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ABO 植物末世(十)-《或长或短的小短篇儿》

  BE番外篇《凋零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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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

  青竹站在枯萎的母体Z残骸前,指尖划过树干上干裂的纹路。

  曾经高耸入云的荧光巨树,如今只剩下一截焦黑的枯木,树皮剥落,根系腐朽。五年前,它曾是世界的希望,是新生的象征。而现在,它只是一具死去的躯壳。

  就像桃韬一样。

  青竹闭了闭眼,柑橘信息素在空气中凝滞,沉重得像是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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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凋零的雪碧

  桃韬死在一个没有阳光的清晨。

  他的身体在母体Z之战后从未真正恢复。过度使用净化能力摧毁了他的神经,雪碧信息素逐渐变质,从清冽变得苦涩,最终像腐烂的植物汁液一样腥甜。

  青竹记得他最后的样子——躺在康复中心的病床上,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金绿色的眼睛黯淡无光,像两颗蒙尘的玻璃珠。他的指尖已经木质化,细小的藤蔓从指缝间钻出,像是身体在无声地背叛他。

  “青竹……”他曾经轻声唤他,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梦见它了……母体Z在叫我回去……”

  青竹握紧他的手,木质化的触感让他心脏绞痛。

  “你不会回去。”他咬着牙说,犬齿刺破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你哪儿都不会去。”

  桃韬只是笑了笑,雪碧信息素微弱地缠绕着青竹的手腕,像是最后的告别。

  然后,他的呼吸停了。

  他的身体没有腐烂,而是像一棵死去的树一样,慢慢干枯,最终化作一捧灰白的尘埃。

  青竹没有哭。

  他只是一拳砸碎了病房的玻璃,任由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混进桃韬的骨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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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世界的崩坏

  桃韬的死,像是触发了某种连锁反应。

  母体Z的残骸开始散发腐败的气息,曾经被净化的孢子云重新聚集,变异植物再次变得狂暴。康复中心的孩子们——那些天生带有植物特性的“二代适应者”——一个接一个地枯萎,仿佛他们的生命与桃韬的雪碧信息素绑定,随着他的离去而凋零。

  黎明和冥岚试图稳住局势。

  黎明的概率操控越来越不稳定,有时候他会突然陷入幻觉,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仿佛桃韬还站在他面前。冥岚的防护罩依旧坚固,但薄荷信息素里开始掺杂着腐朽的味道——他的身体在缓慢木质化,就像桃韬曾经那样。

  “我们撑不了多久了。”冥岚在某天的深夜对青竹说,银灰色的眼睛里映着篝火的残光,“没有桃韬的净化能力,孢子浓度迟早会回到末世初期的水平。”

  青竹盯着火焰,没有说话。

  他知道冥岚是对的。

  桃韬的死亡,带走了这个世界最后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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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疯长的复仇

  青竹开始做梦。

  梦里,桃韬站在母体Z的残骸上,金绿色的眼睛流淌着荧光液体,藤蔓从他的眼眶里钻出,缠绕上青竹的脖颈。

  “你为什么不救我?”他的声音像是千万片树叶摩擦的沙响,“你答应过……永远保护我的……”

  青竹惊醒时,发现自己站在康复中心的后山,手里攥着一把刀。

  他的左臂已经完全木质化,细小的花苞从皮肤裂缝里钻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

  “好。”他轻声说,“我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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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最后的归处

  黎明发现青竹的那天,天空下着腐雨。

  孢子云太浓了,连雨水都带着腥臭味。

  青竹跪在桃韬的骨灰前,胸口插着一截尖锐的枯枝——那是母体Z最后的残骸。他的血没有流出来,而是被木质化的身体吸收,化作根系扎进土壤。

  他的眼睛还睁着,瞳孔已经变成和桃韬一样的金绿色,嘴角却带着解脱般的微笑。

  黎明跪在他身边,淡红酒信息素颤抖得像风中残烛。

  “青竹……?”他轻声唤他,声音破碎。

  没有回应。

  青竹的身体正在快速木质化,藤蔓从他的伤口处疯长,缠绕上桃韬的骨灰盒,最终将两人包裹在一起,化作一棵扭曲的、半人半树的共生体。

  黎明伸手触碰树皮,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刺伤。血珠滴落在根系上,那棵树突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哀鸣。

  冥岚站在不远处,薄荷信息素冰冷而沉寂。

  “我们该走了。”他说。

  黎明摇头,眼泪砸在泥土里。

  “去哪儿?”他问,“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们的位置了。”

  冥岚没有回答。

  他只是沉默地拉起黎明的手,转身走向孢子云最浓的方向。

  他们的背影最终消失在灰绿色的雾气里,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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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疯长的终局

  十年后,地球上最后一座人类据点陷落。

  孢子云吞噬了天空,变异植物覆盖了每一寸土地。曾经的城市化作藤蔓缠绕的废墟,街道上只剩下白骨和疯长的荧光苔藓。

  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棵奇特的树静静伫立。

  它的树干像是一个拥抱的姿势,枝叶间偶尔会飘落几片雪碧味的叶子,落在树下两具依偎的骸骨上。

  那是黎明和冥岚。

  他们最终没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但至少,他们死在了彼此身边。

  就像青竹和桃韬一样。

  就像这个疯狂生长的世界,最终凋零的结局一样。

  [BE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