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扯虎皮、做大旗-《四合院:不是,他们怎么敢的啊》

  半岛酒店,Gaddis(吉地士)法餐厅。

  这是1958年的香江,殖民地色彩最浓厚的地方之一。

  衣着笔挺的侍者们如同幽灵般穿梭在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间,银质的餐具在水晶吊灯下反射着冰冷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法国香水、古巴雪茄和奶油焗龙虾混合的奢靡味道。

  方源独自一人,单枪匹马。

  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英式晚礼服,从上到下一丝不苟,本就俊秀儒雅的东方面孔,在昂贵衣料的衬托下,更显得卓尔不群。

  在祁德尊贴身秘书史密斯的指引下,来到会场。

  “方先生,大班稍后才到,他让我为您介绍几位香江地界上,真正有分量的朋友。”

  其实是想通过观察方源与人交流时的言行举止,判断他的身份来历。

  方源不确定作为在香江地界上地位与总督平齐的汇丰大班今晚邀请自己的用意。

  但他谨记自己的“人设”,目光淡淡地扫过眼前这群人。

  一个年过七旬,满头银发,穿着一身中式暗纹锦缎唐装的老者,正端着一杯参茶,与人交谈。

  “这位是李家掌门人,李作元先生。”

  一个约莫五十出头,身形清瘦,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的中年人。

  “这位是铜锣湾利家的当家人,利铭泽先生。”

  一个同样五十岁左右,穿着英式三件套西装,手里拄着一根文明棍,被好几个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男人。

  “这位,想必您在内地也有所耳闻,周锡年爵士。”祁德尊特意加重了“爵士”二字。

  还有一个身形挺拔,气度不凡,穿着国民党将官制服,与周围的商贾气息格格不入的男人。

  “这位是何启东爵士的长子,何世礼将军。”

  最后,祁德尊又随手指了指不远处,两个正谈笑风生的中年人。一个精明得像是狐狸,另一个则一脸笑呵呵。

  “那边是在葡岛开赌场的贺新先生,还有这位,那可是电影界的翘楚邵六叔。”

  呵,五十年代的所谓“四大家族”么?

  懒洋洋地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算是打过了招呼。

  这番“盛气凌人”、“毫无规矩”的姿态,瞬间让在场的所有大佬,都皱起了眉头。

  宴会厅的角落里。

  “老周,这个后生仔,咩来路啊?”利铭泽端着酒杯,微微眯起了眼睛。

  “好寸(好嚣张)!”

  周锡年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正和祁德尊低声交谈的秘书,若有所思。

  “不清楚。看样子,像是内地刚出来的。不过……能让祁德尊那个老狐狸的贴身秘书亲自去请,又被他带到我们面前……这身份,怕是不一般啊。”

  “哼。”何世礼冷哼一声,放下了酒杯,一言不发。

  他是弯弯那边驻联合国军事代表,与在场这些商贾之辈,没什么话题,只是本能的讨厌方源升上的大陆身份。

  “阿新,”邵六叔则笑着拍了拍贺新的肩膀,“你觉得呢?”

  贺新只是笑了笑:“邵老板,看戏就好。今晚这出戏,怕是比你的《江山美人》还精彩。”

  而在这场盛宴的门外。

  那些在香江民众口中,跺一跺脚就能让九龙“地震”的四大探长,雷洛、蓝刚之流,此刻,连穿着黑皮制服,进来给这帮大亨们看门的资格都没有。

  “方先生,这边请。”

  见方源兴致缺缺的样子,接到楼上祁德尊指示的史密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他引向了二楼的私人包间。

  门,关上了。

  隔绝了楼下的喧嚣。

  祁德尊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白兰地,没有请方源坐下。

  双冰蓝色的眼睛,上下审视着眼前这个单枪匹马的年轻人。

  “方先生,”他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开口,带着试探:

  “请原谅我得冒昧,实在是因为您这次的动作太大,让我不得不好奇。您是以个人名义,还是代表……北边的官方?”

  见方源不为所动的样子,便加重了语气,话里藏着刀子。

  “您应该知道,根据港府和《大英律例》,对于某些‘特殊背景’的账户,我们……是有权进行冻结**的。”

  方源笑了。

  径直走到祁德尊对面的沙发上,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换上同样流利的伦敦腔,语气比祁德尊还要傲慢。

  “祁德尊先生。我问你三个问题。”

  “第一,我存入的,是黄金,还是纸?”

  “第二,我开的,是个人账户,还是官方账户?”

  “第三,我所做的一切,是否完全符合你们汇丰银行,乃至港英政府,自己定下的‘规矩’?”

  祁德尊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黄金……是个人账户……也符合规矩。但是……”

  “没有但是!”

  方源打断了他,声音陡然转冷。

  “我,是按照你们白纸黑字的规矩,来玩这个游戏的。”

  “你们冻结我的账户,那就是明抢。”

  然后身体前倾,那双清亮的眼睛里,闪过年轻人独有的的疯狂和嘲弄。

  “你们是官府,你们定的规矩,我守。”

  “可要是,你们带头破坏这个规矩……”

  他笑了笑,伸出五根手指。

  “你确定,这小小的香江岛上,拢共上下的那五万把枪,真能护得住你们?”

  祁德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方先生!我接触过的华人家族,没有一个敢像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哎——”方源拉长了声音,一摊手,“那只能说,祁德尊先生你,见识短了。”

  “今天,你不就见到了?”

  说着,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雪茄剪,“咔嚓”一声,剪掉一支雪茄的尾部,却不点燃,只是放在手里把玩。

  指了指楼下那些正相谈甚欢的所谓“大鳄”。

  “祁德尊先生,你犯了个错误。”

  “你拿那些种鸦片的(指利家)、当二鬼子(指何家,鸦片战争后的买办)起家的家族,来碰瓷我?”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祁德尊,声音里带着一种发自骨髓的轻蔑。

  “我姓方没错。但我母亲,姓李。”

  “陇西李氏。”

  “你问问他们,他们配吗?”

  祁德尊彻底懵了。

  陇西李氏?

  什么玩意儿?

  他这个名字,祁德尊,听起来像是书香门第出身的中国人。可实际上,他除了二战期间,因为飞机被击落,被东江纵队营救过,在盟军阵地里待过一段时间外,这辈子基本没怎么去过大陆。

  你指望他一个津巴布韦出身的英联邦二鬼子,去深入了解什么是“中土门阀”、什么是“千年世家”的底蕴?

  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张狂的有些过分,张狂到没有把在场所有的港岛名流放在眼里。

  于是不动声色地按了一下桌边的铃。

  片刻后,秘书走了进来。

  他用英语,低声耳语了几句。

  “去,查查这个‘陇西李氏’,到底是什么来头。”

  秘书领命而去。

  祁德尊脸上的阴沉,瞬间一扫而空,重新绽放出了那种商人特有的热情笑容。

  “哎呀,方贤侄,误会,都是误会!”他站起身,亲自给方源倒酒,“我只是……例行公事。来来来,坐,坐下说。”

  他找回了话题:

  “贤侄,你一次性在这么多家银行,存入这么大一笔黄金。是……准备有什么大动作吗?

  说起来香江这个地面上,我们汇丰办不到的事情可不多。

  交情、交情,多交流自然就有了情分,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跟我说说嘛,能帮到的,保管没二话。”

  说到底还是想打探方源的底细,想弄明白这么一大笔资金流入香江,方源或者说他背后的势力到底要干嘛!

  其实以祁德尊的身份,每年从他眼皮子底下流动的资金以百亿计,但那大多跟实业有关。

  800万美金的流动资金,这时候可不算少了

  方源正打算开口跟他虚与委蛇一阵,刚巧,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黑白女仆裙、金发碧眼、身材丰满的洋人女侍,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两杯刚倒好的香槟。

  方源心说,这不巧了吗。

  方才还一脸高深莫测的“门阀”气度,瞬间荡然无存。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黏在了那女佣随着 “ 莲步 ” 而 “ 微微 ” 颤抖的胸前。

  趁着女佣弯腰,将酒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露出那道深邃的事业线,转身就要离开时……

  “啪!”

  一声清脆的、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包间里响起。

  方源的手,不偏不倚,正拍在了那女佣丰腴挺翘的后丘上。

  惊人的弹性和触感,让他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好!好!好!”

  一脸猪哥相。

  “还得是大洋马够劲儿!这屁股,又圆又翘!带劲儿!”

  包间或坐或立的几人都被他这张扬的做派惊得张大了嘴巴,你好歹装一下,哪怕回头花点钱呢,哪有你这么急不可耐的。

  那金发女佣涨红了脸,惊恐地捂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祁德尊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眼角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

  方源却像是才听到他刚才的问话一般,茫然地转过头。

  “啊?祁……祁叔叔,您刚才……说嘛来着?”

  他挠了挠头,一脸的憨厚。

  祁德尊深吸一口气,忍着怒气重复了一遍。

  “哦,您问那点黄白之物啊。”

  方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仿佛那几百万美金的黄金,是一堆 “ 草刺儿 ” 不值的垃圾。

  “嗨!还不是家里那帮老顽固让的!”

  接着一口喝干了杯里的白兰地,大着舌头抱怨起来。

  “说什么世道变了,他们也看不清路数,心里没底了!就让我这一代的表兄弟们,都出来开枝散叶。”

  “省的哪天,真被人给一锅端了,连个上坟烧纸的人都没有!”

  “我跟您说,”他勾着祁德尊的肩膀,满嘴酒气,“我这签,都算是抽着了!好歹香江这地界儿,说的都是中国话!”

  “我那几个堂兄,才叫遭老罪咯!”

  “有的去了脚盆鸡,有的去了阿美莉卡!人身地不熟不说,还他妈净说洋文!”

  “以后生的崽儿,估计都是串儿!祖宗都不认了!”

  “噗——”

  祁德尊额头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直跳。

  虽然他派出去打探“陇西李氏”的秘书还没回来。

  可眼前这位方源的“底细”,他算是看透了!

  这他妈……

  就是一个从某个古老的、守旧的、排外的中土门阀里,扔出来繁衍血脉的二世祖!

  一个不学无术、粗俗不堪、好色又愣头青的纨绔子弟!

  可偏偏……

  就是这种“ 地主家 ” 的 “ 傻儿子 ”,手里,才攥着各大银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