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无骨的花灯,有骨的仙女-《绑定聊天系统,她聊遍了古今三界》

  一转眼,元宵佳节便热热闹闹地到了。

  有人吃元宵,有人吃汤圆,有人吃饺子。

  而能可,又吃元宵,又吃汤圆,又吃饺子。

  此时,她的餐桌上摆放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碗。

  光是这汤圆,就有好多种,五花八门的,让人眼花缭乱。

  那有鱼有虾有海鲜的是张清越送来的,腊肉白菜芯豆腐丁馅的咸汤圆是丁香送来的,草莓坚果馅的甜汤圆是时今送来的,泡面汤圆是乔鸾送来的,色彩绚丽的雨花石汤圆是陈弯弯送来的……

  对一个吃惯了芝麻馅、花生馅汤圆的人来说,以上这些汤圆就已经很让人大开眼界了。

  但所有这些,在苏青的“作品”面前,都不值一提。

  看着那拳头大的巨无霸饺子,能可瞳孔剧烈地震。

  犹豫再三,能可拿起那巨无霸饺子,试探性地咬了一口。

  第一口,她瞳孔微震——这饺子皮,居然能嚼出糯米的回弹?

  第二口,她眉头一跳,韭菜鸡蛋味涌出,却在麻辣红油的衬托下香得离谱,她仿佛听到脑海“嗡”地一声巨响。

  第三口,她尝到那一层不知道什么肉的肉馅,咸鲜爆汁,混着麻到舌尖发颤的元宵芯,味觉系统当场瘫痪。

  第四口,她闭上眼,感觉糯米皮、饺子皮、肉馅、韭菜、麻辣的元宵芯在嘴里开交响乐,音节错乱,却莫名上头。

  第五口,她彻底放空,机械咀嚼,仿佛灵魂出窍看见食神站在云朵上对着她高歌“你看这饺子,它又大又圆。”

  吃完最后一口,她缓缓吐出两个字:“……天才。”

  这哪里是食物?

  这根本是碳水核弹。

  谁能想到啊,饺子皮下藏着汤圆就算了,汤圆里面怎么还能裹着元宵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元宵、汤圆、饺子约着去她肚子里桃园三结义呢。

  偌大一个元汤饺吃下去,三层碳水叠加,实在噎得慌,能可决定喝口汤压压惊。

  一大口汤喝下去,她猛的低头一看,却见那碗里飘着的居然是奶茶汤底,拿勺子一舀,地下居然还堆着芋圆和珍珠。

  能可沉默片刻,抬头望天,“我认识的这都是些什么网友啊!”

  元宵节对能可而言,就只是比平日里多吃了两口汤圆的一天。

  但对有些人来说,这可是盛大热闹的一天。

  夜初张,一轮冰盘似的月刚爬上柳梢头,城里的灯霎时醒了。

  千家万户的门前都悬着灯,或是圆如满月的宫灯,或是叠成八角的楼灯,或是扎成鲤鱼、仙鹤、白象的各色巧活。

  年轻公子穿着锦袍,身后跟着三五仆从,施施然迈步街头;闺秀少女戴着珠翠,由丫鬟搀着,兴致勃勃的感受着这份热闹。

  但更多的是寻常百姓,扶老携幼,摩肩接踵,笑声、叫声、孩子的欢呼声,汇成一片嗡嗡然的热闹。

  街上的人,慢慢的就成了流不动的潮水。

  街上最热闹的,当属那猜灯谜的地方,灯谜架子底下围着一大群人,仰头揣摩着谜底。

  最中央的高台上,悬着一盏花灯,那花灯仿佛不是被人挂上去的,而是自个儿生出了一片月光,轻盈地浮在了喧嚣之上。

  与其他的花灯不同,这花灯内部的烛火并非粗暴地四射,而是一丝丝透出来,晕染出一团柔和皎洁的光晕,仿佛将明月私藏在了其中。

  它静静地亮着,不争不抢,却让周遭所有描金绘彩、玲珑剔透的花灯,霎时都成了陪衬。

  云苏手里拿着一个糖人,静静的站在灯谜架子底下,仰头看着那盏花灯。

  她的眼里只有花灯,可落在别人眼里,她是比那巧夺天工的花灯更引人注目的存在。

  宴从容循着友人的惊叹声望去,花灯还未入眼,一眼看到的却是她。

  一袭素净衣裙,在满目绮罗锦绣中反而格外醒目。

  她发间只一支碧玉簪,再无多余佩饰,却清雅得如同初春的新雪,带着遗世独立的静谧,以一种清竹般的风骨,在这喧腾的夜色里,硬生生辟出了一方令人心折的天地。

  “无骨的花灯,有骨的仙女。”宴从容忍不住轻叹出声。

  宴从容那句轻叹,声音很低,却恰好落入了身旁同行好友——永靖侯府二公子周彦耳中。

  周彦顺着宴从容的目光望去,精准地捕捉到了人群里最亮眼的一抹身影。

  看清那人是谁,周彦眼中立刻闪过恍然与促狭的光。

  他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宴从容,压低声音打趣道:“我说宴世子怎么心不在焉的,原来是全副心神都叫那‘仙女’摄了去?”

  一旁的裴裕折扇轻敲着掌心,也跟着调笑,“看来,咱们宴世子这可是铁树开花了?天下奇观啊?”

  宴从容被好友打趣,却并未像往常那般立刻反唇相讥。

  见他这般,周彦更是惊奇,凑近了些,声音里满是好奇,“说起来,这位云家大小姐,似乎颇得你母亲青睐,莫非……”

  周彦话语未尽,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宴从容的母亲,武安侯府夫人,是京城里有名的眼光高、重规矩,能得她青睐的闺秀屈指可数。

  她一向盼着宴从容成婚,如今母子俩又都同时看上了云家大小姐,那岂不是快要有喜事了?

  宴从容终于收回目光,斜睨了周彦一眼,慢条斯理道:“休得胡言,母亲不过是欣赏云大小姐的才情品性罢了。”

  他嘴上说着休得胡言,只是他微红的耳根,在璀璨灯火的映照下,悄悄泄露了几分心事。

  周彦和裴裕何等眼尖,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了然?

  裴裕故意拖长了调子,“哦~原来是伯母欣赏啊,我懂了,我懂了。”

  周彦也挤眉弄眼,“就是不知,是伯母更欣赏呢,还是咱们世子爷更欣——赏?”

  他将“欣赏”二字咬得格外重,语气里的揶揄几乎要满溢出来。

  裴裕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那肯定还是咱们世子爷更欣赏一些。毕竟,伯母可没有像某人方才那般,目不转睛,恨不能将人望穿。”

  周彦一拍大腿,“哎,裴兄此言差矣!伯母若想见云大小姐,下张帖子请到府上,自是光明正大地看。哪像咱们世子爷,只得在这人山人海里,寻个缝隙,偷偷地、远远地瞧上几眼。这么一比,世子爷这‘欣赏’的便利,可比不上伯母!”

  “这么说,世子爷可远远比不上伯母啊,哈哈哈哈……”

  宴从容的心事被两人一唱一和彻底说破,面上有些挂不住,耳根不受控制地漫上薄红。

  他猛地伸手,抢过裴裕手中的折扇,作势要敲他:“再多嘴嚼舌,小心我把你上个月偷偷给……”

  “哎别别别!祖宗!”

  裴裕深知宴从容掌握着他不少见不得光的事,连忙告饶,“行行行,我闭嘴!立刻闭嘴!”

  看到他认怂,宴从容将目光转向一旁看热闹的周彦,周彦也不敢保证自己没把柄在宴从容手里攥着,立马开口:“别看我,我嘴严得很,保证守口如瓶!”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目光也顺势瞥向云苏所在的方向,语气中难得带上了几分真诚,“这位云小姐,确实与众不同。站在这万丈红尘烟火气里,倒像株不沾尘埃的雪中寒梅。宴从容,你好眼光啊!”

  这次,宴从容没有立刻反驳。

  他只是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那灯谜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