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玄术初探,王府禁制暗藏玄机-《镇魂仙妃之王爷他笑里藏刀狠狠宠》

  晨光刚透进窗棂,我已坐在妆台前梳头。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眼底有些青影,昨夜几乎没合眼。绿萝送来的水是温的,帕子叠得整整齐齐,可她没敢抬头看我一眼,放下东西就退了出去,动作比往常更快。

  我没叫她留下。

  那支银簪还藏在袖中,纹路朝外,贴着腕骨。昨夜她站在门外,没进来,也没走远。她怕的不是我,是这府里的某个人,或是某件事。而她那一瞬的慌乱,让我确信书房才是关键。

  南宫景澄平日不出书房,除非有要事召见。但昨夜她袖口闪过的符文,与铁门内壁的刻痕太过相似——那不是王府该有的东西,是镇魂观的禁术。

  我放下梳子,起身换了一身素青裙衫,外罩浅灰披帛。颜色不显眼,走路也不易发出声响。又取了一盅参汤,是绿萝今早备的,我亲手捧着,沿着偏廊往主院方向去。

  路上遇见两个洒扫的仆妇,低头行礼便匆匆绕开。我知道她们避的是我,也避的是这身还未换下的红裙。肩头银刺贴着皮肤,微凉,却不再刺痛。这几日我每日以镇魂令暗中净化,邪气被一点点压住,未被激活。

  偏廊尽头便是书房外回廊,青石铺地,两侧植有矮松。我放慢脚步,借廊柱遮身,将呼吸压得极轻。镇魂令在识海微微一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一丝寒意从门缝里渗出来。

  不是风,也不是湿气。那是一种沉滞的、带着腐味的冷,像从地底深处爬出的东西。我指尖微动,确认那气息与昨夜怨魂记忆中铁门后的味道一致。

  书房内有说话声。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汤盅,忽然脚下一滑,手腕一松。瓷盅摔在地上,汤汁泼洒,热气腾起。

  我立刻蹲下身去捡碎片,实则借低头的姿势,透过门缝往里看。

  南宫景澄坐在主位,手指轻叩案几,神情冷淡。他对面站着一个黑衣人,背对着门,身形瘦削,衣袍垂地,走动时竟没有一点声音。

  “禁制稳固,魂链未断,只待时机。”黑衣人声音低哑,像砂石磨过木板。

  南宫景澄冷笑:“不可破,便不可破。她若敢碰,便是自取其祸。”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是指我?还是另有其人?

  黑衣人拱手,转身欲走。就在他袍袖拂过门槛的瞬间,一道暗红纹路在他袖口一闪而过——三道曲折线,中间一道倒钩,末端分叉如爪。

  我死死盯住那纹路,心神沉入识海。

  镇魂令浮现,如一枚虚影玉符静静悬着。我闭眼,将刚才所见符文一笔一划在心中描摹。令影微震,随即自动翻出一段尘封的记忆——那是我在镇魂观藏经阁翻阅《镇魂禁典》时见过的一页残图。

  “锁魂阵·基纹”。

  图上所绘,与方才所见符文九成吻合。唯一的不同,在于第三道转折处——典籍中的纹路是圆弧收尾,而黑衣人袖上的却是尖锐直角,像是被人刻意改过。

  改良版。

  我指尖发冷。

  镇魂观的锁魂阵,是用来镇压大凶之魂的,需以活人精血为引,布阵七日,期间不得中断。一旦启动,阵心所囚之魂将永世不得超生。此术早已失传,连观主都只知其名,不知其法。

  可现在,它出现在王府。

  而且被人改了。

  我缓缓将碎片拢进袖中,起身退后两步,脸上已换上惊惶之色。这时恰好有巡卫经过,我立刻出声:“劳烦帮忙清扫一下,我不小心打翻了参汤,王爷还在等我请安。”

  巡卫皱眉,但还是上前收拾。我低头致歉,转身离去,脚步稳而缓,直到转过回廊拐角,才加快速度回房。

  关上门,我立刻盘膝坐上榻,闭目凝神。

  识海中,镇魂令静静悬浮,那道符文的影像还在。我将它与《镇魂禁典》的残图反复比对,第三处差异越来越清晰——那不是笔误,也不是磨损,是人为改动。原版锁魂阵的圆弧是为了缓冲怨气反冲,而直角转折会加剧阵法对魂体的撕扯,痛苦更甚,却能让被镇之魂持续释放怨力,供人所用。

  这已不是单纯的镇压。

  是榨取。

  我猛地睁开眼。

  铁门、血痕、断裂的铁链、被割开的手腕……还有那句“别开门”。那女子不是囚犯,她是阵眼。她被拖进去,不是为了惩罚,是为了维持禁制运转。

  而南宫景澄说的“她若敢碰”,不是警告我别靠近铁门,是怕我认出这阵法的来历。

  我起身走到桌前,取出一张白纸,提笔默画那道符文。画完,又在旁边补上典籍中的原版,两相对照,差异一目了然。

  笔尖顿住。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绿萝昨夜为何回来?她站在门外,是想告诉我什么?还是……她也听到了什么?

  我盯着纸上那道直角转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银簪的纹路。

  如果王府在用镇魂观的禁术,那他们一定需要懂阵的人。黑衣人能改阵法,说明他对原术有极深理解。而这种人,不会凭空出现。

  除非……

  他曾是镇魂观的人。

  我心头一震。

  镇魂观弟子极少入世,更不会为权贵效力。若有叛出者,必被追杀至死。可若有人早就潜伏在外,从未暴露呢?

  我闭眼,镇魂令微光流转。它能炼化怨气,反馈悟性,却无法告诉我黑衣人是谁。但我能感觉到——那符文上残留的气息,带着一丝极淡的焦味,像是魂体被灼烧后的余烬。

  那是活人不该有的味道。

  我睁开眼,把纸折好塞进袖袋。窗外阳光正好,照在桌角,映出一小片亮斑。我站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

  走廊空无一人。

  我走出去,脚步轻稳,朝着西院方向去。

  西院那位病人依旧未醒,绿萝说的。可如果禁制在后院,为何西院也有异常?昨夜怨魂的记忆里,那女子是从西院被拖走的。

  我走到西院门口,守卫拦住我。

  “小姐,此处不得擅入。”

  我点头,没争辩,只问:“那位病人……可有好转?”

  守卫摇头:“一直昏着,太医每日来,也没说法。”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忽然道:“她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大概……半个月前吧。”

  我心头一动。

  我“醒”来,是五日前。而她被送来,是半个月前。也就是说,在我入府之前,禁制就已经在运转了。

  那她是谁?

  我正要再问,远处传来脚步声。两名巡卫正朝这边走来,我转身离开,回到自己房中。

  刚坐下,绿萝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套新衣。

  “小姐,这是新做的裙衫,您试试合不合身。”

  我点头,接过衣服。她低头整理床铺,动作机械,像是在等我说什么。

  我盯着她的背影,忽然问:“你以前,见过穿黑袍的人吗?”

  她手一僵,没回头。

  “没有。”

  “真的没有?”

  她转过身,脸色有些白:“小姐为何这么问?”

  “昨夜我梦到一个黑衣人,站在西院门口。”我看着她,“你有没有见过他?他是不是来过这里?”

  她摇头,声音发紧:“我不知道……我不记得。”

  我走近一步:“你半夜回来,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她猛地后退一步,撞上了桌角。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看您灯还亮着,怕您不舒服……”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抖了一下,没挣开。

  “绿萝,”我压低声音,“如果你知道什么,现在不说,等事情爆出来,你第一个被灭口。”

  她抬头看我,眼里有恐惧,也有挣扎。

  “我……我不能说。”

  “那你至少告诉我,那女人是谁?”

  她嘴唇动了动,终于吐出两个字。

  “琴娘。”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

  绿萝脸色大变,猛地抽回手,慌忙往外跑。我追到门口,只见她匆匆拐过回廊,身影消失在转角。

  我站在门口,掌心还残留着她手腕的温度。

  琴娘。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扎进我的记忆。

  许千念的贴身乐师,擅古琴,半月前失踪,府中说是回乡探亲。

  可她根本没走。

  她被送进了西院,然后……被拖进了铁门。

  我缓缓抬手,从发间取下那支银簪。

  簪头纹路在光下泛着冷色。

  我低声说:“下次来,别只站在门口了。”

  屋外风起,一片枯叶拍在窗纸上,发出“啪”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