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对弈之退缩-《镇魂仙妃之王爷他笑里藏刀狠狠宠》

  风掠过干涸的血池,裂痕在泥土中蔓延。我的指尖还贴着地面,那一丝微弱的波动已经消失,但镇魂令在识海深处轻轻震了一下,像是一声提醒。

  我没有起身。

  远处村民的欢呼还在继续,有人点起了火把,烟尘混着焦土味飘散在空气里。紫袍老者站在我左侧,剑已归鞘,目光落在皇城方向。黑袍除鬼师站在林边,手中符纸收进了袖子,一句话也没说。

  我知道刚才那缕红丝不是偶然。

  它钻进地底,朝着皇城去了。而我能感觉到,某种一直压在背上的东西,正在慢慢退开——那种被窥视的感觉,那种藏在暗处的杀意,忽然间淡了,像是被人强行掐断。

  我闭了闭眼,掌心按住心口。镇魂令安静下来,金纹缓缓流转,像是经过一场漫长的跋涉后终于喘息。识海里还有百魂消散前留下的痕迹,零星闪烁,如同熄灭前的余烬。

  我不急着走。

  现在不能动。

  身体里的经脉还在发烫,净灵火耗得太多,强行支撑只会让伤势加重。我坐在原地,五指插进泥土,借地气稳住气息。远处传来脚步声,是村民试探着靠近,却没人敢上前。

  就在这时,皇城的方向,一道光冲天而起。

  不是火焰,也不是雷光,而是一种带着符文印记的金光,在皇宫上空炸开又迅速收敛。那是传讯禁制被触发的迹象——只有重大变故发生时才会启动。

  我抬眼看去,眉头皱紧。

  那道光持续不到一息就消失了,可我知道,它传递的内容已经送达。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皇帝正伏案批阅奏折,烛火映着他半边脸,另一侧陷在阴影里。他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极整齐,此刻正捏着一支朱笔,在折子上写下“准”字。

  内侍低头立在一旁,忽然听见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密使跌跌撞撞闯进来,跪倒在地,声音发抖:“陛下……无忧村……出事了。”

  皇帝笔尖一顿,抬头看向那人:“说。”

  “锁魂阵……崩了。鬼王本体……湮灭了。执行者……是那个女人。”

  皇帝没动,只是慢慢放下笔。

  “哪个女人?”

  “就是太傅之女,许千念。”

  皇帝的脸色变了。

  他盯着密使,声音低了几分:“她一个人?”

  “是……但她破的是寒魄诀结阵,三名密使全废了。拘魂器熔成铁水,魂链尽断。”密使咽了口唾沫,“而且……她不是杀了鬼王……她是渡化了它。”

  皇帝猛地站起身,椅子向后翻倒,发出一声闷响。

  “渡化?你确定?不是诛杀?”

  “属下亲眼所见。她用净灵火点燃火莲,将整座血池净化。百年前镇魂观弟子的残魂都显形了,最后在晨光里散去。”

  皇帝的手撑在桌沿,指节泛白。

  房间里静得可怕。

  良久,他开口,声音哑了:“你说……净灵火?”

  “是。”

  “火莲?金色的?”

  “属下没见过那种力量。它不烧人,只炼魂。连怨气都被炼成了清光。”

  皇帝缓缓坐回椅子,眼神空了一瞬。

  他想起了二十年前。

  那天夜里,镇魂观山门起火,火光冲天,可真正让他记住的,是那一场从天而降的金色火焰。那些逃出来的弟子一个个倒下,不是死于刀剑,而是魂魄被抽离,干净彻底地消散。

  当时他就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术法。

  那是镇魂令的力量。

  是只有镇魂观嫡系传人才能唤醒的终极之力。

  他以为那一代人都死了。

  他亲手派人埋了尸骨,烧了典籍,连名字都不许提。

  可现在,这个叫许千念的女人,不仅活了下来,还重现了那场火。

  他的手开始抖。

  不是因为愤怒,是因为怕。

  他知道净灵火意味着什么——它能焚邪祟,也能破咒印;能渡亡魂,也能揭真相。一旦让它查到当年的事,整个皇权根基都会动摇。

  他不能再赌。

  不能再追杀。

  不能再碰她。

  “传令。”他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密使抬起头。

  “撤回所有暗卫。封锁消息。无忧村的事,不准再提一个字。”

  密使愣住:“可是……陛下,她已经……”

  “我说了,不准再提!”皇帝突然厉声打断,“从今天起,‘镇魂观’三个字,宫里谁敢说,斩立决!”

  密使浑身一颤,连忙叩首:“是!”

  皇帝靠回椅背,闭上眼。

  脸上没有怒意,只有疲惫和一丝藏不住的惧意。

  他知道,自己输了。

  不是输在实力,是输在道。

  那种力量,不是靠人多就能压得住的。一旦正面冲突,对方只需一念燃火,就能让所有阴谋暴露在光下。

  他不敢再试。

  也不敢再等。

  他必须退。

  必须让步。

  哪怕这会让他的权威受损,哪怕这会让朝中大臣疑惑,他也顾不得了。

  因为比起丢脸,他更怕死。

  更怕那一朵金莲,有一天会落在他的龙椅上。

  ……

  我依旧坐在血池边缘。

  风吹过来,带着清晨的凉意。

  镇魂令在我识海中缓缓旋转,金纹比之前更深了一圈。我能感觉到,周围的魂力波动正在平息,那种被监视的压力,真的消失了。

  不是暂时隐藏,是彻底撤走。

  就像一根绷紧的弦,突然松了。

  我不意外。

  这种级别的力量,足够让任何掌权者重新衡量代价。

  但我也没放松。

  我知道,退缩不代表放弃。

  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看着我。

  等着我犯错。

  等着我露出破绽。

  远处,一名村民小心翼翼走近,手里捧着一碗清水:“仙……仙姑,您喝点水吧。”

  我看了他一眼,接过碗。

  水很浑,漂着灰。我没在意,喝了一口。

  他站在那儿,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我问他:“你们村里,有没有人见过皇宫来的人?”

  他摇头:“没见过。但每年冬至,会有辆黑车进村,停在祠堂外,待半个时辰就走。”

  我眼神一沉。

  果然。

  他们早就在这里布了眼线。

  不只是无忧村,恐怕其他地方也有类似安排。

  而那缕红丝,就是顺着这些隐秘的联系,一路通到皇城。

  我放下碗,指尖轻轻擦过唇角。

  现在他们退了,是因为怕我揭出更多。

  可只要我还活着,只要镇魂令还在,他们就永远不会真正安心。

  风忽然停了。

  我抬头望向皇城方向。

  那里一片寂静。

  没有光,没有人影,也没有声响。

  可我知道,有一双眼睛刚刚移开了视线。

  不是放弃了注视。

  只是换了个更隐蔽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