

  居中者,是一个穿着破烂皮甲、腰挎弯刀的羌人汉子,名叫铁延。

  他是附近一个衰落羌寨的头人儿子,因寨子被更大的部落兼并,带着不愿屈服的族人做了马贼。

  他骑术精湛,擅长在马上开弓。在这片区域,他的名号能让小股商队闻风丧胆。

  他左侧,是一个身材敦实、面色阴沉的氐人,名叫阿贵。

  他曾是山中猎户的头领,因汉人官吏强征猎场、税赋酷烈,一怒之下杀了税吏,带着同族兄弟逃入荒野。

  他熟悉山林地势,沉默寡言,但下手极狠,尤其擅长布置陷阱和近身搏杀。

  而站在铁延右侧,看似地位稍低,却无人敢小觑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箭疤的汉人汉子,杜瘸子。

  他原是边军斥候队正,一次遭遇战坏了腿,也被上官抛弃,心灰意冷之下落草。

  虽腿脚不便,但一手军中弩箭用得神出鬼没,更兼心思缜密,是这帮乌合之众里难得的智囊。

  一阵轻微的马蹄声传来,一个身影熟练地驾驭着羌地矮马,溜下沟壑。

  来人正是恢复了羌人打扮的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