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福星高照人心变,鼠辈暗生毒计谋-《三国:别追了,我真不是天子》

  我从刘备的书房里出来时,月亮已经挂在了柳梢头。夜风带着一丝水汽的清凉,吹在脸上,让我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不少。

  “子房”、“谋主”,这些沉甸甸的称谓,像是一件尺寸不太合身的新衣服,穿在身上既荣耀,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我本质上还是那个只想找个安稳地方,研究一下土豆杂交水稻的现代灵魂,现在却被硬生生推到了牌桌上,成了牌手之一。这种感觉,就像是玩游戏时稀里糊涂地跳过了所有新手教程,直接被扔进了最终BOSS的房间。

  刺激,但更多的是心虚。

  回到分给我的那个独立小院,远远就看到门口一盏灯笼下,有个纤细的身影在来回踱步。是甄姬。

  看到我,她那双一直望向路口的明亮眸子,瞬间就绽放出了光彩,像是被点亮的星辰。她快步迎了上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羹。

  “云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更多的是关切,“主公与你说了很久的话吧?快趁热喝点安神汤,我炖了一下午了。”

  我接过温热的汤碗,一股莲子的清香扑鼻而来。看着她那张写满了“为你担心”的脸,心中因为李贵而升起的那点阴霾,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这盏灯,这碗汤,这张脸,就是我心里的锚。

  “没什么,就是主公高兴,多聊了几句。”我笑了笑,把刘备提拔我当谋主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甄姬的反应和我预料的差不多,先是惊喜地睁大了眼睛,随即那弯弯的秀眉又轻轻蹙起,忧虑浮上了她清丽的脸庞。

  “那……岂不是更危险了?”她放下托盘,帮我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柔声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云公子如今声望正隆,怕是会有不少人,在暗地里嫉妒你。”

  我心中一暖,她总是能看到风光背后的风险。我握住她微凉的手,轻声安慰:“放心,我心里有数。再说了,现在整个小沛都知道我是‘福星’,谁敢动我,不得先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被老天爷一个雷劈死?”

  我本是想开个玩笑让她宽心,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此时此刻,在屯田营另一头,粮官李贵的府邸里,他就觉得自己快要被老天爷的雷给劈死了。

  “福星……福星!我呸!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骗子!”

  李贵在自己阴暗的书房里,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地来回踱步。他肥胖的脸上满是油汗,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毒。白天在人群中看到我时那股被毒蛇盯上的寒意,此刻在他心里已经发酵成了一锅滚沸的毒药。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我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你好自为之”。

  这四个字,像四根烧红的铁钉,狠狠地钉进了他的脑子里。在他听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饶恕,而是最恶毒的警告,是猫捉老鼠时,那只猫舔着爪子发出的威胁。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知道我以前克扣过他的种子,他知道我看不起他!他现在得势了,成了主公面前的红人,他怎么可能放过我!”李贵神经质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脑子里全是自己被拖出去砍头的血腥画面。

  他越想越怕,越怕越恨。

  嫉妒,像一条毒藤,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心脏。凭什么?凭什么他姜云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穷小子,就能一步登天?就因为他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挖到了一条不知道哪个朝代留下来的破水沟?

  而自己呢,兢兢业业地在粮官这个位置上干了这么多年,捞了……啊不,是攒了这么多家底,熬了这么久,到头来,还要看他一个黄毛小子的脸色?

  “不行!绝对不行!”李贵猛地停下脚步,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他那双因为恐惧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凶光。

  “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等他想起来收拾我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恐惧是最好的催化剂,能把一个懦夫,逼成一个疯子。

  他走到墙边,推开一个伪装成书架的暗格,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个小小的牌位和几本黑色的账簿。那是他这些年贪墨军粮、中饱私囊的所有证据。这些东西,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命门。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暗格,一个恶毒无比的念头,如同雨后的毒蘑菇,从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疯狂地生长了出来。

  “福星?呵呵……我倒要看看,如果这个‘福星’亲手毁了自己为小沛带来的希望,他还会不会是福星!”李贵咬牙切齿地低语,那张肥胖的脸在跳动的烛火下,扭曲得如同恶鬼。

  “你不是能掘地出泉吗?那我就让这泉水,重新回到地底下!我不仅要毁了你的功劳,我还要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他关上暗格,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的疯狂所取代。他知道,自己即将要走的,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绝路。但与其等着被清算,不如赌上一切,把那个高高在上的“福星”,也一起拉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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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来了自己的心腹管家,一个同样精明干练,手上不怎么干净的家伙。

  “去,把王大、刘二他们几个叫来,就说我这里有桩大富贵,要送给他们。”李贵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戾,“记住,要快,要隐秘,今晚,我们就要干一票大的!”

  管家看着自家主人脸上那从未有过的狰狞表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还是立刻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窗外,月色如水,温柔地洒向整个小沛城。城中的百姓已经安然入睡,梦里都是来年丰收的喜悦。他们谁也不知道,一场足以颠覆这所有希望的阴谋,正在这片温柔的月色下,悄然酝酿。

  夜,越来越深。

  小沛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嚣,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偶尔在寂静的街道上响起,显得空旷而悠远。

  李贵的府邸里,灯火通明。

  书房的门窗被关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用棉布堵上了。屋子里,除了李贵,还有四个身材壮硕、面相凶悍的汉子。这几个人,都是他府上的家丁护院,也是他这些年豢养的打手,手上都沾过血,是真正敢下死手的亡命之徒。

  “大人,您深夜把我们兄弟几个叫来,到底有什么天大的富贵要关照我们?”为首的王大,是个一脸络腮胡的壮汉,他瓮声瓮气地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贪婪。

  李贵没有直接回答,他从桌案下拖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当着四人的面,“啪”地一声打开。

  昏黄的烛光下,一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黄金,瞬间迸发出了刺眼的光芒,晃得几个汉子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这里,是五十两黄金。”李贵肥胖的手指在黄金上划过,声音充满了诱惑,“事成之后,每人五十两,另外,我再给你们每人置办一处城外的田庄,保证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嘶……”王大几人倒吸一口凉气。五十两黄金,还有田庄!这笔财富,足够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金盆洗手,当个富家翁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大的眼睛都红了,他咽了口唾沫,急切地问道:“大人请吩咐!别说是一桩富贵,就是十桩,兄弟们也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李贵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你们听明白了吗?我们今晚要去做的,就是毁了城外那个新挖出来的水源!”

  “什么?!”王大几人脸色大变,脸上的贪婪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大人,这……这可使不得啊!”一个瘦高个的汉子结结巴巴地说道,“那可是姜大人找来的神泉,是主公的命脉!现在全城的兵都把那里当圣地一样看着,我们去毁了它,这……这不是找死吗?”

  “是啊大人,听说那姜大人是福星下凡,动他的东西,怕是会遭天谴的!”

  李贵看着他们那副怂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猛地一拍桌子,低吼道:“一群蠢货!富贵险中求!你们以为这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他指着那箱黄金,唾沫横飞地说道:“你们怕?我就不怕吗?我告诉你们,现在不是我们想不想干,而是我们必须干!那姓姜的现在是主公面前的大红人,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今天不除了他,明天死的就是我们!到时候,你们以为你们这些年帮我做的那些事,能撇得干净吗?”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了王大几人的头上。他们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们都是李贵的死党,这些年跟着他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若是李贵倒了,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看着几人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李贵知道火候到了,他放缓了语气,开始描绘另一幅“美好”的蓝图。

  “你们再想想,只要我们把事情办成了,嫁祸给那姓姜的,会是什么结果?”他循循善诱,“一个欺上瞒下、沽名钓誉,甚至用邪术破坏小沛根基的骗子,主公会怎么对他?到时候,他从天上掉到泥里,我们才是真正的大功臣!主公一高兴,赏赐还会少吗?”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而且,我们不是去硬闯。我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