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浩川和庄毅从井边回来，手里的碗筷已经洗得干干净净，还带着股井水的凉意。两人把碗筷轻轻放在方桌上，刚想坐下歇口气，就见陈娇抬起手，宽大的衣袖往桌子上轻轻一扫。
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桌上的碗筷“唰”地一下就没了踪影，桌面光溜溜的，仿佛刚才那些碗碟从未出现过。
刘雅和李氏吓得“呀”了一声，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陈娇的袖子，又看看空荡荡的桌子，半天没回过神来。
再转头看自家夫君，秦浩川和庄毅居然半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端端正正地坐着，像是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显然，他们早就知道陈娇有这般本事。
陈娇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笃笃”的声响在安静的院落里格外清晰，她抬眼先看了看秦浩川和庄毅，随即目光落在了还没缓过劲的刘雅和李氏身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要离开这里了，这院子也得处理掉。”
这话一出，场面更静了。陈娇心里其实早有盘算：若是今天只有秦浩川在，这院子直接给他也没什么，毕竟小川在她心里的分量，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这些年，她能给秦浩川留压箱底的东西，却从没想着要一直养着庄毅——庄毅住的是她的院子，当初娶刘雅的钱也是她出的。
自从庄毅找到活计能养家后，她就和他们两口子分开过了，既没让庄毅反过来养她，也没再白白接济过他们。
至于刘雅平日里打理院子，陈娇也不觉得有什么亏欠：是她帮刘雅消了奴籍，让她嫁了庄毅这样踏实的年轻人，两口子还能免费住这么大的院子，做点杂活本就是该的。
她收回思绪，目光重新落回秦浩川和庄毅身上，缓缓开口：“当初买这套院子的时候，花了五百两，你们俩都在场，应该还记得。”
见两人都点头，她又接着说：“若是你们俩想要这院子，我就留给你们。我的想法是，这前院和后院本就能独立开，只要把中间那道门堵上，就能分成两个完整的小院。小庄你还住前院，小川你要是想要后院，你们俩各自给我一百两就行。”
“要是同意，咱们明天就去衙门，把房契分成两份，过户到你们名下。”陈娇的话刚说完，秦浩川立刻就点头，语气带着点急切：“道长，这后院我要。”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只要留在这院子里，说不定哪天道长还会回来，到时候他还能再见到道长——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了。
一旁的庄毅却犯了难，脸上露出几分窘迫：这些年他在铺子里做工，每个月赚的银子刚够养家，手里攒下的钱加上当初道长给的二十两，总共也才五十两，离一百两还差着一半呢。
他悄悄拉了拉身边刘雅的袖子，压低声音问：“家里还有没有余钱？”刘雅心里也是一片慌乱，她以前从没听过这房子是道长买的，一直以为是庄毅和秦浩川共有的。
秦浩川后来住到了李家，她还偷偷琢磨着，等表嫂嫁出去，这整个院子就都是他们家的了，到时候后院空着，还能租出去赚点银子补贴家用。
可谁能想到，就因为她带着冰人来提了次亲，表嫂居然就要走了，而且听秦浩川的称呼，哪里是什么表嫂，明明是个有本事的道长！
刚才那手让碗筷凭空消失的本事，想想都让人发怵，她居然还敢撺掇着让道长嫁人……刘雅越想越怕，悄悄抬眼瞥了庄毅一眼，心里直打鼓：要是庄毅知道了这事，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休了她？
要是再把她卖到牙行去……一想到牙行里那些凄惨的丫鬟婆子，刘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脚都有些发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庄毅没注意到妻子的异样，只是硬着头皮看向陈娇，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道长，我……我手里的钱不够，只能拿出五十两。”
陈娇倒没觉得意外，轻轻摆了摆手：“那还不简单，让小川先帮你垫上，你给他写张借条，以后慢慢还就是了。”
秦浩川也立刻点头，对着庄毅说：“庄大哥，没事，我帮你出这五十两，等你以后手头松了再还我就行。”
事情商量妥了，陈娇看了看天色，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前院吧。”
几人出了后院，回到前院的堂屋里，刚坐下，李氏就忍不住拉了拉秦浩川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眼里满是好奇和疑惑：“阿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表嫂……不对，你怎么叫她道长？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秦浩川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她不是我的表嫂，当初我和庄大哥的户籍没地方落，就挂靠在了道长名下，为了方便，才对外说是表亲。道长是有大本事的人，当年逃荒的时候，要是没有道长救我，我早就被那些饿疯了的人当成两脚羊下锅煮了。”
庄毅也跟着点头，想起当年的惨状，语气里满是感激：“是啊，逃荒路上我爹娘都病死了，我当时身上啥都没有，是道长好心收留了我，给我一口饭吃，才让我活了下来。道长的本事大着呢，说是上天入地也不为过，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一旁的刘雅听着两人的话，脸色早就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我看道长的脾气，挺、挺好的啊……”
秦浩川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点提醒：“道长是好说话，性子也温和，但千万别惹她生气。当年饿狼谷那窝山匪，官府派了好几次人去剿都没剿下来，结果道长一个人，大半夜的就去了匪窝，第二天早上，那匪窝就起了大火，整整烧了两天一夜，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那些山匪了。”
刘雅听得浑身一哆嗦，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幅画面：陈娇手里拿着拂尘，轻轻一甩，她身上就燃起了大火，和当年那匪窝一样……越想越怕，她的手都开始抖了，连坐着都觉得不稳。
庄毅没明白妻子为什么突然这么害怕，还以为她是被山匪的事吓着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怕，道长是活菩萨，对我们一直很好，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再说了，一百两能买到这么大的院子，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了，换了旁人，根本不可能。”
说着，庄毅又转头看向秦浩川，说起了借银子的事：“小川，那五十两银子，我等下就给你写借条，以后每个月发了工钱，我就先还你一部分。”
秦浩川连忙摆手：“庄大哥，不用这么急，你先拿着用，等以后有了再还就行。”他没说自己手里其实有道长留下的不少银子——道长既然没提，他也不会主动说，只是照着道长的意思，帮庄毅一把而已。
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桌上的碗筷“唰”地一下就没了踪影，桌面光溜溜的，仿佛刚才那些碗碟从未出现过。
刘雅和李氏吓得“呀”了一声，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陈娇的袖子，又看看空荡荡的桌子，半天没回过神来。
再转头看自家夫君，秦浩川和庄毅居然半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端端正正地坐着，像是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显然，他们早就知道陈娇有这般本事。
陈娇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笃笃”的声响在安静的院落里格外清晰，她抬眼先看了看秦浩川和庄毅，随即目光落在了还没缓过劲的刘雅和李氏身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要离开这里了，这院子也得处理掉。”
这话一出，场面更静了。陈娇心里其实早有盘算：若是今天只有秦浩川在，这院子直接给他也没什么，毕竟小川在她心里的分量，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这些年，她能给秦浩川留压箱底的东西，却从没想着要一直养着庄毅——庄毅住的是她的院子，当初娶刘雅的钱也是她出的。
自从庄毅找到活计能养家后，她就和他们两口子分开过了，既没让庄毅反过来养她，也没再白白接济过他们。
至于刘雅平日里打理院子，陈娇也不觉得有什么亏欠：是她帮刘雅消了奴籍，让她嫁了庄毅这样踏实的年轻人，两口子还能免费住这么大的院子，做点杂活本就是该的。
她收回思绪，目光重新落回秦浩川和庄毅身上，缓缓开口：“当初买这套院子的时候，花了五百两，你们俩都在场，应该还记得。”
见两人都点头，她又接着说：“若是你们俩想要这院子，我就留给你们。我的想法是，这前院和后院本就能独立开，只要把中间那道门堵上，就能分成两个完整的小院。小庄你还住前院，小川你要是想要后院，你们俩各自给我一百两就行。”
“要是同意，咱们明天就去衙门，把房契分成两份，过户到你们名下。”陈娇的话刚说完，秦浩川立刻就点头，语气带着点急切：“道长，这后院我要。”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只要留在这院子里，说不定哪天道长还会回来，到时候他还能再见到道长——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了。
一旁的庄毅却犯了难，脸上露出几分窘迫：这些年他在铺子里做工，每个月赚的银子刚够养家，手里攒下的钱加上当初道长给的二十两，总共也才五十两，离一百两还差着一半呢。
他悄悄拉了拉身边刘雅的袖子，压低声音问：“家里还有没有余钱？”刘雅心里也是一片慌乱，她以前从没听过这房子是道长买的，一直以为是庄毅和秦浩川共有的。
秦浩川后来住到了李家，她还偷偷琢磨着，等表嫂嫁出去，这整个院子就都是他们家的了，到时候后院空着，还能租出去赚点银子补贴家用。
可谁能想到，就因为她带着冰人来提了次亲，表嫂居然就要走了，而且听秦浩川的称呼，哪里是什么表嫂，明明是个有本事的道长！
刚才那手让碗筷凭空消失的本事，想想都让人发怵，她居然还敢撺掇着让道长嫁人……刘雅越想越怕，悄悄抬眼瞥了庄毅一眼，心里直打鼓：要是庄毅知道了这事，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休了她？
要是再把她卖到牙行去……一想到牙行里那些凄惨的丫鬟婆子，刘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脚都有些发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庄毅没注意到妻子的异样，只是硬着头皮看向陈娇，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道长，我……我手里的钱不够，只能拿出五十两。”
陈娇倒没觉得意外，轻轻摆了摆手：“那还不简单，让小川先帮你垫上，你给他写张借条，以后慢慢还就是了。”
秦浩川也立刻点头，对着庄毅说：“庄大哥，没事，我帮你出这五十两，等你以后手头松了再还我就行。”
事情商量妥了，陈娇看了看天色，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前院吧。”
几人出了后院，回到前院的堂屋里，刚坐下，李氏就忍不住拉了拉秦浩川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眼里满是好奇和疑惑：“阿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表嫂……不对，你怎么叫她道长？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秦浩川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她不是我的表嫂，当初我和庄大哥的户籍没地方落，就挂靠在了道长名下，为了方便，才对外说是表亲。道长是有大本事的人，当年逃荒的时候，要是没有道长救我，我早就被那些饿疯了的人当成两脚羊下锅煮了。”
庄毅也跟着点头，想起当年的惨状，语气里满是感激：“是啊，逃荒路上我爹娘都病死了，我当时身上啥都没有，是道长好心收留了我，给我一口饭吃，才让我活了下来。道长的本事大着呢，说是上天入地也不为过，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一旁的刘雅听着两人的话，脸色早就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我看道长的脾气，挺、挺好的啊……”
秦浩川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点提醒：“道长是好说话，性子也温和，但千万别惹她生气。当年饿狼谷那窝山匪，官府派了好几次人去剿都没剿下来，结果道长一个人，大半夜的就去了匪窝，第二天早上，那匪窝就起了大火，整整烧了两天一夜，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那些山匪了。”
刘雅听得浑身一哆嗦，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幅画面：陈娇手里拿着拂尘，轻轻一甩，她身上就燃起了大火，和当年那匪窝一样……越想越怕，她的手都开始抖了，连坐着都觉得不稳。
庄毅没明白妻子为什么突然这么害怕，还以为她是被山匪的事吓着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怕，道长是活菩萨，对我们一直很好，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再说了，一百两能买到这么大的院子，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了，换了旁人，根本不可能。”
说着，庄毅又转头看向秦浩川，说起了借银子的事：“小川，那五十两银子，我等下就给你写借条，以后每个月发了工钱，我就先还你一部分。”
秦浩川连忙摆手：“庄大哥，不用这么急，你先拿着用，等以后有了再还就行。”他没说自己手里其实有道长留下的不少银子——道长既然没提，他也不会主动说，只是照着道长的意思，帮庄毅一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