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猎物与猎人,文丑的怒火与李玄的微笑!-《三国:我老婆全是神话级》

  火把,汇成了一条奔腾的熔岩之河。

  三千铁骑卷起的烟尘,在火光下翻滚,像是从地狱深处涌出的黄泉浊浪,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冲刷着这片寂静的山坡。

  马蹄踏碎了夜的宁静,也踏碎了人心底最后一丝侥幸。

  为首一员将领,身形魁梧,面容粗犷,手中一杆长槊在火光下反射着嗜血的暗红。他勒住缰绳,身下的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他便是文丑麾下的先锋校尉,马延。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千骑兵如臂使指,瞬间从冲锋的锥形阵,化作一个巨大的半月,将小小的驿站连同李玄那不到二十人的队伍,彻底包围。

  马蹄声骤歇,取而代之的是甲胄摩擦的金属噪音,以及战马粗重不安的喘息。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王武的手,死死地攥着刀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他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他身后的十几名玄甲卫士,个个面沉如水,呼吸沉重,他们组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单薄阵线,护在李玄身后,像一群螳臂当车的蝼蚁,面对着碾压而来的钢铁巨轮。

  马延的目光,越过火把跳跃的光影,落在了驿站前那片诡异的景象上。

  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里,身上穿的,赫然是他们袁军的制式皮甲。而在尸体周围,金银珠宝、绸缎布匹散落一地,在火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这幅画面,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马延的脸上。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困惑。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人为了抢夺财物,在这里火并了?他知道袁绍军中纪律算不上严明,但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就自相残杀到如此地步。

  随即,他的目光锁定在了那片狼藉之中,唯一站着的那个青年身上。

  那青年身形挺拔,一袭黑衣,在狂风中衣袂翻飞。他身后只跟着十几个护卫,面对着三千铁骑的包围,脸上非但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带着一抹令人费解的微笑。

  那笑容很淡,像是刻在嘴角的弧度,却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他不是被包围的猎物,而是在欣赏一出好戏的看客。

  “你们是什么人?”马延的声音粗粝而沉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地上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李玄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马延,扫过他身后那些如狼似虎的河北骑兵,最后,他像是才发现脚边的东西似的,低头踢了踢一具“袁军”尸体,仿佛在嫌他挡路。

  这个轻描淡写的动作,充满了极致的侮辱。

  马延的瞳孔瞬间收缩,胸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我在问你话!”他咆哮道,手中的长槊向前一指,锋锐的槊尖直指李玄的咽喉。

  “问我?”李玄终于开口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了一声,然后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无赖,“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杀的?没看见吗,他们在分赃,分得不太愉快,就自己打起来了。”

  他指了指地上的金银:“这些,现在是我的了。”

  这番话,说得轻飘飘,却像一瓢滚油,浇进了马延心头那团怒火里。

  “你的?”马延怒极反笑,“你好大的胆子!在我袁军面前,也敢口出狂言!我看你们,就是杀了我们的人,抢了财物的山匪!”

  “是又如何?”李玄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挑衅,“我不仅杀了,还抢了。怎么,你有意见?”

  疯了。

  马延身后的所有骑兵,脑子里都冒出了同一个念头。

  他们见过悍匪,见过亡命徒,却从未见过如此不知死活的疯子。在三千铁骑的包围下,还敢如此嚣张,他凭什么?

  而在数里之外,废弃的观音庙里。

  赵云半跪在破败的神台之上,透过墙壁的缝隙,遥遥地望着那片被火光映红的山坡。

  他看不清李玄的表情,但他能看到那三千铁骑组成的包围圈,像一个正在缓缓收紧的绞索。他能想象得到,此刻的李玄,正承受着何等恐怖的压力。

  “将军,我们……”身旁的一名白马义从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焦急。

  赵云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制止了他。

  他的手心,同样全是汗。

  李玄的计策,正在一步步实现。他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成功地将自己变成了风暴的中心。

  可接下来呢?

  赵云的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现在出手?时机太早。敌人阵型完整,士气正盛,此刻冲出去,虽然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己方也会陷入重围,难以对敌军中枢造成致命打击。

  再等等?可李玄那区区十几人,能在三千铁骑的碾压下,撑多久?一炷香?半柱香?

  或许,连一个冲锋都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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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李玄死了,自己就成了唯一的知情者,带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医女,面对文丑的大军……那同样是死路一条。

  这个局,李玄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将选择权交到了他的手上,也把一副最沉重的担子,甩到了他的肩上。

  他身后的阴影里,张机瑶抱着双臂,静静地站着。她能感觉到赵云身上那股焦灼与挣扎的气息,但她的目光,却穿过夜色,望向那个孤零零站在尸体堆里的背影。

  她想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他身上有一种令人着迷的矛盾感,时而狡诈如狐,时而坦荡如松,此刻,又癫狂如魔。他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救自己,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却又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只有一种……像工匠看待稀世珍宝般的纯粹欣赏与渴望。

  “全军听令!”

  山坡上,马延的怒吼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他已经被李玄那副有恃无恐的态度彻底激怒。他不再去思考这其中的蹊跷,只想把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连同他那该死的微笑,一起碾成肉泥。

  “第一曲,第二曲,下马步战!给我把他们剁碎了!”

  他没有下令全军冲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但他还没蠢到用三千骑兵去冲击一个只有十几人的小破驿站,那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混乱和伤亡。他选择让两百名士兵下马,结成步兵阵,用最稳妥的方式,将对方彻底淹没。

  “其余人等,原地待命,围住四周,不许放跑一个!”

  命令下达,两百名河北骑兵立刻翻身下马,他们动作整齐划一,迅速抽出腰间的环首刀,组成两个密集的方阵,一步步向前压去。

  冰冷的刀锋,在火光下连成一片刺眼的寒芒,像两排移动的钢铁獠牙,缓缓地、却又不可阻挡地,逼向驿站。

  大战,一触即发。

  李玄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

  他转过身,面对着身后那十几张写满了决绝与悍勇的脸庞,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王武,你带五人,守住驿站左翼窗台,自由射击,优先射杀敌军头目。”

  “李风,你带五人,守住右翼,用绊马索和障碍物,延缓他们推进的速度。”

  “剩下的人,跟我守住正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缓缓地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们的援军,就在那座庙里。”

  “在我们流尽最后一滴血之前,他们,一定会来。”

  这句话,像一剂最猛烈的强心针,注入了所有玄甲卫士的心中。他们不知道主公为何如此笃定,但他们选择无条件地相信。

  “死战!”王武怒吼一声,带着人冲向了左翼。

  “死战!”李风同样咆哮着,奔向了右翼。

  李玄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身在火光下流淌着清冷的光辉。他独自一人,站在了破败的驿站大门前,衣袍在杀气汇成的风中,狂舞不休。

  “杀!”

  马延的长槊,重重向下一挥。

  两百名袁军步卒,发出一声震天的喊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加速,冲向了那座摇摇欲坠的驿站。

  第一排的士兵,已经冲到了门前,手中明晃晃的环首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当头朝着李玄的脑袋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