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暗卫的记忆碎片。-《镇魂仙妃之王爷他笑里藏刀狠狠宠》

  我指尖还残留着玉符碎末的粗粝感,掌心微热,像是刚从火中抽回的手。那缕净灵火已收回识海,镇魂令静静悬浮,表面泛着一层极淡的涟漪,仿佛水面被风吹过。

  暗卫首领仍倒在地上,呼吸微弱,胸口起伏得几乎看不见。他的脸灰白如纸,唇缝间渗出一丝黑血,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凝成一点暗斑。

  我知道他撑不了多久。

  但还够用一次。

  我盘膝坐下,将手掌重新覆上他眉心。这一次,不再试探,不再引导,而是直接催动镇魂令——它在我识海中央缓缓旋转,像一枚沉静的印,释放出无形的压力,逼迫残存的神识向我敞开。

  记忆的碎片开始浮现。

  断断续续,如同被撕碎的画卷在风中翻飞。我看见自己被抬进王府的画面,南宫景澄站在廊下,指尖抚过我的手腕,眼神幽深得不像活人。我看见他在书房写下密令,笔尖顿了三次,每一次都滴下血珠。我还看见他站在一口铜镜前,低声念咒,镜面泛起波纹,映出另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些都不是我要的。

  我继续深入,净灵火化作细丝,缠绕进他破碎的魂脉之中,一寸寸梳理那些濒临溃散的记忆节点。镇魂令震颤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异常的波动。

  画面突然一转。

  不再是王府,也不是街头巷尾。

  是一间密室。

  四壁漆黑,墙上嵌着几盏绿焰灯,火光摇曳,照不出具体轮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像是多年未开的棺木被掀开盖子。正中央摆着一张石案,上面刻满符文,其中一道裂痕贯穿始终,像是曾遭重击。

  南宫景澄跪在案前,低着头,手中捧着那枚蟠龙玉佩。他割破掌心,鲜血缓缓流入玉佩凹槽,符文逐一亮起,泛出暗红光泽。

  “按您的吩咐,”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已用玄魂锁压制她的魂力。”

  我没有动,甚至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这句“她”,指的不是别人。

  是我。

  可他口中的“您”,又是谁?

  我屏住意识,让净灵火稳稳维持连接,不敢有丝毫松懈。这段记忆太关键,稍有差池就会断裂。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黑袍人动了。

  他原本背对着我,身形枯瘦,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领口遮住了半张脸。此刻他缓缓转身,动作迟缓,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

  灯光落在他脸上。

  高耸的眉骨,深陷的眼窝,左颊一道斜长的疤痕,从耳根一直延伸到嘴角下方,像是被某种利爪生生撕开后又强行愈合。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张脸……我在行会残卷里见过。

  《皇室供奉录·元和七年》记载:除鬼师沈知白,镇魂观叛徒,擅改禁术,炼魂入体,致三十六名弟子暴毙,事发当夜携秘典失踪,皇室通缉二十年未果。

  原来是他。

  紫袍老者口中那个“师兄”,竟是南宫景澄背后真正的操控者。

  记忆继续推进。

  沈知白抬起手,指尖夹着一片薄如蝉翼的符纸,轻轻贴在玉佩表面。符纸瞬间燃烧,化作一道金线钻入玉佩核心。南宫景澄低头,额头渗出冷汗,似在承受某种无形压力。

  “她最近可有异动?”沈知白开口,声音沙哑,像是砂石摩擦。

  “昨夜她反向灼烧了傀儡的魂路。”南宫景澄答,“手法极准,只伤神识不毁躯壳,应是掌握了净灵火的逆溯之法。”

  沈知白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果然是许家的女儿……血脉未断,道统犹存。”

  南宫景澄抬头:“是否需要提前启动‘锁魂阵’?”

  “不必。”沈知白摇头,“让她再走几步。我想看看,镇魂观最后的传人,能不能破得了这局死棋。”

  他说完,袖袍一挥,整间密室骤然暗下。记忆戛然而止。

  我猛然睁眼,喉间一甜,差点呕出血来。识海剧烈震荡,像是被人用钝器狠狠砸了一下,耳边嗡鸣不止。镇魂令在脑海中旋转的速度慢了下来,表面浮现出一道细微裂痕,随即又被净灵火缓缓修复。

  我咬牙撑住,没有倒下。

  那不是普通的记忆回溯。沈知白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道封印,哪怕只是通过他人残魂窥见其影,也会引发反噬。若非镇魂令护住本源,刚才那一瞬就足以让我神识崩裂。

  我低头看向暗卫首领。

  他已经不动了。

  瞳孔扩散,气息全无。

  不是自然死亡,是体内那道“缚魂咒”被彻底抽离,连残魂都被抹去。沈知白察觉了?还是说,这一切本就在他预料之中?

  我慢慢收回手,指尖沾了一抹黑血,黏稠得不像活人的血。

  窗外风声渐起,吹动屋檐下的布帘,发出轻微拍打声。我坐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

  现在我知道了。

  南宫景澄不是主谋。

  他只是棋子,甚至可能是另一枚被操控的傀儡。真正执棋的人,是那个藏在二十年前旧案背后的沈知白。他不仅活着,还借王府为巢,以皇室资源暗中重建势力,甚至……已经开始布局对付镇魂观最后的血脉。

  而我,正是他等了二十年才等到的人。

  我缓缓攥紧掌心,玉符粉末从指缝间滑落,洒在地面。那些碎屑在烛光下泛着微光,像是一堆熄灭的星尘。

  镇魂令重新归于平静,但我知道,它刚才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秘的信息——在沈知白转身的刹那,他腰间露出一角布料,颜色暗青,边缘绣着半朵残莲。

  那是镇魂观内门弟子才有的标记。

  他不是叛逃。

  他是被逐出师门后,偷走了观中至宝,然后……把自己改造成了一种介于人与鬼之间的存在。

  难怪他能操控“缚魂咒”到如此地步。

  这不是单纯的禁术,而是融合了镇魂观秘法与邪道炼魂之术的怪物手段。

  我闭上眼,再次调息。识海依旧疼痛,但我必须理清线索。

  无忧村的鬼王、幽奇之森的隐秘据点、行会地图上的封印锚点……这些都不是孤立事件。它们是一张网,而沈知白,就是织网的人。

  他故意放任鬼王成长,是为了引我出手?

  还是说,那只鬼王,根本就是他用来测试我能力的试刀石?

  我睁开眼,目光落在墙角那幅被卷起的地图上。它是从酒楼带出来的,边缘还沾着茶渍。我起身走过去,将它铺开,手指沿着无忧村往后划去,最终停在幽奇之森深处那个极小的符号上。

  镇魂观独有的“封印锚点”。

  当年设下它的人,正是沈知白。

  也就是说,那里不只是鬼王藏身之处。

  那是他二十年前最后一次任务的终点,也是他……消失的地方。

  我盯着那个标记,久久未语。

  如果那里真是他当年埋下伏笔的所在,那么现在我去,等于踏入他早已布置好的局。

  可我不去,百姓会死,鬼王会成势,整个玄晶国都将陷入混乱。

  我去,就是送上门。

  不去,便是弃众生于不顾。

  门外传来一声猫叫,短促而尖利,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我猛地抬头,目光扫向门口。

  门没开。

  可门槛底下,有一片叶子正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