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悬赏令的风波-《镇魂仙妃之王爷他笑里藏刀狠狠宠》

  风里那股焦味还没散。

  我站在巷口,盯着门楣上那张黄纸。它被钉在木框边缘,纸角随风轻颤,露出底下半张脸——左眼角那道细疤画得极准,像是有人亲手摸过我的皮肤,一笔一划刻上去的。

  黑袍除鬼师从屋里走出来时,手里还攥着符纸包。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画像上,整个人僵住了。下一瞬,他猛地抬手将画撕下,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他们……怎么知道你是镇魂观的人?”他声音压得很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没有立刻回答。右手缓缓探出,指尖轻触那张被撕下的悬赏令。纸面残留一丝微弱的魂力波动,像是有人用神识扫过一遍又一遍,最后才定稿。

  镇魂令在我识海中悄然浮现。

  心念微动,一缕极细的净灵火自意识深处游出,顺着指尖缠上纸面。火丝无声蔓延,沿着墨线爬行,最终停在那道疤痕的起笔处。

  记忆残影浮现。

  昏暗密室,石壁渗水。一名黑甲暗卫跪在地上,头颅微微后仰,双眼空洞。他额前浮着一道漆黑符印,正缓缓旋转,像一口深井在抽吸什么。他的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声,只有脑中记忆如雾般被抽出,在空中扭曲成字——“镇魂观余孽”。

  画面戛然而止。

  我收回净灵火,呼吸未乱。

  “不是猜的。”我说,“是挖出来的。”

  黑袍除鬼师脸色变了:“你动过他的记忆?”

  “我追溯过。”我将画像折成小块,塞进袖袋,“但他没撑住。皇室用了搜魂术,把那一段硬生生抽了出去。”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喉结滚动了一下:“所以现在,不只是无忧村的事了。他们要的是你这个人,活捉。”

  我点头。

  “万两黄金,够买通整个东市的乞丐日夜蹲守。”他苦笑一声,“更麻烦的是,这张画贴在这儿,不是为了通知百姓——是为了让我们看见。”

  我抬眼看向对面窗户。灯影晃动,屋内陈设清晰可辨。有人能从外面看清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不是第一张贴出来的地方。”我说,“这只是离我们最近的一张。”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紫袍老者那边……会不会有危险?”

  “他采买的路线和我们分开,暂时安全。”我顿了顿,“但不能再等三日了。丹炉必须提前毁掉。”

  “可计划还没完成!破阵铃还没到手,禁制节点也没勘测完——”

  “那就改计划。”我打断他,“敌人已经知道我们要动手,只是不知道时间。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还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会去。”

  他皱眉:“你是说……反其道而行?”

  “不是反其道。”我看着手中玉佩,它仍在发热,像一块捂在掌心的炭,“是让他们以为我会躲,然后趁他们松懈时冲进去。”

  他咬了咬牙:“那你打算怎么出门?全城都在找这张脸。”

  我伸手按住袖袋里的玉佩,低声说:“换一张脸。”

  他愣了一下:“你要易容?”

  “不止是易容。”我抬头看他,“我要变成另一个人——一个谁也不会怀疑会跟镇魂观有关的人。”

  他迟疑片刻:“可市面上的易容药最多遮三天,而且一旦出汗或遇水就会脱落……”

  “我知道哪里有不会脱的。”我说,“南市有个老郎中,专治皮疾,他那儿有种药膏,能让皮肤起皱发黄,像久病之人。配上旧衣和跛脚走姿,没人会多看一眼。”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终于点头:“我去准备药和衣服。”

  “别买新的。”我提醒他,“旧货摊上的粗布衣,穿过的,带汗味的那种。越脏越好。”

  他转身要走,又被我叫住。

  “等等。”我从怀里取出一枚铜钱,递给他,“去西巷口那个卖糖糕的老妪那儿买两块芝麻糖,当面付钱,回来时绕道北井坊,看看有没有人跟着。”

  他接过铜钱,眼神微动:“你在查内鬼?”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盯到家门口。”我说,“去吧,动作快点。”

  他点点头,身影很快隐入巷尾。

  我独自站在门前,手指再次抚过玉佩。

  它还在热。

  不是因为靠近地图标记那么简单。这热度像是某种回应——每当皇室启动与镇魂观相关的追踪机制,它就会发烫。它不仅是钥匙,更像是一个感应器,连接着某个更大的阵法。

  我闭了闭眼,识海中的镇魂令轻轻震颤。

  守正方可御邪。

  此刻我若慌乱退缩,便是动了惧念;若弃队友独自潜逃,则是生了私心。两者皆不可取。

  我睁开眼,抬手推门。

  屋内烛光摇晃,映出墙上几道符影。桌面上摊着地图,无忧村的位置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子时三刻,阴气最盛。

  我走到桌前,拿起笔,在下方添了一句:提前十二个时辰。

  刚写完,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将纸条折起,收入怀中。

  门开了,黑袍除鬼师拎着两个油纸包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糖买了。”他把一个小包放桌上,“老妪收了铜钱,没多问。我绕了三条街,没发现尾巴。”

  我打开纸包,里面是两块芝麻糖,表面撒着碎芝麻,一角还沾着点灰。

  正常。

  但我没急着吃。

  而是取出一根银针,轻轻插入其中一块糖心。

  银针没有变色。

  我这才放下心,咬了一口。

  甜中带涩,是街边小贩常用的糖浆味道。

  他坐下来,从另一个包里翻出东西:一瓶褐色药膏,一件洗得发白的靛蓝短衫,还有一双露脚趾的旧布鞋。

  “都齐了。”他说,“明早就能换装出门。”

  我看着那瓶药膏,忽然问:“你信不信,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他一怔:“什么意思?”

  “我不是要去采购物资。”我说,“我是要去皇城脚下转一圈。”

  他瞪大眼:“你疯了?那儿现在肯定布满眼线!”

  “正因为他们觉得我不敢去,我才非去不可。”我将糖纸慢慢揉成一团,“我要让他们看到——这个‘镇魂观余孽’不仅没逃,还在城里闲逛。”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窗纸。

  外面巷子安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我低声说:“明天上午辰时,我要以病弱女子的模样,出现在东市药铺门口。你会在那里等我,假装是陪我看病的兄长。”

  他皱眉:“万一碰上熟人?”

  “那就哭。”我说,“说我娘快不行了,求大夫救命。”

  他愣了两秒,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敢编。”

  “不是编。”我松开窗纸,“是演。演到连我自己都信。”

  我转身走向床榻,将药膏和衣服放在枕边。

  “睡一会儿吧。”我说,“明天开始,每一步都不能错。”

  他点点头,吹灭了灯。

  黑暗中,我睁着眼,手一直按在胸口。

  玉佩的温度还没降下去。

  它贴着我的皮肤,像一颗不肯冷却的心脏。

  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稳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