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送葬人-《明末!苟在幕阜山脉造反》

  “校长!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确定清楚,就贸然袭杀上山。”

  “山沟里的水稻,山坡上的荞麦,你们都看不见吗?”

  “我…天太黑,看到几块田地也没太在意。”

  “起来吧!上次和你说过,不要一犯了错就下跪。”

  站起来的晏水生,依旧低着头。

  “大门,你们来攻打石牛寨,我是不是交代过了,让你亲卫班打头阵?为何变成第三排夜袭丢雷了?”

  “校长!职下…”

  “校长!是职下耍了小聪明,想抢战功。”

  “坏人算计,顶不上蠢人灵机一动,若按我的要求来,石牛寨上能少死多少冤魂。”

  “我…”

  “走吧!去祭拜亡灵。”

  “校长!要不你还是别去了,他们失去了家人,现在是又狠又怕。”

  “攻打石牛寨的命令是我下的,责任也该由我承担,跑不掉的。”

  “可是!我怕他们记恨校长。”

  “记恨就记恨吧!问清楚了他们都是哪里人吗?”

  “十一户凤栖乡人,两户东阳乡人。”

  “散播石牛寨山匪消息的人呢?有眉目了没?”

  “没有!石牛寨方圆十里都没有村落人家,职下无从下手。”

  “给你两天时间,把近十多年来,所有石牛寨山匪袭击的信息整理出来,山匪走后,那些被害人的家产田地都划归给了谁?卖给了谁?全部统计出来。”

  “这?要这个有什么用?”

  “李森林,你来告诉晏大排长,这有什么用?”

  李森林尴尬说道:“校长认为…有人在杀人谋财,再嫁祸给石牛寨。”

  “不错!而且真凶一定对石牛寨非常了解,知道石牛寨上都是一群流民,不敢下山解释。”

  “校长!此事和平江县衙门一定有关系,咱们声势浩大查真凶,会不会被平江县县衙报复。”

  “报复?我就怕他们不出城来报复。”

  “可是…”

  晏羽打断李森林的忧虑。

  问道:“你们谁的毛笔字写得最好?”

  晏羽那鸡脚叉的毛笔字,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丢人。

  这次被人耍了。

  手上无故多了24条冤魂。

  这仇必须得现在报。

  哪怕为了大局考虑。

  这仇不能一口气报完,也要先杀一部分真凶。

  石牛寨剩下的23名妇孺。

  家里没了男人,没了生存希望。

  继续留在石牛寨不是饿死,就是被野兽袭杀。

  晏羽决定。

  将剩下妇孺,先强制带下山,带回西乡再做安排。

  权利!

  掌握生杀大权的权利,真的是好事吗?

  一个疏忽,一个偏见,就稀里糊涂被人当枪使。

  晏羽现在有些明白了。

  有个女强人曾说过,她从未犯错过,也不允许自己犯错。

  晏羽现在也明白了。

  很多冤家错案,会一错再错,一错到底。

  因为!

  很多犯错的成本,是让人无法让承受。

  不管是有意无意的犯错,都不会给你重新爬起来的机会。

  虽然!

  在这明末宁州山区,他晏羽暂时就是天。

  掌握拳头,掌握话语权。

  可以掩盖自己的错误。

  可是!

  心中的噩梦,又得多久才能挥去。

  “校长!发现了线索。”

  正在悬崖上反思的晏羽,被晏水生打断思绪。

  “十四年前,石牛寨山匪第一次出现,是袭击了凤栖乡龙门村,全村二百八十七口人被杀后,龙门村的田地,都归郑老爷!”

  “郑老爷?”

  “郑老爷两年前就去世了,但郑家现在拥有良田万余亩,”

  “郑家有被山匪袭击过的事情吗?”

  “没有!郑家是凤栖乡最大的地主乡绅,家里出了一个进士,三个秀才,整个凤栖乡,他郑家的的田地占了三成多。”

  “通知所有人,跟我去郑家。”

  一杆白色大纛开路,全员缌麻服,还削着着个光头。

  对!

  全员光头。

  这是晏羽在祭奠亡灵时。

  当着那群惊恐妇孺的面,削的光头。

  以发带首削的光头。

  晏羽还在灵堂发誓。

  不将背后主谋之人诛杀,誓不留发。

  有了晏羽的带头。

  第三排与护卫班,或主动,或强迫,也削了个光头。

  只是!

  大纛上写着“送葬人”三个大字。

  六十多个光头,穿着缌麻服,手里还特么握着长枪。

  等等!

  这是啥阵容啊?

  像丧队,像和尚,更像山匪。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鞭炮齐鸣。

  护卫队。

  呃!应该叫送葬队。

  直扑凤栖乡郑家。

  秋收将至。

  田野里。

  不少农夫赶来田里放水。

  看着开始抽穗的稻谷,笑容溢于表。

  今年又是个大丰收。

  交完田租赋税。

  应该能让一家人,熬到到来年四五月。

  突然!

  一群缌麻服人,从深山小跑而出。

  什么情况?

  越来越近,越瞧越仔细。

  “快跑!山匪下山了。”

  不知谁人一声吼。

  田地间劳作的农夫,四散而逃。

  晏羽也懒得搭理这群农夫。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田埂小路。

  甩下一片又一片的抽穗稻禾。

  径直往凤栖乡集镇奔去。

  凤栖乡郑府。

  大门紧闭。

  现任郑老爷来回踱步。

  “反天了,反天了,居然有人居然敢来我郑家闹事。”

  “老爷!家丁长工们,都拿好了刀枪锄头,只待老爷一声令下。”

  “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打退了贼人,每人赏一担稻米。”

  郑家大门缓缓打开。

  五十余个家丁长工,握着刀枪,扛着锄头,蜂拥而出。

  郑老爷傲慢问道:“不知哪里来的好汉,来我郑家何事?”

  “石牛寨上的。”

  “石牛寨?好汉,我郑家乃是官宦之家,舍弟是贵州布政使司参议,正四品朝廷大员,好汉真要招惹?”

  “杀!”

  晏羽没有废话。

  直接下令。

  “哐哐哐!”

  第二排两个班,一步步朝郑家家丁靠近。

  看着长枪一步步逼近,还有那一双双嗜血的眼神。

  “啊…”

  这还没开打呢。

  就有好几个家丁长工,丢弃刀枪锄头。

  慌不择路,朝郑府大门拥挤而去。

  当郑老爷回头,也想躲进府里时。

  却发现郑府大门已被拥堵住了。

  几杆长枪穿过郑老爷身旁。

  还在郑老爷错愕之时。

  长枪已迅速拖回。

  带出的血珠,滋了郑老爷一脸。

  几个手里还握着刀枪的家丁,没有痛苦哀嚎。

  直接倒地抽搐。

  “碰碰碰…”

  郑老爷惊恐的跪地叩头。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人家里有钱,求大王不要杀人。”

  “你恢复一下,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