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的霓虹灯管滋啦炸响，廉价的光污染劈头盖脸泼下来，硬生生盖住了刚爬上树梢头的惨淡月光。
沙坑里，张铁柱彻底瘫了。
像个被戳破的劣质充气娃娃，软趴趴地陷在沙子里，手机贴着耳朵，里面只剩一片绝望的忙音。
“民政局…明早八点…”那女人冰冷的声音还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他张着嘴，喉咙里嗬嗬响，却连口唾沫都咽不下去。
废物。
秦无忌眼底最后一丝情绪涟漪也冻住了。
【滴！结算完毕！宿主大大强无敌！】
系统那贱兮兮的声音在他脑子里炸开，带着一股刚睡醒就抢到红包的亢奋，
【张铁柱畜生值跌破70！社会性死亡成就达成！天罚点 150！‘直播共享’技能碎片集齐！叮！新技能解锁——‘审判直播间（初级）’！范围可控！流量可控！引爆舆论！引爆社死！】
系统模拟出烟花爆炸的音效，噼里啪啦：【宿主大大宿主大大！下波搞谁？搞快点！直播间嗷嗷待哺，在线人数饥渴难耐啊！流量就是金钱！金钱就是力量！冲鸭！】
秦无忌没理它。
他目光扫过沙坑边缘。
管理处的人来了，保安也围过去了，对着烂泥一样的张铁柱指指点点。
年轻妈妈抱着孩子，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工作人员离开，小男孩紧紧抓着他的塑料小火车，像抓着什么无上勋章。
剧终。
该散场了。
他侧过头，看向身边人。
周汐颜也正歪头看他。
晚风撩着她高高扎起的马尾，几缕发丝调皮地扫过她光洁的额头和挺翘的鼻尖。
那双杏眼在乱晃的霓虹灯下亮得惊人，带着点小得意，像只刚偷到鸡还不忘炫耀的小狐狸。
“秦大神，”她晃了晃手里那个粉红卡通小喇叭，塑料外壳在灯光下折射出廉价的光，
“收尾漂亮吧？出场费结一下？” 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邀功的俏皮。
秦无忌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还没等他开口，周汐颜像是想起什么，忽然踮起脚凑近。
一股清新的、混合着一点汗味的少女气息猛地钻进鼻腔。
她眼睛飞快地瞟了眼不远处正被拖走的张铁柱，声音压低，却压不住那股好奇宝宝的味道：
“哎，你刚脑子里叮叮当当的……是不是又有奖励啦？那系统……它吵不吵？” 热气喷在他耳廓上，有点儿痒。
【呸！本系统智能高效人美声甜！宿主大大的专属贴心小棉袄！她懂什么！】
系统立刻在秦无忌脑子里尖叫抗议，还模拟出一阵委屈的嘤嘤嘤。
秦无忌：“……”
他刚想把这聒噪的系统暂时屏蔽掉，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异动！
九点钟方向！
游乐场入口的拱门阴影下，一个油光锃亮的秃头，贼兮兮地探了出来！
那脑袋像个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卤蛋，在霓虹灯下反着光。
秃卤蛋手里高举着一个手机，手机壳赫然印着几个血红大字——“正义曝光！朗朗乾坤！”
镜头，正直勾勾地怼向秦无忌和周汐颜的方向！
【滴滴滴！一级警报！】系统的尖叫瞬间切换成战斗模式，
【宿主大大！野生的畜生主播！畜生值78%！职业碰瓷带节奏！Id‘正道的光秃秃’！
开播标题：‘游乐场惊现暴力男！殴打无辜路人！’
在线人数正火箭式飙升！刚解锁的直播间技能！盘他！盘他啊啊啊！】
秦无忌瞳孔骤然一缩。
秃卤蛋主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头顶那个猩红的、只有秦无忌能看到的“畜生值78%”的标签有多刺眼。
他激动得满脸油光，唾沫横飞，对着镜头嘶吼：“家人们！看看！看看啊！就是这个人！”
他手指哆嗦着指向秦无忌，“光天化…呃，华灯初上之下！公然行凶！打伤这位无辜的市民！”
镜头一转，扫过沙坑里烂泥般的张铁柱。
“证据确凿！朗朗乾坤！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秃哥我，绝不会缺席！老铁们！礼物刷起来！热度顶上去！送他上头条！”
他一边喊，一边猫着腰往前蹭，镜头死咬着秦无忌和周汐颜不放。
秦无忌没动。
但他身边的空气，骤然冷了下去。像是一块烧红的铁猛地被摁进了冰水。
那股无形的、带着血腥气的寒意，让几步开外的周汐颜瞬间察觉。
她脸上的俏皮笑容“唰”地一下收了回去。
杏眼里那点星光般的笑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到近乎冰冷的专注。
她指尖微微一抖，一根闪烁着黯淡金属寒光的、约莫食指长的特制合金短棍，悄无声息地从她袖口滑入手心。
“找死？”
周汐颜的声音不高，却像细小的冰凌互相撞击，带着凛冽的杀伐气。
她的目光锁死那个秃头主播，腰背绷紧，漫画腿微微分开，重心下沉，整个人如一张拉满的弓，下一秒就能弹射而出！
【宿主大大！搞他搞他！趁他热度高！拿他试试刀！送直播间出道！】
系统在秦无忌脑子里疯狂打call，【审判直播间技能启动！
目标：‘正道的光秃秃’！关联圈层：所有在线观看他直播的粉丝以及他通讯录里的‘金主爸爸’！绑定！强制接入！权限确认！倒计时3——】
几乎在系统提示音响起的同时！
游乐场边缘，一棵枝叶繁茂的老榕树下。
阴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白问天的身体，骤然绷紧！浑身的肌肉瞬间僵硬如铁！
她一直靠在这里，像一个融入背景的幽灵。
指尖那根廉价的塑料圆珠笔，在她苍白的手指间快得只剩下模糊的虚影，
发出急促到令人心慌的“嗡嗡”声。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紧绷得近乎碎裂的下颌线。
她看着那个秃头主播作死的镜头怼向秦无忌。
看着周汐颜指尖滑出的那道冰冷寒光。
看着秦无忌周身骤然凛冽的气息。
帽檐下的嘴唇，无声地抿成一条惨白的直线。
就在系统倒计时的“1”字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
一股阴冷刺骨、如同无数沾满粘液的冰冷数据流绞合成的锁链，毫无征兆地、狠狠地勒紧了白问天的脖颈！
窒息感瞬间淹没所有感官！
【废物！】
黑有常那如同毒蛇吐信般阴湿、滑腻、带着绝对恶意碾压的声音，直接在她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进她的脑髓！
【信号！给我切断！
我要看的是他的狼狈！
是他的绝望！
不是他耍酷装逼的舞台！立刻！马上！切断那个蠢货主播的信号！让他变成哑巴！】
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疯狂撕扯着她的神经！
那冰冷的锁链骤然收紧！白问天眼前猛地一黑，额角的青筋瞬间暴起，眼前甚至炸开一片片黑白噪点！
握着笔的手指因为极度用力而扭曲变形，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里。
痛楚尖锐无比。
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服从那来自灵魂烙印的恐怖意志。
切断信号…切断信号…
她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
身体的本能已经快过思维，她猛地侧过头，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穿透混乱的霓虹灯光和嘈杂的人群，
瞬间锁定了远处游乐场供电房那不起眼的灰色小门！
总闸！
就在那里切断！
只要一道指令！一道能量冲击！或者…或者她自己冲过去！
动手！快动手！
服从！必须服从！
脑海里前世零星的碎片疯狂闪现——那个暴雨倾盆的绝望夜晚…
少爷染血的白衣…黑有常悬浮在半空、如同掌控一切的冰冷神只…
还有自己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只能在柱子后瑟瑟发抖的无能痛苦……
那些画面和黑有常此刻疯狂催逼的意志绞在一起，几乎要把她的灵魂撕裂！
她猛地抬起了那只没有握笔的手！
指尖凝聚起一丝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极其微弱却危险的能量波动！
惨白纤细的手指，颤抖着，对准了供电房的方向！
指尖凝聚的力量阴冷刺骨，细微得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却带着足以引发小型爆炸的毁灭性。
方向，直指那扇灰色的供电房铁门！
动手吗？
动手！
黑有常的意志就是律令！就是天道！
服从！必须服从！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牙关几乎要咬碎。
那只抬起的手，颤抖得更加剧烈，指尖那点微弱的能量波动不稳地跳跃着，随时可能爆发或者湮灭。
【2——】系统的倒计时如同丧钟！
【废物！你在犹豫什么！】
黑有常的意念咆哮带着撕裂灵魂的恶意，
【想想失败的惩罚！想想‘寒狱’的滋味！切断它！】
秦无忌脑中，系统的倒计时冷酷无情：【1——】
“审判直播间——”秦无忌无声开口，唇形微动。
【启动！】系统的咆哮带着一种新手上路的亢奋癫狂！
嗡——！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能量场，以秦无忌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大精神核弹，瞬间扩散开来！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却让在场所有被锁定链接的目标——
包括那个正唾沫横飞的秃头主播，包括他直播间里成千上万或义愤填膺或吃瓜看戏的观众，
包括他通讯录里那些用金钱维系着“正义曝光”的“金主爸爸”们——脑子里齐齐一震！
秃头主播手机屏幕上，他那张油腻激动的大脸直播画面猛地一闪！
像是信号受到了强干扰，画面扭曲抖动！
紧接着，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如同电子合成的宏大声音，直接在每一个强制接入者的意识深处轰然响起：
【审判直播间，开启。】
【目标锁定：Id‘正道的光秃秃’。】
【罪名：颠倒是非，构陷正义，煽动网暴，以流量为食，实为人间之渣滓。】
【审判模式：强制共享·关联圈层曝光。】
【证据链：即时加载。】
秃头主播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比游乐场最亮的霓虹灯还要白！
“卧槽？什么鬼东西？黑客？！谁他妈黑我……”
他惊恐地对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嘶吼，手指疯狂地戳着屏幕上的按键，试图关掉直播或者切换画面。
晚了。
他手机屏幕上的直播画面瞬间被强制切换！
不再是游乐场的混乱景象，而是直接分成了上下两个窗口！
上面窗口，是他自己那张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油腻大脸。
下面窗口，则开始滚动播放一段段短视频片段——
片段一：一个老太太颤巍巍过马路，他突然冲过去“搀扶”，镜头怼脸悲愤控诉：
“世风日下！没人扶老人！”
镜头一转，角落里，他偷偷把一张百元大钞塞回老太太手里，老太太茫然地摇头。
片段二：路边小吃摊，他对着镜头声泪俱下：
“黑心商家！地沟油！致癌物！”
下一秒，摊主愤怒地冲出来，手里举着正规的食品检测报告追打他。
片段三：阴暗的KtV包间，他对着几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搓着手，一脸猥琐地笑：
“老铁们礼物刷到榜一！想看哪个妹妹跳舞？秃哥安排！尺度大点？加钱！加钱就行！”
……
一帧帧，一幕幕，精准暴击！ 全是那家伙亲手剪掉的“正义现场”原片！
每一段都把他那张虚伪的画皮、下三滥的骚操作扒得底裤都不剩！
“假的！全是恶意拼接！家人们信我！有人动手脚！”
秃头主播彻底破防，对着手机屏幕发出杀猪般的干嚎，冷汗从他油光锃亮的“地中海”上瀑布式泄洪，
霓虹灯一照，反着腻死人的油光。
“是黑客！有人搞秃哥！绝对是那边那个暴力男干的！家人们！礼物刷起来！守护秃哥！守护正义啊！”
嗬，这嗓子嚎得，跟指甲刮黑板似的刺耳。
满屏“求锤得锤”、“脸疼不？”、“守护？守护你个秃瓢诈骗犯？”的弹幕糊了他一脸，礼物榜？冷清得能跑北极熊。
他手指哆嗦着猛砸桌面，指关节都泛了白，眼神慌得像被猎人围堵的耗子——
这场精心策划的“正义秀”，观众席上只剩下他一个小丑在聚光灯下狼狈谢幕。
汗珠折射着七彩霓虹，每一滴都映着两个字：凉透。
他的嘶吼苍白无力。
因为在他自己的直播画面里，那个冰冷的审判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彻底的嘲讽：
【判定：畜生值78%——实至名归。】
【终结直播。】
【社死处刑，开始。】
秃头主播的手机屏幕猛地一黑！
紧接着，一行鲜红如血的、巨大的、无法关闭的立体弹幕，强制占据了他整个手机屏幕，如同烙印般死死钉在那里：
【‘正道的光秃秃’全网实名认证：本名刘大光。职业：碰瓷构陷，煽动网暴，直播诈骗。证据确凿，人间渣滓，畜生认证！】
这行血字，不仅钉死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同时，也如同瘟疫爆发一般，瞬间强制推送给了他通讯录里的所有联系人！他的“金主爸爸”、他的亲戚朋友、他通讯录里任何一个曾经存在的号码！
手机，瞬间变成了烧红的烙铁！
“不——！！”
秃头主播刘大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绝望惨嚎！他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噗通一声瘫跪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手里的手机再也握不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裂，
但那行猩红刺眼的血字弹幕，依旧顽强地透过蛛网般的裂痕，散发着狰狞的光芒，仿佛地狱的邀请函。
他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
游乐场华灯依旧闪烁，旋转木马叮叮咚咚的音乐欢快地响着，却衬得这片沙坑区域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刘大光瘫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野兽般的抽气声。
【叮！审判完成！宿主大大牛逼pLUS！】系统的提示音欢快到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蹦迪，
【畜生主播刘大光，畜生值清零！社会性死亡达成！天罚点 180！‘审判直播间’经验值Up！距离升级更近一步！
宿主大大，这波操作我给你666！扣在公屏上！硬邦邦！】
秦无忌面无表情。对这种结果，他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周汐颜“啧”了一声，指尖那道寒光悄无声息地缩回袖中。
“就这？”她撇撇嘴，杏眼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无聊，
“还以为能多蹦跶两下呢，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浪费表情。”
她活动了一下纤细白皙的手腕，刚才紧绷的战斗姿态放松下来，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几步走到秦无忌身边，很自然地伸手，非常嫌弃地掸了掸他黑色风衣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脏东西靠太近了，”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瘫在地上的刘大光听到，“晦气。”
动作随意，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亲昵。
秦无忌没躲开。
榕树下。
白问天那只凝聚着微弱能量、对准供电房的手，在审判直播结束时，终于颓然落下。
五指无力地张开，掌心一片粘腻冰凉。
冷汗？还是…被自己指甲刺破皮肉渗出的血？
她分不清。
剧烈的喘息被死死压抑在喉咙深处，只有肩膀在宽大的灰色运动服下难以控制地小幅度颤抖。
帽檐下，唇角溢出的那一丝鲜红，被她用舌尖狠狠地舔了进去。
浓重的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开。
刚才…差一点…她就亲手按下了那个指令按钮。
切断信号…切断信号就能阻止这场审判吗？
阻止秦无忌？
阻止那个站在他身边、光芒万丈的周汐颜？
阻止这场酣畅淋漓、让所有阴暗彻底暴露在天光之下、让畜生原形毕露的……审判？
她猛地闭上眼。灵魂深处，黑有常那股冰冷的恶意如同退潮的毒水，
带着未能得逞的极致愤怒和不甘，缓缓蛰伏下去。
那股几乎将她灵魂撕裂的恐怖压力也随之消失，留下的是更深的虚脱和冰冷。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侥幸？
指尖的圆珠笔不知何时又疯狂地旋转起来。速度快到发出高频的、几乎要断气的呜咽声！
仿佛要把这一刻所有的惊悸、后怕、还有那点不该有的情绪，统统绞碎！
她需要发泄！需要转移！
就在这时！
秦无忌正准备和周汐颜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滴滴滴滴——！！！】
系统尖锐急促到变调的警报声，猛地在他脑中炸响！如同一万根钢针狠狠扎进太阳穴！
【警报！警报！高危目标！畜生值波动！峰值突破99%！位置：西南方向，旋转木马左侧，
‘甜蜜蜜奶茶铺’排队队伍第二位！锁定！锁定！
宿主大大！超级大鱼！伪善系畜生！极度危险！！！】
秦无忌的脚步，骤然钉死在原地！
周汐颜立刻察觉到他全身肌肉绷紧如铁，那股刚刚消散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意瞬间再次弥漫开来！
比面对刘大光时更甚！她杏眼一凛，本能地一步踏前，半个身子挡在秦无忌侧前方，肩背绷紧，
右手再次虚扣在袖口的武器滑槽上，警惕的目光如同最敏锐的雷达，瞬间扫向系统提示的方向！
旋转木马还在不知疲倦地转着，叮叮咚咚欢快的音乐声包裹着孩子们的尖叫。
“甜蜜蜜奶茶铺”小小的窗口前排着七八个人，多是年轻情侣或者带孩子的家长。灯光暖黄，空气中飘荡着甜腻的奶精和香精勾兑的廉价香气。
系统锁定的位置——队伍第二位。一对穿着普通、看起来很年轻的学生情侣。
女生背对着秦无忌他们的方向，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连衣裙，扎着简单的马尾，
肩膀上挎着一个手工缝制的、印着小碎花的帆布包，看起来干净又朴素。
男生站在她旁边，穿着格子衬衫，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给她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沙坑里，张铁柱彻底瘫了。
像个被戳破的劣质充气娃娃，软趴趴地陷在沙子里，手机贴着耳朵，里面只剩一片绝望的忙音。
“民政局…明早八点…”那女人冰冷的声音还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他张着嘴，喉咙里嗬嗬响，却连口唾沫都咽不下去。
废物。
秦无忌眼底最后一丝情绪涟漪也冻住了。
【滴！结算完毕！宿主大大强无敌！】
系统那贱兮兮的声音在他脑子里炸开，带着一股刚睡醒就抢到红包的亢奋，
【张铁柱畜生值跌破70！社会性死亡成就达成！天罚点 150！‘直播共享’技能碎片集齐！叮！新技能解锁——‘审判直播间（初级）’！范围可控！流量可控！引爆舆论！引爆社死！】
系统模拟出烟花爆炸的音效，噼里啪啦：【宿主大大宿主大大！下波搞谁？搞快点！直播间嗷嗷待哺，在线人数饥渴难耐啊！流量就是金钱！金钱就是力量！冲鸭！】
秦无忌没理它。
他目光扫过沙坑边缘。
管理处的人来了，保安也围过去了，对着烂泥一样的张铁柱指指点点。
年轻妈妈抱着孩子，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工作人员离开，小男孩紧紧抓着他的塑料小火车，像抓着什么无上勋章。
剧终。
该散场了。
他侧过头，看向身边人。
周汐颜也正歪头看他。
晚风撩着她高高扎起的马尾，几缕发丝调皮地扫过她光洁的额头和挺翘的鼻尖。
那双杏眼在乱晃的霓虹灯下亮得惊人，带着点小得意，像只刚偷到鸡还不忘炫耀的小狐狸。
“秦大神，”她晃了晃手里那个粉红卡通小喇叭，塑料外壳在灯光下折射出廉价的光，
“收尾漂亮吧？出场费结一下？” 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邀功的俏皮。
秦无忌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还没等他开口，周汐颜像是想起什么，忽然踮起脚凑近。
一股清新的、混合着一点汗味的少女气息猛地钻进鼻腔。
她眼睛飞快地瞟了眼不远处正被拖走的张铁柱，声音压低，却压不住那股好奇宝宝的味道：
“哎，你刚脑子里叮叮当当的……是不是又有奖励啦？那系统……它吵不吵？” 热气喷在他耳廓上，有点儿痒。
【呸！本系统智能高效人美声甜！宿主大大的专属贴心小棉袄！她懂什么！】
系统立刻在秦无忌脑子里尖叫抗议，还模拟出一阵委屈的嘤嘤嘤。
秦无忌：“……”
他刚想把这聒噪的系统暂时屏蔽掉，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异动！
九点钟方向！
游乐场入口的拱门阴影下，一个油光锃亮的秃头，贼兮兮地探了出来！
那脑袋像个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卤蛋，在霓虹灯下反着光。
秃卤蛋手里高举着一个手机，手机壳赫然印着几个血红大字——“正义曝光！朗朗乾坤！”
镜头，正直勾勾地怼向秦无忌和周汐颜的方向！
【滴滴滴！一级警报！】系统的尖叫瞬间切换成战斗模式，
【宿主大大！野生的畜生主播！畜生值78%！职业碰瓷带节奏！Id‘正道的光秃秃’！
开播标题：‘游乐场惊现暴力男！殴打无辜路人！’
在线人数正火箭式飙升！刚解锁的直播间技能！盘他！盘他啊啊啊！】
秦无忌瞳孔骤然一缩。
秃卤蛋主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头顶那个猩红的、只有秦无忌能看到的“畜生值78%”的标签有多刺眼。
他激动得满脸油光，唾沫横飞，对着镜头嘶吼：“家人们！看看！看看啊！就是这个人！”
他手指哆嗦着指向秦无忌，“光天化…呃，华灯初上之下！公然行凶！打伤这位无辜的市民！”
镜头一转，扫过沙坑里烂泥般的张铁柱。
“证据确凿！朗朗乾坤！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秃哥我，绝不会缺席！老铁们！礼物刷起来！热度顶上去！送他上头条！”
他一边喊，一边猫着腰往前蹭，镜头死咬着秦无忌和周汐颜不放。
秦无忌没动。
但他身边的空气，骤然冷了下去。像是一块烧红的铁猛地被摁进了冰水。
那股无形的、带着血腥气的寒意，让几步开外的周汐颜瞬间察觉。
她脸上的俏皮笑容“唰”地一下收了回去。
杏眼里那点星光般的笑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到近乎冰冷的专注。
她指尖微微一抖，一根闪烁着黯淡金属寒光的、约莫食指长的特制合金短棍，悄无声息地从她袖口滑入手心。
“找死？”
周汐颜的声音不高，却像细小的冰凌互相撞击，带着凛冽的杀伐气。
她的目光锁死那个秃头主播，腰背绷紧，漫画腿微微分开，重心下沉，整个人如一张拉满的弓，下一秒就能弹射而出！
【宿主大大！搞他搞他！趁他热度高！拿他试试刀！送直播间出道！】
系统在秦无忌脑子里疯狂打call，【审判直播间技能启动！
目标：‘正道的光秃秃’！关联圈层：所有在线观看他直播的粉丝以及他通讯录里的‘金主爸爸’！绑定！强制接入！权限确认！倒计时3——】
几乎在系统提示音响起的同时！
游乐场边缘，一棵枝叶繁茂的老榕树下。
阴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白问天的身体，骤然绷紧！浑身的肌肉瞬间僵硬如铁！
她一直靠在这里，像一个融入背景的幽灵。
指尖那根廉价的塑料圆珠笔，在她苍白的手指间快得只剩下模糊的虚影，
发出急促到令人心慌的“嗡嗡”声。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紧绷得近乎碎裂的下颌线。
她看着那个秃头主播作死的镜头怼向秦无忌。
看着周汐颜指尖滑出的那道冰冷寒光。
看着秦无忌周身骤然凛冽的气息。
帽檐下的嘴唇，无声地抿成一条惨白的直线。
就在系统倒计时的“1”字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
一股阴冷刺骨、如同无数沾满粘液的冰冷数据流绞合成的锁链，毫无征兆地、狠狠地勒紧了白问天的脖颈！
窒息感瞬间淹没所有感官！
【废物！】
黑有常那如同毒蛇吐信般阴湿、滑腻、带着绝对恶意碾压的声音，直接在她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进她的脑髓！
【信号！给我切断！
我要看的是他的狼狈！
是他的绝望！
不是他耍酷装逼的舞台！立刻！马上！切断那个蠢货主播的信号！让他变成哑巴！】
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疯狂撕扯着她的神经！
那冰冷的锁链骤然收紧！白问天眼前猛地一黑，额角的青筋瞬间暴起，眼前甚至炸开一片片黑白噪点！
握着笔的手指因为极度用力而扭曲变形，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里。
痛楚尖锐无比。
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服从那来自灵魂烙印的恐怖意志。
切断信号…切断信号…
她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
身体的本能已经快过思维，她猛地侧过头，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穿透混乱的霓虹灯光和嘈杂的人群，
瞬间锁定了远处游乐场供电房那不起眼的灰色小门！
总闸！
就在那里切断！
只要一道指令！一道能量冲击！或者…或者她自己冲过去！
动手！快动手！
服从！必须服从！
脑海里前世零星的碎片疯狂闪现——那个暴雨倾盆的绝望夜晚…
少爷染血的白衣…黑有常悬浮在半空、如同掌控一切的冰冷神只…
还有自己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只能在柱子后瑟瑟发抖的无能痛苦……
那些画面和黑有常此刻疯狂催逼的意志绞在一起，几乎要把她的灵魂撕裂！
她猛地抬起了那只没有握笔的手！
指尖凝聚起一丝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极其微弱却危险的能量波动！
惨白纤细的手指，颤抖着，对准了供电房的方向！
指尖凝聚的力量阴冷刺骨，细微得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却带着足以引发小型爆炸的毁灭性。
方向，直指那扇灰色的供电房铁门！
动手吗？
动手！
黑有常的意志就是律令！就是天道！
服从！必须服从！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牙关几乎要咬碎。
那只抬起的手，颤抖得更加剧烈，指尖那点微弱的能量波动不稳地跳跃着，随时可能爆发或者湮灭。
【2——】系统的倒计时如同丧钟！
【废物！你在犹豫什么！】
黑有常的意念咆哮带着撕裂灵魂的恶意，
【想想失败的惩罚！想想‘寒狱’的滋味！切断它！】
秦无忌脑中，系统的倒计时冷酷无情：【1——】
“审判直播间——”秦无忌无声开口，唇形微动。
【启动！】系统的咆哮带着一种新手上路的亢奋癫狂！
嗡——！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能量场，以秦无忌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大精神核弹，瞬间扩散开来！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却让在场所有被锁定链接的目标——
包括那个正唾沫横飞的秃头主播，包括他直播间里成千上万或义愤填膺或吃瓜看戏的观众，
包括他通讯录里那些用金钱维系着“正义曝光”的“金主爸爸”们——脑子里齐齐一震！
秃头主播手机屏幕上，他那张油腻激动的大脸直播画面猛地一闪！
像是信号受到了强干扰，画面扭曲抖动！
紧接着，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如同电子合成的宏大声音，直接在每一个强制接入者的意识深处轰然响起：
【审判直播间，开启。】
【目标锁定：Id‘正道的光秃秃’。】
【罪名：颠倒是非，构陷正义，煽动网暴，以流量为食，实为人间之渣滓。】
【审判模式：强制共享·关联圈层曝光。】
【证据链：即时加载。】
秃头主播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比游乐场最亮的霓虹灯还要白！
“卧槽？什么鬼东西？黑客？！谁他妈黑我……”
他惊恐地对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嘶吼，手指疯狂地戳着屏幕上的按键，试图关掉直播或者切换画面。
晚了。
他手机屏幕上的直播画面瞬间被强制切换！
不再是游乐场的混乱景象，而是直接分成了上下两个窗口！
上面窗口，是他自己那张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油腻大脸。
下面窗口，则开始滚动播放一段段短视频片段——
片段一：一个老太太颤巍巍过马路，他突然冲过去“搀扶”，镜头怼脸悲愤控诉：
“世风日下！没人扶老人！”
镜头一转，角落里，他偷偷把一张百元大钞塞回老太太手里，老太太茫然地摇头。
片段二：路边小吃摊，他对着镜头声泪俱下：
“黑心商家！地沟油！致癌物！”
下一秒，摊主愤怒地冲出来，手里举着正规的食品检测报告追打他。
片段三：阴暗的KtV包间，他对着几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搓着手，一脸猥琐地笑：
“老铁们礼物刷到榜一！想看哪个妹妹跳舞？秃哥安排！尺度大点？加钱！加钱就行！”
……
一帧帧，一幕幕，精准暴击！ 全是那家伙亲手剪掉的“正义现场”原片！
每一段都把他那张虚伪的画皮、下三滥的骚操作扒得底裤都不剩！
“假的！全是恶意拼接！家人们信我！有人动手脚！”
秃头主播彻底破防，对着手机屏幕发出杀猪般的干嚎，冷汗从他油光锃亮的“地中海”上瀑布式泄洪，
霓虹灯一照，反着腻死人的油光。
“是黑客！有人搞秃哥！绝对是那边那个暴力男干的！家人们！礼物刷起来！守护秃哥！守护正义啊！”
嗬，这嗓子嚎得，跟指甲刮黑板似的刺耳。
满屏“求锤得锤”、“脸疼不？”、“守护？守护你个秃瓢诈骗犯？”的弹幕糊了他一脸，礼物榜？冷清得能跑北极熊。
他手指哆嗦着猛砸桌面，指关节都泛了白，眼神慌得像被猎人围堵的耗子——
这场精心策划的“正义秀”，观众席上只剩下他一个小丑在聚光灯下狼狈谢幕。
汗珠折射着七彩霓虹，每一滴都映着两个字：凉透。
他的嘶吼苍白无力。
因为在他自己的直播画面里，那个冰冷的审判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彻底的嘲讽：
【判定：畜生值78%——实至名归。】
【终结直播。】
【社死处刑，开始。】
秃头主播的手机屏幕猛地一黑！
紧接着，一行鲜红如血的、巨大的、无法关闭的立体弹幕，强制占据了他整个手机屏幕，如同烙印般死死钉在那里：
【‘正道的光秃秃’全网实名认证：本名刘大光。职业：碰瓷构陷，煽动网暴，直播诈骗。证据确凿，人间渣滓，畜生认证！】
这行血字，不仅钉死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同时，也如同瘟疫爆发一般，瞬间强制推送给了他通讯录里的所有联系人！他的“金主爸爸”、他的亲戚朋友、他通讯录里任何一个曾经存在的号码！
手机，瞬间变成了烧红的烙铁！
“不——！！”
秃头主播刘大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绝望惨嚎！他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噗通一声瘫跪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手里的手机再也握不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裂，
但那行猩红刺眼的血字弹幕，依旧顽强地透过蛛网般的裂痕，散发着狰狞的光芒，仿佛地狱的邀请函。
他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
游乐场华灯依旧闪烁，旋转木马叮叮咚咚的音乐欢快地响着，却衬得这片沙坑区域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刘大光瘫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野兽般的抽气声。
【叮！审判完成！宿主大大牛逼pLUS！】系统的提示音欢快到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蹦迪，
【畜生主播刘大光，畜生值清零！社会性死亡达成！天罚点 180！‘审判直播间’经验值Up！距离升级更近一步！
宿主大大，这波操作我给你666！扣在公屏上！硬邦邦！】
秦无忌面无表情。对这种结果，他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周汐颜“啧”了一声，指尖那道寒光悄无声息地缩回袖中。
“就这？”她撇撇嘴，杏眼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无聊，
“还以为能多蹦跶两下呢，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浪费表情。”
她活动了一下纤细白皙的手腕，刚才紧绷的战斗姿态放松下来，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几步走到秦无忌身边，很自然地伸手，非常嫌弃地掸了掸他黑色风衣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脏东西靠太近了，”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瘫在地上的刘大光听到，“晦气。”
动作随意，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亲昵。
秦无忌没躲开。
榕树下。
白问天那只凝聚着微弱能量、对准供电房的手，在审判直播结束时，终于颓然落下。
五指无力地张开，掌心一片粘腻冰凉。
冷汗？还是…被自己指甲刺破皮肉渗出的血？
她分不清。
剧烈的喘息被死死压抑在喉咙深处，只有肩膀在宽大的灰色运动服下难以控制地小幅度颤抖。
帽檐下，唇角溢出的那一丝鲜红，被她用舌尖狠狠地舔了进去。
浓重的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开。
刚才…差一点…她就亲手按下了那个指令按钮。
切断信号…切断信号就能阻止这场审判吗？
阻止秦无忌？
阻止那个站在他身边、光芒万丈的周汐颜？
阻止这场酣畅淋漓、让所有阴暗彻底暴露在天光之下、让畜生原形毕露的……审判？
她猛地闭上眼。灵魂深处，黑有常那股冰冷的恶意如同退潮的毒水，
带着未能得逞的极致愤怒和不甘，缓缓蛰伏下去。
那股几乎将她灵魂撕裂的恐怖压力也随之消失，留下的是更深的虚脱和冰冷。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侥幸？
指尖的圆珠笔不知何时又疯狂地旋转起来。速度快到发出高频的、几乎要断气的呜咽声！
仿佛要把这一刻所有的惊悸、后怕、还有那点不该有的情绪，统统绞碎！
她需要发泄！需要转移！
就在这时！
秦无忌正准备和周汐颜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滴滴滴滴——！！！】
系统尖锐急促到变调的警报声，猛地在他脑中炸响！如同一万根钢针狠狠扎进太阳穴！
【警报！警报！高危目标！畜生值波动！峰值突破99%！位置：西南方向，旋转木马左侧，
‘甜蜜蜜奶茶铺’排队队伍第二位！锁定！锁定！
宿主大大！超级大鱼！伪善系畜生！极度危险！！！】
秦无忌的脚步，骤然钉死在原地！
周汐颜立刻察觉到他全身肌肉绷紧如铁，那股刚刚消散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意瞬间再次弥漫开来！
比面对刘大光时更甚！她杏眼一凛，本能地一步踏前，半个身子挡在秦无忌侧前方，肩背绷紧，
右手再次虚扣在袖口的武器滑槽上，警惕的目光如同最敏锐的雷达，瞬间扫向系统提示的方向！
旋转木马还在不知疲倦地转着，叮叮咚咚欢快的音乐声包裹着孩子们的尖叫。
“甜蜜蜜奶茶铺”小小的窗口前排着七八个人，多是年轻情侣或者带孩子的家长。灯光暖黄，空气中飘荡着甜腻的奶精和香精勾兑的廉价香气。
系统锁定的位置——队伍第二位。一对穿着普通、看起来很年轻的学生情侣。
女生背对着秦无忌他们的方向，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连衣裙，扎着简单的马尾，
肩膀上挎着一个手工缝制的、印着小碎花的帆布包，看起来干净又朴素。
男生站在她旁边，穿着格子衬衫，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给她看什么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