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仓库困局与桑纹破险-《落日萤火》

  镇口废弃仓库的铁皮门被风刮得 “哐哐” 响,灰尘顺着门缝往里灌,混着仓库里飘出的消毒水味,呛得糯米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林薇赶紧捂住女儿的嘴,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脸颊,心里咯噔一下 —— 刚才那声咳嗽,别被里面的人听见了。

  老秦蹲在墙根,手指抠着砖缝里的杂草,压低声音说:“里面至少有四个人,都拿着铁棍,还有个大罐子,看着就沉。” 他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机器轰鸣声里夹杂着说话声,“他们在说‘CEO 要让这里变成死土’,肯定没安好心。”

  王大姐把桑露桶抱在怀里,桶身的铁皮硌得胳膊生疼,她咬着牙骂:“这群杀千刀的!毁了苗还不够,还要污染土地!俺们村的地养了多少代人,绝不能让他们霍霍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股狠劲,手里的桶被攥得发白。

  二柱攥着根从路边捡的钢筋,钢筋头锈迹斑斑,他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秦哥,俺去引开他们!俺跑得快,他们追不上俺,你们趁机去砸了那个罐子!” 他刚要起身,被老秦一把拉住。

  “别冲动!” 老秦的声音沉得像石头,“里面是仓库,就一个门,你进去了跑都没地方跑。” 他指了指仓库后墙的小窗户,“那窗户破了,二柱你从窗户爬进去,把里面的灯砸了,我们趁黑冲进去。”

  李婶把糯米往怀里搂了搂,从兜里掏出块糖塞进她嘴里:“糯米乖,待会儿不管听见啥声音都别说话,婶子保护你。” 她看着糯米含着糖点头,心里却揪得慌 —— 这仓库里又是虫卵又是炸弹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向林薇交代。

  林薇摸了摸布娃娃的红补丁,突然摸到补丁上的桑纹 —— 那是太奶奶绣的,当时只当是装饰,现在指尖划过那些弯弯曲曲的纹路,突然想起手札里写的 “桑纹辨险”。她心里一动,凑到老秦耳边:“等会儿冲进去,先找有没有带桑纹的东西,太奶奶说不定留了线索。”

  老秦点点头,对二柱使了个眼色。二柱猫着腰绕到仓库后墙,小窗户离地面有一人多高,他踩着堆起来的砖头,伸手抓住窗户框,锈迹掉了一手。他用力一蹬,翻进仓库,落地时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铁桶,“哐当” 一声响。

  “谁?!” 仓库里的说话声停了,机器轰鸣声也戛然而止。二柱赶紧躲到货架后面,货架上堆着的废弃麻袋 “哗啦” 掉下来,正好盖住他。一个穿黑夹克的人举着铁棍走过来,脚步声 “咚咚” 地响,离货架越来越近。

  林薇听见动静,心里急得冒火,对老秦说:“不能等了,冲进去!” 她推开门,王大姐举着桑露桶就冲了进去,大喊:“看招!” 桑露 “哗啦” 一声泼出去,正好泼在那个黑夹克的脸上。

  那人被桑露呛得直咳嗽,手里的铁棍掉在地上。老秦趁机冲上去,一脚把他踹倒,二柱从麻袋里钻出来,捡起铁棍,对着另外三个黑夹克喊:“不许动!不然俺一棍子下去,让你们脑袋开花!”

  三个黑夹克没想到外面来了这么多人,一时慌了神。其中一个人反应过来,伸手去按定时装置:“要死一起死!这炸弹一炸,你们都得埋在这儿!”

  “别碰!” 林薇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人用力一甩,林薇摔倒在地,手肘磕在水泥地上,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糯米吓得哭起来:“妈妈!” 她挣脱李婶的手,跑过去抱住林薇的腿,“坏人别欺负妈妈!”

  那人被糯米的哭声分了神,老秦趁机一拳打在他脸上,他捂着脸倒在地上。剩下的两个黑夹克见势不妙,想往门口跑,王大姐和李婶赶紧拦住,王大姐举起桑露桶:“敢跑就泼你们一身!这桑露能杀虫卵,也能让你们皮肤起泡!”

  两人吓得不敢动,乖乖地被二柱捆了起来。林薇扶着糯米站起来,揉了揉手肘,看向那个定时装置 —— 上面的数字显示 “00:47:32”,还在不停跳动。大罐子就放在装置旁边,罐身上的 “变异虫卵稀释液” 几个字刺眼得很,罐口连接着几根管子,通向仓库外的排水口。

  “不好!管子通到外面的河里了!” 老秦指着管子,脸色大变,“这河水灌溉着附近的农田,要是稀释液流出去,所有庄稼都得被虫卵污染!”

  二柱赶紧找了把钳子,跑过去剪管子:“俺把管子剪了,看它还怎么流!” 他用力一剪,管子 “咔嚓” 断了,浅绿色的稀释液流了一地,散发出股刺鼻的味道。

  张远的电话突然打过来,林薇接起电话,他的声音带着慌:“林薇!你们是不是在仓库里?我通过卫星定位看到,仓库里有个炸弹,还有个微型摄像头,CEO 在远程控制!他刚才发消息说,炸弹不仅会炸了仓库,还会引爆附近的虫卵储备,让方圆十里都变成毒地!”

  “摄像头?” 林薇环顾四周,果然在货架顶上看到个小小的黑色摄像头,正对着定时装置,“这狗娘养的,居然一直在监视我们!” 她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自己又掉进了 CEO 的陷阱。

  王大姐捡起块砖头,就想砸摄像头:“砸了它!让他看不成!”

  “别砸!” 林薇拦住她,“砸了他肯定会提前引爆炸弹,我们得顺着他的意思来,拖延时间。” 她盯着定时装置,心里盘算着,“张远,你能不能黑进他的控制系统,把炸弹停下来?”

  “我试试!” 张远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键盘敲击声,“但需要时间,至少半小时!你们得想办法稳住,别让他起疑心。”

  林薇点点头,对捆着的黑夹克说:“你们 CEO 在哪?让他接电话!”

  其中一个人哆哆嗦嗦地说:“我们不知道…… 他只让我们按时间启动装置,然后就跑……”

  “撒谎!” 二柱踹了他一脚,“不说实话就把你们扔在这儿,跟炸弹一起炸!”

  那人吓得赶紧说:“真不知道!他通过对讲机指挥我们,我们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他说只要装置启动,就给我们打钱,让我们跑路……”

  林薇知道他没撒谎,CEO 一向狡猾,肯定不会亲自露面。她走到大罐子旁边,想看看里面的稀释液能不能处理,突然发现罐身上有个小小的桑纹印记 —— 跟布娃娃补丁上的一模一样!

  “你们看!桑纹!” 林薇指着印记,心里一阵激动,“太奶奶的线索!” 她伸手摸了摸桑纹,印记是凹陷进去的,像是个钥匙孔。

  王大姐凑过来看:“这不是太奶奶绣在娃娃上的花纹吗?难道是个钥匙孔?”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个小铜钥 —— 是之前在灶台下找到的桑心土陶瓮上的钥匙,“这个钥匙能不能用?”

  林薇接过钥匙,插进桑纹印记里,果然严丝合缝!她轻轻一拧,罐子 “咔嗒” 一声,顶部弹开个小口,里面露出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张泛黄的纸条,还是太奶奶的字迹:“变异虫卵怕桑根炭,仓库西北角有桑炭窑,燃炭可解。”

  “桑根炭?” 老秦眼睛一亮,“俺知道西北角有个老炭窑,以前村里烧桑根炭取暖,后来不用了,没想到还在!” 他看了看定时装置,“还有四十分钟,来得及!二柱,你跟俺去烧炭!”

  王大姐举起桑露桶,“俺们多烧点,不仅能解仓库里的虫卵,还能撒到河里,防止稀释液扩散!”

  李婶抱着糯米说:“俺们在这儿看着这些人,还有定时装置,你们快去快回!” 她把糯米放在货架旁边,捡起根铁棍,“谁要是敢动歪心思,俺一棍子敲晕他!”

  老秦和二柱刚要走,仓库的门突然被踹开,几个穿黑夹克的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长刀:“CEO 说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为首的人冷笑,“炸弹还有半小时就炸,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林薇的心一下子沉下去,没想到 CEO 还留了后手。她握紧手里的钥匙,看着冲进来的人,对李婶说:“保护好糯米!” 然后对老秦喊,“你们快去找桑根炭!这里交给我们!”

  老秦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好!你们小心!” 他和二柱趁机从仓库后墙的窗户跳了出去,那些人想追,被林薇和王大姐拦住。

  “想走?先过俺这关!” 王大姐举着桑露桶,对着冲过来的人泼过去,桑露洒在他们身上,立刻起了红色的小疙瘩,疼得他们直叫。

  林薇捡起地上的铁棍,挡住另一个人的刀,铁棍和长刀撞在一起,“火星四溅”。她的胳膊还在疼,却不敢松手 —— 她要是倒下了,李婶和糯米就危险了。

  糯米抱着布娃娃,躲在货架后面,小声喊:“妈妈加油!王婶加油!” 布娃娃的眼睛正好对着那个摄像头,糯米突然对着摄像头做了个鬼脸,“坏人别得意,秦爷爷和二柱哥哥会回来救我们的!”

  为首的人见状,气得大喊:“给我上!杀了她们!” 他挥着刀冲过来,林薇赶紧躲闪,刀砍在货架上,麻袋掉了一地,正好埋住了他的脚。

  林薇趁机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他跪倒在地,林薇举起铁棍,对着他的后背砸下去,他趴在地上不动了。剩下的人见首领被打倒,有些犹豫,王大姐趁机泼桑露,把他们逼到了仓库角落。

  李婶抱着糯米走过来,小声说:“还有二十分钟了,老秦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林薇看了看定时装置,数字显示 “00:19:58”,心里也急得不行。她盯着那个摄像头,突然有了个主意 —— 她对着摄像头喊:“CEO,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太奶奶早就留下了桑根炭,你的变异虫卵根本没用!”

  她想拖延时间,让 CEO 以为他们还有办法,不敢提前引爆炸弹。果然,摄像头旁边的对讲机响了,CEO 的声音像冰碴子:“桑根炭?就算你们找到又怎么样?炸弹一炸,什么都没用!”

  “你以为我们怕炸弹吗?” 林薇冷笑,“仓库里的稀释液已经被我们剪断了,你的虫卵储备也毁了,你就算炸了这里,也赢不了!”

  CEO 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那你们就一起陪葬!我已经启动了备用程序,炸弹还有十分钟就炸!”

  定时装置上的数字突然跳到 “00:09:59”,林薇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就在这时,仓库后墙的窗户被推开,老秦和二柱冲了进来,手里抱着装满桑根炭的麻袋:“找到了!桑根炭来了!”

  两人把桑根炭倒在地上,点燃打火机,桑根炭 “噼啪” 燃烧起来,冒出黑色的浓烟,浓烟里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桑根炭的烟飘到那些变异虫卵稀释液上,稀释液慢慢变成了黑色,凝固在地上。

  “管用了!” 王大姐高兴地喊,“桑根炭真能解虫卵!”

  林薇看着定时装置,数字显示 “00:05:32”,还有五分钟炸弹就炸了。她对着摄像头喊:“CEO,你的阴谋破产了!你再也别想祸害母种了!”

  对讲机里传来 CEO 气急败坏的声音:“不可能!我不会输的!” 然后就没了动静。

  林薇知道不能再等了,对大家说:“快找出口!我们得赶紧出去!” 她四处张望,突然看到仓库的墙角有个小小的门,门上也有个桑纹印记 —— 跟罐身上的一样!

  “那里有个门!” 林薇指着墙角,“用钥匙试试!” 她跑过去,把钥匙插进桑纹印记,门 “咔嗒” 一声开了,里面是条狭窄的通道,透着微光。

  “是太奶奶留下的逃生通道!” 林薇又惊又喜,“快进去!炸弹要炸了!”

  李婶抱着糯米先钻进通道,王大姐跟在后面,林薇殿后。就在她要钻进通道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个定时装置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红色按钮 —— 上面写着 “全球虫卵激活”。

  她心里咯噔一下,CEO 居然还留着最后一手!如果炸弹爆炸,这个按钮会被触发,全球剩下的虫卵都会被激活!

  林薇回头看了看通道,又看了看那个按钮,心里做了个决定。她对通道里的王大姐喊:“你们先走!我去毁了那个按钮!”

  “不行!太危险了!” 王大姐想回头拉她,却被林薇推了进去,“快带糯米走!别管我!”

  定时装置上的数字显示 “00:00:59”,林薇冲向那个按钮,就在她伸手要按下去的时候,仓库里的灯突然灭了,一个黑影从货架后面冲出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想毁了我的计划?没门!”

  是那个被打倒的首领,他居然还没晕过去!林薇挣扎着,却被他抱得死死的。定时装置的数字跳到了 “00:00:03”,仓库里传来 “嘀嘀嘀” 的警报声,炸弹要炸了!

  林薇看着通道的方向,心里默念:糯米,妈妈对不起你。就在这时,布娃娃突然从通道里飞了出来,正好砸在那个首领的头上,他疼得松开了手。糯米的声音从通道里传来:“妈妈快进来!”

  林薇趁机推开首领,冲向通道,就在她钻进通道的瞬间,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仓库爆炸了!巨大的冲击力把她往前推了一把,她摔在通道里,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薇慢慢睁开眼,看到糯米趴在她身边哭,王大姐和李婶在旁边焦急地看着她。通道尽头透着光,浓烟慢慢散了。

  “妈妈!你醒了!” 糯米扑进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林薇抱着女儿,心里一阵后怕。她想起那个 “全球虫卵激活” 按钮,赶紧问:“那个按钮…… 有没有被触发?”

  王大姐摇摇头:“不知道,仓库炸成了一片废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林薇挣扎着站起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看向通道尽头的光,突然看到光里有个小小的黑影,正慢慢靠近 —— 是个穿黑夹克的人,手里拿着个对讲机,嘴角带着冷笑。

  他对着对讲机说:“CEO,林薇还活着,那个按钮已经被触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