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脊背发寒-《种田女登权力巅,谢谢诸位不做人》

  飞雪楼中,赵王靠着引枕假寐,忽而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万全道:“回大王,申时二刻了,裴世子在楼外整整候了一个时辰。”

  赵王冷哼,“郭氏去买药回来没有?”

  万全便看向秦女史,见她点头,才道:“刚回府。”

  “将她叫来,将鱼煮了,否则叫裴玄止继续等着。孤的脸岂有那么好打 ?山里的鱼岂有那么容易吃?”

  赵王压着怒火,眼底冷厉。

  万全心里不知道叫了多少声祖宗。

  三天了,这股心血来潮还没退潮呢?

  一个嫁了人的,到底好在哪里?难不成真是日子太枯燥,非要找刺激?

  可也不能朝裴世子的女人下手啊,那不太得罪人?

  裴世子是国戚里的中坚力量之一!

  万全想到此处,不得已大着胆子劝一句,“大王,郭娘子对裴世子用情至深,这叫郭娘子来,瞧见你不顾裴世子伤势晾着他,不是叫她更心疼裴世子,而疏远你么。”

  赵王嗤笑,“她何曾亲近过孤,既然敬酒不吃,便吃罚酒就是。”

  “……”万全想搓脑袋。

  “大王,话不能这样讲,郭娘子与裴世子毕竟有情在先,她又是个十几岁的小娘子,您身份贵重,且才来川州,太过忽然太过浓烈的情意,恐怕吓着人家。俗话说,女子是花,最是娇弱,大王何不温柔和煦一些,让她知道大王的好……”

  万全话没说完,就听见赵王极重的一声冷哼。

  她娇弱?力气大得他差点没压住,逮着机会还给了他两脚,她是花,也是扎手的花。

  而裴玄止,他更不服,“你说裴大郎温柔和煦?!哪只眼睛看的!”

  赵王拔高声音,吓得万全忙往外看,就怕裴玄止听见。

  他已经糊弄了裴玄止一个时辰,一直说赵王身体虚弱,还在睡着……

  万全苦着脸,“他待郭娘子,瞧着着实温柔呀。奴婢从前见李侧妃读话本子,里头最得女子欢心的,就是温润如玉的男子。”

  赵王侧头,审视着万全,直瞧得万全低下头,连汗都不敢乱滴。

  良久赵王挪开目光,“叫郭氏来见我,完了将裴玄止领走。至于裴玄止那头,别叫他在楼前碍眼,就说我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让他先去附楼歇着。”

  “是,奴婢这就去。”万全面上一喜,总算不是过分为难他。

  这会儿非要押着郭娘子来做鱼,只怕依郭娘子那性子,能将飞雪楼的锅灶全烧了。

  真这样,裴世子那边就瞒不住了,郡公府还不知道是怎么个鸡飞狗跳法。

  也怪裴世子,那样大张旗鼓的和赵王打擂,非要吃什么鱼,还吃着郭娘子亲手做的!

  他难道不知道,郡公府虽是裴家的郡公府,可赵王还有近百亲卫在附近巡逻呢。

  一大车鱼拉回来,赵王能不知道?

  谁吃了鱼,赵王能不知道?

  赵王,已兀自在飞雪楼生了一中午的气,还是没人搭理的窝囊气。

  因为找郭娘子的时候,她已亲自给裴世子求医买药去了。

  那这气不得找个人撒?

  哎!

  他忙叫秦女史去接郭妡,自己则将裴玄止迎进附楼歇着。

  可怜见的,裴世子脸色惨白,可见这一个时辰实在忐忑得厉害,也着实疼得不轻。

  万全脸上半点不显露,令侍女上茶,一力担下晾着裴玄止的罪责,点头哈腰地一通告罪。

  都是长安顶级权贵出身,谁不知道这些弯绕。

  裴玄止扯着嘴角笑一声,靠着椅背半坐半躺,随意客套几句。

  犯不着找万全出气。

  只是他着实不知道,哪里又惹赵王不快。

  真是,比女人的心还难猜。

  幸好妡儿已经着手送赵王走了,等赵王回泷州,往后他依旧和妡儿过逍遥日子。

  这般想一想,心里总算舒坦一些。

  裴玄止叫万全自管去忙,赵王醒了再叫他,不必管他。

  于是万全又告罪一声,便真走了。

  而秦女史,恭恭敬敬来请郭妡。

  郭妡正梳妆呢。

  高门大户不像乡野,青天白日的,又在人来人往的前院住着,总要妆容服饰得体。

  她拿裴玄止挑的那白玉簪子绾了发,配几朵珍珠花钿,穿一身珠光白配浅金的衣裙。

  将一身隐隐英气掩盖几分,瞧着分外温婉脱俗。

  等她转过身来。

  只一个笑,整个人便格外神采飞扬,仿佛淬过天地灵气一般。

  秦女史眼眸一黯。

  这等人才,便是传说中的初看如清泉,久品似醇酒,愈觉其味长。

  十几岁的女子身上有这般气质,实属罕见。

  不怪赵王见几回就心痒难耐。

  “娘子梳妆妥当,便随奴婢去接裴世子吧……”

  秦女史又催一遍。

  郭妡理了下淡紫绣团花帔帛,如今的温度,已收起厚重的棉服换春衫,轻薄衣衫,衬得身段尤其风流。

  此时人在西厢,没有裴玄止的丫鬟在跟前,郭妡便十分无所谓。

  “已是申时,离晚宴很近,何必折腾世子回来,我晚些去赴宴,再陪世子回来不就好了,我刚接管府中中馈,实在焦头烂额,当下抽不开身呢。”

  说罢,她摊开大堆账本,掏出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

  飞雪楼的人不得不防,谁知道这一去,秦女史要带她去哪儿。

  再说,裴玄止站站有什么要紧的,又不是纸糊的人,也不是伤在腿上。

  赶夜宴时,傅侧妃到了再去,才叫人安心。

  郭妡打定主意不去,秦女史也是满头的包,在人家府里,断没有绑人去的道理,可她不去,自己也没法交差。

  秦女史干脆也不回去复命,打定主意,郭妡何时走,她就跟着走。

  于是,西厢只听见不绝于耳的算盘声,秦女史根不存在似的。

  直等到天黑,飞雪楼又派人来请,郭妡才起身。

  瞥一眼站得跟木头桩子似的秦女史,她不冷不热地笑一声,“有劳女史久等,走吧。”

  飞雪楼中厅,赵王一袭玉色锦袍坐在正中,傅侧妃和裴玄止分列他两边。

  一见郭妡进来,赵王扬唇露出个温雅祥和的笑。

  郭妡福身见礼时,赵王口吻轻柔道:“今日是家宴,郭娘子不必多礼,快入座。”

  “……”郭妡缓缓站起,这厮今日可真叫人脊背发寒……

  她款款走至裴玄止身边入座,裴玄止顺势牵起她的手,朝她笑了笑。

  立马,厅中温度急剧降下几度,只是这寒意一闪而过。

  赵王朝傅侧妃道:“吩咐上菜。”

  傅侧妃不动声色瞧一眼赵王,视线悄悄越过两人,再瞧一眼郭妡,微微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