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暗中的观察,女神医的第一次审视!-《三国:我老婆全是神话级》

  夜,深了。

  茅屋里,李玄背靠着一堆干草,闭着眼,呼吸平稳,仿佛已经睡熟。但他紧锁的眉头,和那双在黑暗中偶尔颤动一下的手,却暴露了他身体的极度疲惫。

  水泡破了,磨成了血茧,又被新的水泡顶开,掌心早已是一片模糊的血肉。白天挥舞锄头时还不觉得,此刻放松下来,那股火烧火燎的刺痛,便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直往骨头缝里钻。

  屋外,两名亲卫轮流守夜,一人倚着门框,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另一人则在不远处,给那匹同样劳累了一天的马添些草料。他们时不时地望向茅屋,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心疼与敬重。

  他们跟在李玄身边,见过他在尸山血海中谈笑风生,见过他于万军之前镇定自若,却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将自己折腾到如此地步。

  ……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晨曦刺破薄雾,李玄已经站在了田埂上。

  他没有再去看那条他亲手挖开,如今正汩汩流淌着清溪的水渠。他重新扛起了锄头,回到了那片还未清理干净的杂草地里。

  日头渐渐升高,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汗水从他的额角、脖颈、后背不断地涌出,很快就将那身半旧的布衣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泥土的腥气、汗水的咸涩、草木的清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属于田间劳作的味道。

  他的动作相比第一天,已经熟练了许多。锄头落下,总能精准地斩断杂草的根茎,再顺势一挑,便带起一捧混着草根的泥土。周而复始,单调,且枯燥。

  他身后的两名亲卫,看得眼眶发红。他们几次想冲上去,替主公分担一二,可一想到主公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便只能死死地攥紧拳头,将那股冲动硬生生压下去。

  晌午时分,那个梳着总角的药童又来了。

  他依旧提着那个食盒,只是今天的脚步,比昨天轻快了许多。他没有像昨天那样大呼小叫,而是将食盒轻轻放在田埂上,自己则跑到那条新挖的水渠边,蹲下身,好奇地看着清澈的溪水均匀地流淌过每一片区域。

  那些昨天还显得有些蔫巴的药草,今天果然精神了不少,叶片上挂着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

  药童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惊奇。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依旧在田里埋头苦干的身影,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只是哼了一声,转身跑了。

  李玄自始至终没有回头,他知道药童来了,也知道他走了。他只是专注地做着手里的活,仿佛这片药田,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这一切,都被远处山坡上那座竹楼二层的窗户,尽收眼底。

  窗内,张机瑶正坐在一张矮几前,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竹简医书。但她的目光,却早已越过了书卷,落在了下方药田里那个挥汗如雨的身影上。

  她已经看了两天了。

  第一天,她看到他笨拙地用手拔草,看到他因为不习惯而龇牙咧嘴,她以为,这又是一个养尊处优,吃不了半点苦头的富家公子,最多撑到中午,就会骂骂咧咧地离开。

  可他没有。

  他不仅撑下来了,甚至还发现了她自己都有些忽略的灌溉问题,并且动手去改良。

  这让她有些意外。

  今天,她看着他顶着烈日,像个真正的农夫一样,沉默而专注地除草。他的皮肤本是白皙的,一看就不是常在外面奔波的人,此刻却被晒得通红。那双手,她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知道已经磨破了。

  可他没有停下,没有抱怨,甚至没有去看一眼那条他亲手挖好的水渠,去欣赏一下自己的成果。他只是在履行他答应的诺言——干活三天。

  这份耐心,这份专注,还有那份说做就做的执行力,让她眼中的那一丝好奇,渐渐变得浓厚起来。

  这些年,来杏林村求医的人,各式各样,她见过太多。

  有跪在村口磕头流血,哭天抢地的;有抬着一箱箱金银珠宝,试图收买药童的;也有自持身份,带着护卫想要硬闯的。

  他们都把这三天的劳作,当成一种刁难,一种需要想办法绕过去或者忍受的考验。

  唯独这个人,他似乎真的把这当成了一件“事”在做。他不是在忍受,而是在完成。

  张机瑶的目光,从李玄身上,移到了他身后不远处那两名看似随意站立,实则气息沉稳、眼神锐利如鹰的“仆役”身上。

  那两人身上的气势,骗不过她。那是只有在生死边缘反复磨砺过,才能养出的杀气。

  一个能让这样的人物甘心扮作仆役,寸步不离守护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落魄书生?

  他到底是谁?又为何而来?

  张机瑶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医书,走到窗边,素手轻轻拨开竹帘的一角。她的视线,变得更加清晰。

  她看到那个年轻人直起酸痛的腰,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汗水,然后又弯下腰,继续与那些杂草较劲。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很有力,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不知为何,看着那个身影,张机K觉得,这人与其说是在除草,不如说是在磨砺一柄剑。

  一柄藏于鞘中,却依旧锋芒毕露的剑。

  ……

  第三天,黄昏。

  当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即将从地平线上消失时,李玄终于锄掉了最后一片区域的杂草。

  他扔掉锄头,直起身,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整整三天,他做到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布满了血污和泥垢,肿得像两个馒头。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

  但他站得笔直,像一杆标枪。

  他没有去清洗,也没有去休息,只是站在田埂上,目光平静地望向远处山坡上的那座竹楼。

  他在等。

  两名亲卫快步上前,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主公!三日期满了!”

  “属下这就去叫门!”

  李玄抬起手,制止了他们。

  “不必,我们等着。”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沉稳。

  夜幕,开始一点点地降临。田野里的蛙鸣和虫叫声,渐渐响亮起来。

  李玄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融入了夜色的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竹楼的方向,终于亮起了一点灯火。那灯火像一粒豆子,在黑暗中摇曳着,然后慢慢地,朝着山下移动。

  是那个药童。

  他提着那盏熟悉的小灯笼,一步步走下山坡,穿过田埂,来到了李玄面前。

  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了第一天的倨傲,也没有了第二天的惊奇。他只是抬起头,借着灯笼的光,认真地看了看李玄那双被泥土和血污包裹的手。

  然后,他默默地让开了身子,朝身后的竹楼,抬了抬下巴。

  “先生让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