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玉坠钥匙-《三国江湖记:开局抱紧了华佗大腿》

  过了两日,小马又带来了新的病例。

  这次是一对身着绸衫、却愁眉不展的商户夫妇,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头戴帷帽、始终低垂着脑袋的少女。

  少女名叫秀娘,据其父母哽咽诉说,原本拥有一头令人艳羡的乌黑秀发,谁知月前毫无征兆地,一夜之间头顶便出现了好几块铜钱大小的斑秃,肌肤光滑得连毛根都寻不见,着实骇人。

  悦来堂坐堂的老大夫捻着胡须瞧了,言之凿凿断定是“鬼剃头”,乃邪风侵体,非药石能轻易奏效。

  除了开出价格不菲的何首乌、老山参等滋补药剂,更隐晦暗示需得请动巫祝法师,做法事驱邪禳灾,前后花费甚巨。

  秀娘那几块秃斑却未见半分好转,反而因终日惶恐,郁郁寡欢,几乎不敢以面目示人,形销骨立。

  华哥儿请秀娘坐下,屏退左右男丁,只留其母在侧,这才和声请她取下帷帽。

  女孩犹豫片刻,终究缓缓摘帽,露出头顶那几处刺目的光滑。

  她始终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显得无比自卑。

  华哥儿并未急于查看秃斑,而是先温言细语地询问她近来的饮食起居、可曾遇到什么烦心事或惊吓。

  秀娘起初只是摇头,在其母的鼓励和华哥儿温和的目光下,才断断续续提及,两月前家中生意曾遇波折,父母日夜争吵,她心中焦虑,夜不能寐。

  问罢,华哥儿又细观其舌象,见舌尖红赤,苔薄微黄;再凝神切其脉,指下感觉弦细而数,如按琴弦,跳动急促。

  他心中已然明了,对女孩父母缓声道:“二位不必过度忧惧,此症并非鬼神作祟。依我看来,乃是因情志不遂,忧思过度,导致肝气郁结,气机不畅。郁结日久,化生内热,热极生风,这内风上扰巅顶,发失所养,故而脱落。悦来堂盲目进补,反助热生风,如同抱薪救火,自然无效。”

  说罢,他取出一枚小巧玲珑的梅花针,用酒精度略高的药液擦拭过秀娘斑秃部位后,以轻柔均匀的手法轻轻叩刺,直至局部皮肤微微泛红充血,藉此疏通局部凝滞的气血。

  随后开出的方子,竟是取自疏肝解郁、健脾养血的经典方剂“逍遥散”进行加减,主药不过是柴胡、当归、白芍、白术、茯苓等常见药材,价格平和。

  华哥儿特意嘱咐秀娘,心病还须心药医,汤药针灸只是辅助,关键在于她自己要放宽心怀,莫再钻牛角尖,并需坚持每日前来,以银针持续疏通气血。

  在小马不遗余力的宣传下,华氏医馆的名声在外堡庶民与底层商户中迅速传开。

  前来求诊的病人比往日多了一倍有余,甚至每日清晨医馆尚未开门,门外便已排起了小小的队伍,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

  这天上午,阳光暖融融地洒进“玉大福”店内。黄昭半躺在竹制躺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目光越过店门,落在隔壁医馆前排队的人群中。

  忽然,一个矮小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小阿冏像只灵活的小泥鳅,在排队的大人们腿边钻来钻去,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热闹景象。

  他看看排队的人,又抬头望望医馆那不起眼的小门匾额,小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伸出小手指点着:“原来医馆在这里呀!是从这个小门进去的!”

  他似乎也想排队,迈着小短腿挤到队伍末尾,却被后面赶来的人不经意地挤了出来。

  尝试了几次都未成功,小阿冏不由得撅起了嘴,小脸上写满了愤愤不平,叉着腰,对着空气抗议了几句,这才转身气鼓鼓地踱步进了黄昭的玉器店。

  “喂!”阿冏人还没到柜台前,声音先到了,带着明显的不爽,“我问你,隔壁那个郎中医术怎么样?”

  黄昭懒洋洋地抬眼,看着他那张生动的“冏”字脸,故意慢悠悠道:“医术高不高?你看看外面排队的人群,不就知道了么?”

  阿冏被噎了一下,小眉头皱得更紧:“那你跟隔壁熟吗?能不能去跟他们说一说,让我先看?我爹可是堡主!”

  黄昭忍着笑,一本正经地摇头:“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也不行。想要看诊,就得遵守规矩,乖乖排队。插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小堡主更应以身作则才是。”

  阿冏不屑地撇撇嘴,“切!大言不惭!依我看,分明就是隔壁不卖你面子!哼,不说这个了,我的小韩信呢?做好了没有?这都好多天了!”

  “自然是做好了,就等着你呢!”黄昭从柜台下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尊物件。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青玉雕像。只见雕像所塑之人,头束利落马尾,自带一股昂扬锐气,身形挺拔,手中一杆长枪作横扫千军之势,枪尖寒芒微吐,竟似有破风之声!

  雕像背景巧妙地利用玉料本身的纹理与色泽,雕琢出淡淡的云山雾海意境,一条游龙隐现其间,若隐若现。

  整尊小像虽不大,却将那种“纵情山河万里,肆意九州五岳”的豪迈气概展现得淋漓尽致!端得是枪挑六合,气盖万夫!

  小阿冏一看,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里面仿佛盛满了小星星,惊呼一声,伸手就要去抓。

  黄昭却手腕一翻,将玉雕韩信微微收回,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笑眯眯地看着阿冏:“韩信可以给你,不过,你得先把上次那个小猴儿玉坠还给我。”

  “切!真小气!一个换一个嘛!”阿冏嘟囔着,但显然韩信的吸引力远超小猴儿。

  他有些不情愿地伸手入怀,摸索了几下,掏出了小猴儿玉坠,依依不舍地放在了黄昭摊开的掌心上。

  黄昭接过玉坠,指尖传来一丝温热,他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一下,随即爽快地将那尊威风凛凛的韩信玉雕递了过去。

  阿冏迫不及待地双手来接,或许是太激动,或许是那枪尖雕得过于逼真锐利,他的小手指不小心擦过了枪尖。

  “哎呀!”阿冏轻呼一声,指尖竟被刺破了一个小口,一滴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恰好又滴落在黄昭掌心的小猴儿玉坠上。

  血珠在温润的玉质表面滚了滚,缓缓晕开一小片淡红。

  “嘶……你这怎么雕得这么锋利,真厉害!”阿冏吸着气,把受伤的指尖含进嘴里吮了吮。

  黄昭见状,忙露出关切之色:“怎么样?不要紧吧?疼不疼?”

  阿冏吐出指尖,看了看那几乎看不见的小伤口,挺起小胸脯,故作豪迈:“没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什么?我爹说了,流血不流泪!”

  “嚯嚯,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小小男子汉!”

  “那当然!”阿冏得了夸奖,更加得意,注意力又全被手中的韩信玉雕吸引过去,爱不释手地摩挲着。

  黄昭看似随意地问道:“我问你,这小猴儿玉坠,你这几天是贴身藏着的,没被旁人发现吧?”

  阿冏头也不抬,信誓旦旦“那当然!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既然约定了是秘密,就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我晚上都塞在枕头底下的!”

  “嗯,那就好。”黄昭点点头,又故作不经意地提醒,“我再问你,这尊韩信玉雕,你拿回去之后,打算放在哪里?”

  阿冏想也不想:“当然是藏在我床底下的宝贝箱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一个人偷偷玩!”

  黄昭立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你不识货”的惋惜,“那可不行!我这玉雕,可是倾注了心血的宝贝,神韵内藏,岂能明珠暗投,埋在床底下不见天日?宝贝,自然应该待在专门存放宝贝的地方,才能滋养其灵性。”

  “专门存放宝贝的地方?”阿冏眨巴着三角眼,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哦!我知道了!应该放在那里!”

  说完,他像是生怕黄昭反悔似的,紧紧抱着韩信玉雕,冲着黄昭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冲出了店门,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店内重新安静下来。

  黄昭缓缓摊开手掌,凝视着掌心那枚小巧的玉猴坠。坠子表面,那滴来自姜家嫡系血脉的指尖血已然微微渗入玉质,留下一点不易察觉的淡红痕迹,触手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孩童的体温与生机。

  “贴身佩戴数日,气血温养,又得一滴指尖血为引……我再于其上布一道‘拟息化形’的障眼法阵……想来,穿过那壁画禁制的‘钥匙’,应是足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