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廖化、张翼泛海袭东吴 曹爽欲发兵救盟友-《三国演义之蜀汉后传》

  却说东吴大帝孙权弥留之际,将幼主孙亮托孤于孙峻、陆抗二人,命其分掌内外:孙峻居中辅政,总揽朝纲;

  陆抗外镇诸军,都督江淮防务。

  彼时东吴国力已大不如前,先有诸葛恪在江陵城外江上一役葬送六万精锐,致使国中兵力空虚,几无可战之兵。

  孙峻为保权位、苟延残喘,竟行苛政——放纵麾下将士强抓男丁充军编练新军,一时间东吴各郡县鸡犬不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更令人发指的是,世家大族子弟只需缴纳重金便可免服兵役,唯独平民百姓无钱无势,只能沦为孙峻手中的炮灰。

  为逃避这场无妄之灾,不少百姓竟狠心自断臂膀,这般惨状遍地黄泉,真是罄竹难书。

  而与此同时,交州番禺、合浦、龙编诸地,自归复大汉版图,诸葛恪被俘虏后,便再无东吴舰船袭扰之患。

  后将军廖化、左车骑将军张翼、讨逆将军吴懿、尚书令蒋琬等将,一面督造楼船艨艟,一面招募沿海渔民、熟习水性的船夫,日夜编练水军。

  南海之滨,船坞连绵,工匠们挥汗如雨,斧凿声、敲打声与海浪拍岸声交织成一曲战歌;校场上,新兵们演练划桨、抛锚、接舷战术,虽面带青涩,眼中却已燃起保家卫国的火焰。

  时光荏苒,转瞬至公元251年初秋。

  南海之上,骤起的狂风卷着浪涛,如万马奔腾般咆哮。

  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劈开深蓝色的海水,向着东北方向挺进。为首的楼船高逾十丈,船体宽阔如陆地上的堡垒,船首雕刻的狰狞兽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仿佛要择人而噬;船身两侧,数十根粗壮的拍杆如猛兽利齿般森然排列,随时可砸向敌船;

  甲板之上,汉军精锐士卒身披明光铠,手持环首刀、长戟,队列严整如林,肃杀之气与海风交织,弥漫海天之间。

  旗舰“破浪”号的指挥台上,两员老将并肩而立。左侧的廖化须发虽已花白,眼角刻满风霜,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正俯身紧盯着铺开的海图,指尖在会稽、吴郡一带轻轻点划;

  右侧的张翼神情刚毅,手按腰间佩剑,剑鞘上的蟠螭纹在风中微动,他不时抬眼望向远方海平面,审视着这片即将燃起战火的海域。

  “元俭兄,”张翼的声音沉稳有力,恰好压过海浪的轰鸣,“

  此番陛下决意泛海奇袭,直捣吴贼腹心,实乃惊天妙手!自番禺、合浦归复大汉,南海军民已赶造楼船六十艘、艨艟两百余只,囤积箭簇三十万支、干粮五十万石,终成这跨海利刃。”

  他顿了顿,指向东北方向,“东吴仅存的水师主力,多半屯驻在建业、武昌,防备我大汉西线荆州、豫州兵马,其沿海郡县久无战事,防备必然空虚!”

  廖化抚着颔下长须,眼中闪烁着久经沙场的锐利:“伯恭所言极是。吴人倚仗长江天险,常年在濡须口、夏口布防,自以为后方无忧。然陛下圣明,料定其侧后空虚,特命我等借道南海,出奇兵于不意!”

  他指向海图上的番禺、合浦标记,“两港囤积的粮秣军械,足以支撑三月战事。待我舰队抵近吴郡、会稽沿岸,其膏腴之地转瞬成前线,孙峻小儿纵有三头六臂,岂能不惊?”

  说着,他将手指重重按在海图上的几个点:“斥候回报,吴军一部正与车骑将军姜维在豫章一线对峙,另一部由陆抗统领屯驻武昌,其后方郡县多以乡勇、老弱守备,不足为惧。我军舰队分作三路:

  一路由你统领,率楼船二十艘、步卒五千,直扑吴郡海盐、钱塘,焚其舟船粮仓,震慑建业京畿;

  一路由某亲率,带楼船十八艘、步卒四千,溯甬江而上,袭扰会稽郡治山阴;中路命吴懿领楼船十艘为疑兵,佯攻建安、临海,吸引吴军注意力,使其首尾难顾!”

  “诺!”张翼抱拳领命,铠甲碰撞声清脆有力,眼中战意升腾,“某定率部直捣海盐,让吴狗见识我大汉楼船的厉害!”

  数日后,黎明时分的海雾尚未散尽,汉军舰队已如幽灵般出现在吴郡外海。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薄雾,岸上吴军哨所的哨兵揉着惺忪的睡眼,猛然望见海平面上矗立的无数帆樯,顿时惊得魂飞魄散——那些楼船比东吴最大的战船还要高出半截,帆上的“汉”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敌袭!是汉军!海上来的汉军!”哨兵凄厉的呼喊划破了海岸的宁静,手中的铜锣被敲得震天响。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汉军舰队如离弦之箭,冲向预设的登陆点。“破浪”号率先抵近浅滩,廖化拔出腰间长刀,刀身在晨光下闪着寒光:“大汉将士,随我杀!”话音未落,他已跃下走舸,踏上吴郡的土地。

  身后,数千汉军士卒如潮水般涌上岸,甲胄铿锵,喊杀声震耳欲聋。

  海盐港内,东吴守军还在酣睡,猝不及防间便被汉军火箭点燃了粮仓与舟船。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映红了半边天空。港内的商船、巡逻小船在汉军拍杆的撞击下,顷刻间散成碎片,木屑与惨叫声一同沉入海中。

  另一边,张翼亲率的船队已抵近钱塘。他指挥楼船以舷侧面对岸上箭楼,数十支巨弩同时发射,弩箭如长矛般穿透箭楼木墙,守军惨叫着坠落。随后,步卒们踏着浮桥登陆,长戟方阵如铁壁般向前推进,吴军乡勇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撕开缺口。

  消息传入建业吴宫时,孙峻正在与心腹商议如何压榨百姓充军。听闻汉军从海上突袭吴郡、会稽,他手中的玉圭“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什么?汉军……楼船舰队?从海上……攻我腹心?!”

  他踉跄后退两步,撞在龙椅扶手上,眼中满是惊恐——他最清楚,东吴沿海郡县的兵力加起来不足三万,且多是老弱,根本挡不住汉军精锐。

  恐慌如瘟疫般在吴国朝野蔓延。前线与姜维对峙的吴军听闻后方起火,军心大乱;陆抗在武昌收到急报,亦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看着故土遭袭。

  廖化、张翼这两位老将,以一场超越时代想象的跨海远征,将战火直接烧到了东吴最富庶的腹地,彻底搅乱了江东的棋局。

  消息传至邺城,大将军曹爽正在府中饮宴,听闻蜀军奇袭东吴侧后方,手中酒杯猛地一颤,酒液泼洒在锦袍上也浑然不觉。

  他猛地起身,急召众将:“东吴若亡,蜀贼下一个目标便是我大魏!速命王凌、文鸯、文钦统领淮南三万兵马,携全部战船沿濡须口南下,驰援建业!”

  帐下诸将轰然领命,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长江流域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