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疏离加剧,冷战升级-《契约成婚:陆少掌心娇甜又野》

  凌晨五点,整座城像被泡在一缸灰白的显影液里。

  苏念星睁眼,卧室空荡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另一半床板平整、冰冷,连褶皱都懒得撒谎——

  陆廷渊又在书房熬了一宿,键盘声时断时续,像钝锯,来回拉着她最后一根神经。

  她没去打招呼,轻手轻脚换鞋。

  玄关感应灯亮起又熄灭,替她说了一声“我走了”,也替他说了一句“不送”。

  电梯下降的四十七秒,她盯着镜面墙里的自己:

  眼线晕开一小片乌青,像砚台打翻,可笑又狼狈。

  她忽然想起半年前,同样的镜面,他曾从身后环住她,

  下巴抵在她肩窝,热气贴着耳廓:“早点回来,我等你吃宵夜。”

  那时灯是暖的,人是软的,连呼吸都带着甜腻的尾音。

  如今镜面冰冷,回音只剩鞋跟敲击的“嗒、嗒、嗒”,

  像倒计时——

  倒数一场无声的崩塌。

  车子滑出地库,天尚未亮,路灯一盏盏后退,像被抽掉的底片。

  她窝进真皮座椅,把脸埋进围巾,嗅到极淡的雪松尾调——

  昨夜他抱她时沾上的,此刻却成了“擦肩而过”的唯一证据。

  三天了,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却活得像两条平行时差:

  他晨昏颠倒开跨国会,她没日没夜救“星遇”;

  他替她查幕后黑手,她替他凑并购尾款;

  明明都在为彼此拼命,却谁也不愿先开口说“我需要你”。

  九点整,工作室。

  陈悦把手机戳到她鼻尖,声音发颤:“苏总,您别生气——”

  屏幕亮起,标题烧得通红:

  《独家爆料:苏念星抄袭实锤?陆氏总裁早已心生厌倦,感情破裂恐成定局!》

  九宫格配图,刀刀致命:

  1. 她大学写生旧照,被P成“偷画现场”;

  2. 陆廷渊法兰克福机场独照,配文“孤身逃离”;

  3. 三天前小区门口,她与他擦肩,中间被红笔圈出一道“银河”;

  4. 最狠的一张——昨夜她在设计协会门口,低头微笑,周教授递文件,角度错位得像深情对视。

  评论十万加,句句带毒:

  “蹭陆总热度上位,翻车了吧!”

  “听说陆总在海外夜夜买醉,连会都开砸了。”

  “独立女性?呵呵,靠男人起家,再靠老教授洗白,玩得真花。”

  苏念星指尖发凉,却勾起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原来谣言也有刀法,刀刀避开动脉,却专挑软肉剜。

  她抬头,扫过办公区:

  员工们假装忙碌,却时不时偷瞄她;

  打印机嗡嗡作响,像替谁发出窃笑;

  连天花板上的射灯都白得无情,把她影子钉在地板,供人观赏。

  “公关部听令——”

  她声音不高,却让整个格子间瞬间安静,

  “一小时内部署监控,查IP、查水印、查买热搜路径;

  技术组把三年前我画《星垂平野》的全过程素材剪成时间轴,今晚八点发;

  任何人不准回骂、不准澄清、不准上热搜,

  我们要的是一刀封喉,不是挠痒痒。”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

  “别怕,天塌下来,我先顶。”

  同一时刻,陆氏顶层。

  林舟把手机递过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陆总,压不压?”

  男人盯着屏幕,下颌线绷紧到几乎崩裂。

  照片里,苏念星侧脸被路灯镀上一层柔金,嘴角弯成他许久未见的弧度,

  却是对着另一个“陌生男人”。

  “不压。”

  他把手机反扣桌面,嗓音沙哑,

  “越压越显得我心虚。”

  “让法务把造谣ID固定证据,

  让技术把背后买流账号连根拔起,

  我要他们连本带利还。”

  林舟领命,走到门口又回头:

  “苏总那边……需要知会一声吗?”

  钢笔在指间“啪”一声折断,墨汁溅在文件上,像一滩隔夜血。

  “她若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

  夜里十一点,铂悦府。

  客厅只留一盏壁灯,昏黄的光像被稀释的蜂蜜,黏稠却凉。

  餐桌上,莲子百合粥冒着极细的热气,

  陆廷渊坐在侧位,背脊笔直,像被时间遗忘的守夜人。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苏念星进门,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短促的“嗒嗒”,

  像两声警告。

  她扫过餐桌,目光在那碗粥上停了一秒,

  极轻,却足以让男人指尖微颤。

  “回来了。”

  他先开口,声音被夜色磨得沙哑。

  “嗯。”

  她点头,没换鞋,直接往卧室走。

  “粥是热的。”

  他语速极快,像怕被她打断,

  “你胃不好,空着肚子睡——”

  “谢谢,我吃过了。”

  她背对他,声音礼貌得像对客户,

  门“咔哒”一声合上,

  把粥的热气、他的欲言又止,

  统统关在门外。

  凌晨两点,书房。

  陆廷渊盯着电脑,屏幕上是技术部发来的IP追踪图,

  节点跳跃,像一串逃窜的萤火。

  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耳边只剩她那句“谢谢”。

  他忽然想起法兰克福深夜,

  他站在酒店88层,给她发一张夜景,

  “想你了。”

  她回得飞快:“早点睡,我忙。”

  那时他以为,她只是累;

  如今才懂,

  她也在用“礼貌”筑墙,

  一砖一瓦,把“我们”拆成“我”和“你”。

  同一时刻,卧室。

  苏念星没开灯,任由月光把窗帘的纹理拓印在地板,

  像一道道裂痕。

  她抱着膝盖坐在床尾,

  手机屏幕亮着,停在陆廷渊的对话框——

  她打了删、删了打,

  最终只发出一句:

  “鉴定报告出来了,晚安。”

  发完,她把手机反扣,

  仿佛扣住自己最后一丝期待。

  几秒后,对面显示“正在输入……”

  却戛然而止,

  像被人掐住喉咙。

  她盯着那行字消失,

  忽然笑出声,

  笑声轻得像碎冰,

  一碰就化,

  却冷得彻骨。

  清晨六点,闹钟响。

  苏念星睁眼,客厅已空无一人,

  餐桌上的粥被倒得干干净净,

  碗倒扣,像一座小小的坟。

  她站在原地,看了三秒,

  转身出门,

  两辆车同时驶离铂悦府,

  一辆向东,一辆向西,

  像两条平行线,

  在晨曦里越拉越远——

  而无人知晓,

  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

  长焦镜头对准他们擦肩而过的瞬间,

  “咔嚓”一声,

  定格成下一波流言的封面:

  《形同陌路!陆总苏念星疑似分居》

  口罩男人低头选图,

  嘴角勾起,

  发出一条加密语音:

  “料已足,

  等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