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染回廊-《九转天书》

  “楚大人,需要传唤护卫吗?” 楚云鹏的声音带着担忧,徐家大长老徐天雄是聚气境巅峰的修为,方家主方岳更是传闻触摸到了凝神境的门槛,这两人同时到访绝非善茬。

  楚轩将古剑斜背在身后,九纹轮回眼在眼底悄然转动,将药房方向传来的动静尽收识海 —— 廖医师正带着两个学徒打包药材,嘴里还在低声咒骂着什么。

  他嘴角微扬,《九天神帝诀》运转带来的 “天听” 之能,让这些细碎的声响比议事殿的钟声还要清晰。

  “不必。” 他迈步走出静心苑,八牛之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四级根骨的刺痛感被压到最低,“正好让他们看看,楚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夜风卷起回廊角落的枯叶,楚轩踏着月光前行。经过药房窗下时,里面传来廖医师摔碎药罐的脆响:“等着瞧!方家主绝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不懂医术的蠢货!”

  这话让楚轩的眼神冷了几分。

  他本想放廖医师一马,没想到这老头竟想勾结外人。

  九世轮回的记忆中,叛徒从来没有好下场,看来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楚大人,那廖医师……” 楚云鹏也听到了里面的叫嚣,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账,慢慢算。” 楚轩的声音平淡无波,却让身旁的楚云鹏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这轻飘飘的四个字背后,藏着怎样的杀伐果断。

  穿过栽种着百年银杏的庭院时,月光突然被云层遮蔽,阴影里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

  楚轩脚步微顿,灵魂力如无形的蛛网铺开,瞬间锁定了假山后三个缩着脖子的身影 —— 那是六天前在议事殿外围起哄最凶的旁系子弟,此刻正鬼鬼祟祟地往药房方向张望。

  “滚出来。” 楚轩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般在庭院炸响。

  古剑的嗡鸣陡然拔高,震得银杏叶簌簌飘落。

  三个身影 “噗通” 一声从假山后滚出来,为首的楚明右耳还缠着绷带,正是六天前被灵魂威压震裂耳膜的家伙。

  此刻他抱着头趴在地上,裤裆渗出的水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楚大人饶命!我们只是路过!”

  楚轩没有看他们,目光落在药房紧闭的门板上。

  廖医师刚才的话绝非空穴来风,这三个家伙恐怕就是去给方家通风报信的。

  “带下去,看好了。” 他对楚云鹏吩咐道,八牛之力在体内翻涌,若不是急着去见徐、方两家的使者,这些人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楚云鹏连忙招呼巡逻的护卫上前,将三个吓得瘫软的家伙拖走。

  他们的哭嚎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却没能让楚轩的脚步有丝毫停顿。

  经过三年前被楚凌打断肋骨的那片青石板时,月光恰好从云层缝隙中漏下,照亮了地面上隐约可见的血迹。

  楚轩蹲下身,指尖抚过那些渗入石缝的铁锈味,九世记忆中第一世战帝在断魂崖被挚友背叛的画面突然闪过 —— 同样是月色如霜,同样是刺骨的背叛,只是那时的他比现在狼狈百倍。

  “呵。” 轻笑声在夜风中消散,楚轩站起身,古剑的寒意让他清醒了许多。

  过去的屈辱不是用来沉溺的,而是砥砺锋芒的磨刀石。

  就在这时,十七个黑影从回廊两侧的月洞门后转出,为首的楚江正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聚气三重的真气在体内翻涌,带起的劲风将地上的枯叶卷得漫天飞舞。

  他们手中都握着兵器,刀光剑影在月光下闪烁,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不是我们楚家的大英雄吗?” 楚江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他身后的十六个跟班立刻哄笑起来,月光照在他们脸上,将贪婪与怨毒暴露无遗。

  楚轩认出这几个家伙 —— 六天前在议事殿外围,就是他们向倒地的族人吐口水,嘴里还喊着 “废物就该去死”。

  此刻这些人脸上的伤疤还未愈合,却已经忘了六天前灵魂威压带来的恐惧。

  “听说徐、方两家的大人物来了?” 楚江上前两步,故意挺了挺胸脯,聚气三重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怎么,不敢去见他们?躲在这里缅怀过去?”

  他身后的楚虎突然指着楚轩背上的古剑大笑:“楚江哥你看!这废物还背着剑呢!他以为带把破剑就能吓唬人?”

  这话让其他跟班笑得更大声了。在他们看来,楚轩不过是靠灵魂宝物才侥幸杀了几个长老,现在宝物能量耗尽,就是个连聚气境都没达到的废物,哪配背剑?

  楚轩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九纹轮回眼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将这些人六天前在殿外起哄的画面一一映照在识海。

  他能清晰地 “看” 到楚江当时正用脚踹一个倒地的侍女,嘴里还骂着 “楚云山的狗腿子”。

  “让开。” 楚轩的声音比夜风还要冷,八牛之力在丹田中缓缓凝聚,四级根骨的经脉传来轻微的刺痛,却更激发了骨子里的战意。

  “让开?凭什么?” 楚江猛地踏出一步,聚气三重的真气在掌心凝聚成淡白色的气旋,“楚轩,明人不说暗话,把你那能增强灵魂力的宝物交出来,再给我们磕三个响头,说不定我们还能在徐、方两家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他身后的楚明连忙附和:“就是!楚江哥马上就要突破聚气四重了,将来可是要继承长老之位的!你得罪得起吗?”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空气里,楚江等人的眼神越来越贪婪。

  他们认定楚轩的灵魂力是靠宝物得来的,只要拿到那件宝物,自己也能像六天前那样威风八面。

  楚轩指尖的骨节轻轻作响,八牛之力已经蓄势待发。

  他本想先去会会徐、方两家的使者,没想到这些跳梁小丑非要撞上来送死。

  “一息。” 他吐出两个字,《九天神帝诀》运转到极致,灵魂力如无形的潮水般扩散,让楚江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狂妄!” 楚江被这股无形的威压震慑,却很快反应过来 —— 这肯定是宝物残留的最后一点能量!他怒吼一声,聚气三重的真气疯狂运转,右拳带着三牛之力砸向楚轩面门,“给我去死!”

  拳风未至,楚轩已反手拔出古剑。

  月光在剑刃上流淌,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这一剑蕴含着第一世战帝《崩山拳》的刚猛与第二世丹尊对人体经脉的精准把握,角度刁钻得让楚江避无可避。

  “噗嗤!”

  利刃入肉的脆响在夜空中格外清晰,楚江的拳头僵在半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妖艳的红梅。

  “你……” 他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沫,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眼中还残留着无尽的恐惧。

  “楚江哥!” 跟班们惊呼出声,谁也没想到楚轩竟敢直接下杀手。

  楚轩没有丝毫停顿,古剑在他手中如同活过来一般。

  《十地战尊诀》运转到极致,八牛之力如江河奔涌,灌注双臂。

  他身形闪动,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挥剑都带走一条生命。

  “啊 ——!” 楚虎刚举起佩刀,就被楚轩一剑斩下头颅,滚烫的鲜血喷溅在旁边的廊柱上,染红了半幅雕花。

  剩下的十五人彻底慌了,他们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废物竟如此凶残。

  有人转身想逃,却被楚轩的灵魂力锁定,脚步一滞的瞬间,便已身首异处。

  “饶命!” 一个跟班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却被楚轩一剑穿心。

  月光下,楚轩的身影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黑袍被鲜血染红,却依旧面无表情。

  九世轮回的记忆中,比这惨烈百倍的杀戮都经历过,这些人的死,不过是清理户的必要牺牲。

  短短三息时间,十七个挑衅者已尽数倒在血泊中。

  十五颗头颅滚落在回廊两侧,断肢残骸散落一地,浓郁的血腥味在夜风中弥漫,与庭院里的桂花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

  楚轩反手收剑,剑鞘上的云纹被鲜血浸染,更添几分狰狞。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九纹轮回眼将周围百丈内的动静尽收识海 —— 躲在假山后偷看的护卫吓得浑身发抖,药房方向的廖医师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甚至连议事殿那边都传来了桌椅碰撞的声响。

  “还有谁?”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召唤。

  这句话在寂静的月夜回荡,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假山后的护卫们死死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药房里的廖医师瘫坐在地,裤裆渗出深色的水渍;

  议事殿内,徐天雄和方岳同时停下了敲击桌面的手指,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楚轩踏着鲜血前行,古剑上的血珠顺着剑鞘滴落,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猩红的脚印。

  经过楚江的尸体时,他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脚下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九世轮回教会他最深刻的道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楚家要想重生,就必须用鲜血斩断这些腐烂的根须。

  他走出很远,身后的血腥味依旧浓郁得化不开。那些躲在暗处的楚家子弟,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楚轩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敢发出压抑的啜泣。

  议事殿的方向,灯火通明。楚轩能 “看” 到徐天雄和方岳正交换着震惊的眼神,他们显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看来这两位大人物,终于意识到楚家变天了。

  穿过最后一道回廊时,楚轩突然停下脚步。药房方向传来轻微的破空声,一枚淬了剧毒的银针正朝着他的后心射来 —— 是廖医师!

  楚轩头也未回,反手甩出古剑。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古剑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不仅将银针斩成两段,更精准地穿透了药房的窗纸,钉在了廖医师的咽喉上。

  “嗬…… 嗬……” 廖医师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涌出,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恐惧。

  古剑在空中盘旋一周,自动回到楚轩手中,剑鞘轻响,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战果。

  议事殿的台阶已在眼前,楚山雄正站在门口,看着楚轩满身是血的身影,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角的抽搐暴露了他内心的震动。

  “轩儿,徐、方两家的人……”

  “让他们等着。” 楚轩打断他的话,九纹轮回眼在眼底旋转,将议事殿内的景象尽收识海 —— 徐天雄握紧了袖口的短刀,方岳悄悄捏碎了传讯符,两人的脸色都无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