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百年劫火与罗浮叛刃-《崩铁:五次蝉鸣,终成尊!》

  罗浮的云层被血色染透时。

  柳贯一正站在鳞渊境的最高处,指尖的蛊虫在袖中轻轻颤动。

  百年时光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瞬。

  从方源的魂光坠入识海,到他暗中修炼蛊术。

  从凡人蜕变为蛊仙,每一步都精准得如同刻在骨血里的指令。

  而此刻,下方传来的厮杀声与龙吟,正是他等待了百年的“时机”。

  下方的战场早已一片狼藉。

  丹枫与应星布下的化龙妙法彻底失控。

  白珩的残魂未归,反而催生出一头周身缠绕黑雾的孽龙。

  孽龙的鳞片泛着腐朽的青黑色,每一次甩尾都能掀起滔天巨浪。

  云骑军的战甲在它的利爪下如同纸糊,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次罗浮虽然胜了,但也是惨胜。

  几年后。

  镜流持剑立于战场中央。

  本该澄澈的眼底此刻布满魔阴身的煞气所取代。

  连握剑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师傅!清醒一点!”

  景元的声音穿透厮杀声,他手持长刀。

  却迟迟不敢对昔日的师父出手。

  百年前,是镜流将他从一个懵懂少年教成罗浮的将军。

  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被魔阴身吞噬、失去神志的怪物。

  镜流突然动了,她的剑快得只剩下残影。

  剑尖直指景元的咽喉。

  那是她曾无数次教景元的剑招,如今却成了刺向他的杀招。

  景元瞳孔骤缩,只能举刀格挡。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他手臂发麻。

  刀身上的星辰之力竟被魔阴身的黑雾压制得黯淡了几分。

  “师父!”他嘶吼着,眼中满是不忍:

  “您看看我!我是景元啊!”

  镜流没有任何回应,她的剑如同暴雨般落下,每一剑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景元被迫后退,脚下的岩石被剑气劈出一道道深痕。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仅自己会丧命。

  整个罗浮都会被失控的镜流摧毁。

  “没办法了……”

  景元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决绝。

  他抬手结印,周身泛起耀眼的金光。

  云层之上,一尊巨大的金黄色神君缓缓凝聚。

  那是景元的神君。

  神君手持长刀,刀身上缠绕着金色的闪电。

  随着景元的意念,朝着镜流狠狠劈下。

  “师父,再见了。”

  景元的声音带着不舍。

  就在金色长刀即将劈中镜流的瞬间。

  一道银白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掠过战场。

  手中的剑横挡在镜流身前。

  “铛——”长刀与长剑碰撞,金色闪电在剑身上炸开。

  整个战场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

  柳贯一的身形稳如磐石,袖中飞出数十只淡紫色的蛊虫。

  瞬间在他周身织成一道防护网,将闪电的余波尽数挡下。

  “柳师弟?”

  景元猛地转头,眼中满是震惊。他认得柳贯一此刻的气息。

  那不是命途,而是一种更诡异、更强大的力量。

  他不知道,这百年间,柳贯一早已在方源的指引下开了蛊窍。

  修炼数百年,最终成为六转蛊仙。

  虽无六转仙蛊,可周身的凡蛊经过百年滋养,早已默契如臂。

  再加上方源提前留下的六转春秋蝉藏于识海。

  他的实力大概也能和令使碰一碰。

  “柳师弟,小心!”

  景元连忙喊道:

  “师父堕入了魔阴身,她现在没有神志,会伤到你的!”

  柳贯一没有理会他。

  他看着眼前双目赤红的镜流。

  指尖的蛊虫轻轻颤动,一道淡紫色的魂道蛊悄然渗入镜流的识海。

  那是方源给他的“镇魂”。

  虽不能彻底压制魔阴身,却能暂时让失控者陷入昏迷。

  镜流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

  柳贯一伸手,稳稳地将她扛在肩上,转身便要离开。

  “柳师弟,这是何意?”

  景元快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语气中满是不解:

  “师父如今是罗浮的人,你若带她离开,便是与整个仙舟为敌!”

  柳贯一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向景元,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师兄,多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你教我如何守护罗浮,可师父教我如何握剑。”

  “让我用她教的剑法杀她,我做不到。”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决绝:

  “今日之事,你便如实禀报仙舟。”

  “就说柳贯一背叛罗浮,私自带走罪人镜流,从此与仙舟为敌。”

  “你!”

  景元还想说什么,柳贯一却已动了。

  他周身的蛊虫突然躁动起来,淡紫色的蛊虫在脚下凝聚成一道移动杀招。

  “师兄,后会无期。”

  柳贯一的声音落下时,他的身影已消失在杀招中。

  只留下地上尚未散去的能量波纹,以及那把被镜流丢弃的长剑。

  景元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战场,心中五味杂陈。

  他低头,看到柳贯一刚才站立的地方。

  留下了一枚小小的勋章。

  那是仙舟剑魁的身份标识,柳贯一特意留下,就是为了坐实“叛逃”的罪名。

  “为什么……”

  景元喃喃自语,他想起这些年柳贯一的种种异常。

  总是独自待在观星台,对鳞渊境的动向格外关注。

  甚至多次以“巡查”为由,绕过仙舟的防御网。

  原来,他早已做好了叛逃的准备。

  云骑军的士兵们围上来,看着景元,等待他的指令。

  “将军,要不要追?”

  一名队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景元摇了摇头,他抬头看向柳贯一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不必了。”

  他知道,以柳贯一如今的实力,若真想逃,没人能拦得住。

  更何况,他心中始终存有一丝侥幸。

  或许,柳贯一带走镜流,真的是为了寻找压制魔阴身的方法,而不是背叛。

  战场的风渐渐平息。

  景元弯腰,捡起那把镜流丢弃的长剑,剑身上的血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他握紧剑柄,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师父,柳师弟,无论你们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们。”

  “若你们真的没有背叛罗浮,我定会向仙舟证明你们的清白。”

  而此刻,柳贯一已带着镜流穿过罗浮的防御网。

  驾驶着一艘早已准备好的星舰,朝着星河边缘的废弃星域飞去。

  星舰的船舱里,镜流依旧昏迷着,魔阴身的黑雾在她周身缓缓流动。

  柳贯一坐在驾驶座上,指尖划过终端上的坐标——那是罗刹所在的位置。

  “本体,第一步,完成了。”

  他低声自语,识海深处的春秋蝉轻轻颤动,仿佛在回应他的话。

  星舰穿过云层,朝着未知的星河飞去,身后的罗浮越来越远。

  而一场跨越百年的棋局,才刚刚进入真正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