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威虎门内乱,姜堰晨头疼-《我命由我不由天我靠谋略虐渣成神》

  星图光屏上的小点还在移动,那封泛黄信笺正被一双手缓缓展开。许羽柒的指尖贴在阵法边缘,灵流顺着符纹爬行,像是一根细线牵着千里之外的呼吸。

  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画面中三长老翻阅密信时骤然紧缩的瞳孔。

  罗景驰站在殿侧,手中捧着刚从外围传回的竹筒密报。他低头看了一眼,声音压得极低:“威虎门议事厅已吵了两个时辰,四名长老要求彻查少门主通敌一事,另三人则主张封锁山门,暂停一切外务。”

  “吵得好。”许羽柒终于开口,嗓音不带起伏,“一个门派最怕的不是敌人在外,是自己人开始互相盯梢。”

  罗景驰抬眼:“要不要再放些风声?比如……有人亲眼看见姜堰晨与北境使者私下会面?”

  “不必。”她轻轻摇头,“现在最该做的,是闭嘴。让他们自己猜,自己查,越查就越乱。”

  话音未落,星图上威虎门内务堂偏院忽然亮起一道红痕,紧接着数个光点迅速汇聚——那是执事级以上的气息标记。

  “三名执事联名上书。”罗景驰迅速解读情报,“指控姜堰晨三年前曾私自与玄冥阁往来,意图勾结外宗篡权。”

  许羽柒嘴角微动,却没有笑。她知道那封所谓的“密函”是谁写的——根本不是伪造,而是从旧档中抽出一段真实记录,再添上几句断章取义的话头。真真假假掺在一起,才最容易让人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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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堰晨坐在偏厅案后,面前堆满了卷宗。他的手指停在一封被朱砂划去的落款上,眉头拧成死结。

  “我没有写过这封回信。”他低声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根本不认识李殊这个人。”

  烛火晃了一下,映出他眼底的疲惫。他已经三天没合眼,每一刻都在追查那封突然冒出来的密函来源。可查来查去,线索全都断在内务堂档案库。更糟的是,昨夜亲卫队长竟主动上报,说曾在深夜看见一道黑影出入书房。

  “你确定?”他当时厉声质问。

  “属下……记不太清。”那人跪在地上,额头冒汗,“那天服了安神汤,脑子昏沉……只记得窗纸动了一下。”

  安神汤?姜堰晨冷笑。那药还是他自己准许配制的,专治夜间惊悸。如今倒成了遮蔽记忆的工具。

  他猛地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脚步越来越急,拳头越攥越紧。他知道外面已经乱了。长老们分成两派,一派要他去祖祠发誓清白,另一派干脆提议由门主暂代职权,等风波平息再说。

  这不是查案,是夺权。

  “谁在背后动手?”他停下脚步,盯着墙上悬挂的门规令,“是我父亲的人?还是那些一直不服我的老东西?”

  门外传来轻叩声。

  “进来。”

  一名执事低着头走进来,双手呈上一份文书:“少门主,这是昨夜巡卫交接时的值守记录,请您过目。”

  姜堰晨接过翻开,目光扫到中间一页时猛然一顿。

  那页记录被人用墨笔重新誊写过,字迹虽尽力模仿原笔体,但转折处少了顿挫。更重要的是,时间栏里写着“戌时三刻”,而真正的换岗应在“戌时五刻”。

  差这两刻,足够一个人潜入书房,留下或拿走任何东西。

  “这份记录是谁经手的?”他冷声问。

  “是……是周管事。”执事声音发颤,“但他今早告病,没来当值。”

  姜堰晨将文书摔在地上,怒意翻涌。他不是傻子,这种拙劣的掩盖只会让他更加确信——有人正在系统性地抹除证据,甚至可能已经渗透进他的近身队伍。

  “传令下去!”他转身喝道,“封锁所有档案库,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进出。另外,把过去三个月所有服用过安神汤的护卫名单给我调出来!我要亲自问话!”

  执事慌忙退出。

  姜堰晨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他忽然觉得这座主殿像个牢笼,四面八方都是看不见的眼睛,等着看他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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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魂殿内,许羽柒缓缓收回感知。

  监察符纹的灵流逐渐暗淡,但她脸上已有了答案。

  “他们已经开始互相怀疑了。”她说。

  罗景驰站在一旁,低声问:“是否需要做点什么,防止他们联手?”

  “他们不会联手。”许羽柒淡淡道,“权力崩塌的时候,每个人想的都是自保。只要有一人先动手,其他人就会立刻反扑。”

  她站起身,走到沙盘前。威虎门主殿的位置已被一颗黑子覆盖,旁边还留着一枚灰子——那是尚未落定的变数。

  “现在最危险的,不是他们打起来,而是突然安静。”她伸手拨动沙盘边缘的一颗小石,“一旦姜堰晨决定镇压异己,可能会强行统一口径,对外宣称一切正常。那样的话,我们的布局就白费了。”

  罗景驰皱眉:“您的意思是……要保证内斗持续?”

  “不是我们要做什么。”她纠正,“是要让他们觉得,对方随时可能背叛。”

  她回头看向罗景驰:“传令绯影卫,暗中护住二长老和四长老。如果有人试图对他们下手,立刻干预,但不能暴露身份。”

  “是。”

  “另外,让埋在威虎门药房的暗桩继续按计划行事——每三天给两名亲信护卫更换一批新的安神汤配方,剂量递增。”

  罗景驰一怔:“让他们产生依赖?”

  “不止。”许羽柒眸光微冷,“让他们慢慢失忆,慢慢变得不可靠。等姜堰晨发现连最信任的人都记不清事情经过时,他会比现在更疯。”

  罗景驰沉默片刻,抱拳退下。

  许羽柒没有动。她望着星图上那片不断闪烁的红光,仿佛能听见威虎门议事厅里的争吵声。那种声音很熟悉,是权力裂开的声音。

  就像当年青石阶上,剑刃刺入心口前那一瞬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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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堰晨再一次踏入祖祠。

  香火缭绕,牌位森然。他跪在蒲团上,手握青铜匕首割破掌心,鲜血滴入铜盆。

  “列祖列宗在上,姜堰晨若有半分背叛门派之心,愿受天雷诛灭,魂魄不得归宗。”

  誓言落下,祠内寂静无声。

  可当他抬头时,却见二长老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手札。

  “少门主。”二长老声音平静,“三年前,您确实签过一份与玄冥阁互通药材的协议。虽然内容无害,但程序违规,未登记入档。我知道您当时是为了救您母亲的旧疾,可这件事……一直没人敢提。”

  姜堰晨愣住。

  原来真有其事。

  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谁告诉你的?”他站起来,声音发紧。

  “昨夜有人把这份手札塞进我房门缝里。”二长老看着他,“署名是你的一名贴身护卫。”

  姜堰晨脑中轰然作响。

  他转身冲出祖祠,直奔护卫营房。

  推开房门时,那名护卫正坐在床边发呆。见到他进来,立刻跪下。

  “你说你知道什么?”姜堰晨一把揪住对方衣领,“是谁让你送那本手札的?”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那人脸色苍白,“我最近总做梦,醒来就忘了事……安神汤……好像有点不对劲……”

  姜堰晨松开手,踉跄后退一步。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单纯的陷害。

  这是精心设计的网,一层套一层,用的是真实事件做饵,用的是他身边人的记忆做刀。

  有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点点割断他对这个门派的掌控。

  他站在屋中央,耳边嗡鸣不止。

  外面传来喧哗声,似乎是又有长老带人闯入议事厅,要求立即召开紧急门会。

  姜堰晨扶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

  他的视线落在床头那瓶未喝完的安神汤上,瓷瓶口残留着一点褐色药渍。

  他伸出手,指尖离瓶身只剩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