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生-《综影视之不晚》

  有私设!看文不要太认真

  大脑存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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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

  那深入骨髓的苦涩仿佛还黏在舌根,如同毒汁浸透灵魂。是了,是那枚苦杏仁,断送了她安陵容如履薄冰、步步惊心的一生。鹂妃?呵,多么讽刺的封号,不过是帝王豢养的一只精巧雀儿,一个随时可弃的玩物罢了。是她自己技不如人,终究落得个满盘皆输,吞金自绝的下场。

  “甄嬛…我安陵容,不欠你了!”这是她魂魄离体前最后的呐喊,带着不甘、怨怼,最终化为一片空茫的释然。

  她的魂魄在紫禁城上空飘荡,如一片无根的落叶。她看着昔日的宫阙,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影走向各自的终局:皇后的凄凉、华妃的刚烈、甄嬛的登顶…最后,一道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意识。

  ……

  **暖。**

  一种奇异的暖意包裹着她,不再是阴魂的冰冷。眼皮沉重,费力地掀开。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藕荷色纱帐,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安神的檀香,而非翊坤宫那冷冽的龙涎或永巷的潮湿霉气。

  “小姐醒了?真是太好了!”一个清脆带着欣喜的声音响起。安陵容——或者说,此刻占据这具身体的主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鹅黄比甲、梳着双丫髻的婢女快步上前,眉眼弯弯,满是关切。“喜儿给小姐洗漱,老爷在书房等您呢。”

  小姐?老爷?安陵容心头剧震,混沌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她猛地坐起身,不顾喜儿的惊呼,赤着脚奔向梳妆台。那面光亮的铜镜映出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庞。

  镜中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肌肤细腻白皙,眉眼清秀温婉,如初绽的芙蓉,虽非倾国倾城的绝色,却自有江南水乡浸润出的灵秀柔美。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何玉蓉**,江南道五品通判何明远嫡女。母亲早逝,由父亲一手带大。自幼饱读诗书,性情娴静温和,是典型的江南闺秀。而如今坐龙庭的……竟是**乾隆帝弘历**!甄嬛……不,如今该称圣母皇太后的养子!

  不是雍正!不是那个紫禁城!她真的……重活了一世?成了另一个人?

  巨大的冲击让她扶着冰冷的镜框,指尖微微发颤。镜中少女的眼中,却沉淀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复杂幽深——那是安陵容历经生死、看透世情的沧桑。狂喜?茫然?恨意?最终,都被一种冰冷的清醒压下。上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身不由己的安小鸟。她是何玉蓉,是五品官员的嫡女,她有依靠,有身份!

  “小姐?您怎么了?可是身子还不爽利?”喜儿担忧的声音唤回她的神志。

  何玉蓉(安陵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适应这个新的身份、新的名字。她缓缓转身,脸上已努力挂上原主记忆中那温婉得体的浅笑,声音也刻意放得柔和:“无妨,只是刚起有些恍惚。喜儿,替我梳洗更衣吧,莫让父亲久等。”

  收拾妥当,何玉蓉在喜儿的引领下走向书房。一路上,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何府。宅院不算特别轩敞,却处处透着雅致与书卷气。回廊、假山、花木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仆役们安静有序。比起她前世初入京时寄居的破败客栈,这里简直是云端。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滑过心间——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因为寒酸而被夏冬春们肆意嘲笑的安答应,她背后,站着一位父亲,一个家族。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纸张的气息。一位身着半旧青色直裰的中年男子正伏案疾书,眉宇间带着儒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正是何明远。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何玉蓉依着记忆中原主的习惯,敛衽屈膝,姿态标准而恭敬:“父亲安。”

  何明远放下笔,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带着审视,更带着深沉的关切与无奈。“玉蓉来了。”他示意她坐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终是开门见山,“我儿,江南巡抚苏大人……昨日召见为父。”

  何玉蓉心头一跳,面上却维持着平静,垂眸聆听。

  “苏大人的意思,”何明远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是希望将你送入宫闱,侍奉新君,以……抚慰帝心。”他看着女儿骤然握紧又极力放松的手指,心中不忍,却不得不继续,“玉蓉,为父深知你性情沉静,不喜纷争。那宫墙之内,看似泼天富贵,实则步步荆棘,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站起身,走到女儿面前,目光复杂而凝重:“然,此次入宫,非仅为你个人前程,亦非我何家一门之荣辱。苏大人代表的,是江南一脉的汉官清流。你……将是我们在宫中的眼,我们的喉舌,我们的倚仗。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牵动甚广。切记,需谨言慎行,如履薄冰。”

  这番直白而沉重的话语,像重锤敲在何玉蓉心上。前世被当作棋子利用的记忆瞬间翻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然而,何明远话语中那份身为父亲的不舍与无奈,那份将她视为家族乃至江南汉官集体重要一环的托付,却又截然不同。这不是纯粹的利用,这是一种带着责任和期许的、沉重的信任。

  “父亲……”何玉蓉声音微哽。前世,她从未得到过父亲如此郑重的嘱托,也从未有人告诉她,她可以代表一方势力。那种被需要、被依靠的感觉,陌生得让她心头发酸,却也带来一丝前所未有的踏实。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片浮萍了。

  何明远叹了口气,转身命管家进来。管家捧上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银票和几匹光洁柔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苏锦杭缎。

  “这些,你收好。”何明远将匣子推到她面前,目光深深,“宫里用度,打点人情,处处皆需银钱。这些料子,给你裁几身得体的衣裳。为父别无所求,唯愿你……一切平安。”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重,带着一个父亲最深沉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担忧和祈愿。

  何玉蓉看着那沉甸甸的木匣,看着父亲眼中竭力压抑的忧虑和温情,前世积压的冰霜仿佛被这温热的父爱悄然融化了一角。她缓缓起身,再次深深屈膝行礼,这一次,她的声音清晰、坚定,带着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沉稳:

  “女儿明白。父亲教诲,字字铭刻于心。女儿……定不负所托。”她抬起头,目光清亮地迎向何明远,“也请父亲保重身体。”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深邃得仿佛蕴藏了千言万语。何明远微微一怔,只觉得女儿似乎有些不同了,那份沉静中,多了几分他从未见过的、难以言喻的力量。

  何玉蓉捧着那沉甸甸的木匣走出书房,春日暖阳洒在身上。她微微眯起眼,感受着这真实的暖意,感受着指尖下锦缎的柔滑和银票的厚实感。

  前尘往事如烟,却又历历在目。甄嬛、皇后、皇帝……那些面孔在脑海中闪过。如今,她是何玉蓉,背负着新的身份、新的责任,即将踏入另一个属于乾隆的、全新的紫禁城战场。

  这一次,她不再是为求生存而摇尾乞怜的鸟儿。

  这一次,她带着前世的血泪教训,带着江南汉官集团的期许,带着一个父亲沉甸甸的牵挂。

  这一次,她定要步步为营,将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绝不重蹈覆辙!

  宫门深似海,而她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