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一把壶里的乾坤-《五零:别人啃窝头,我宠妻吃肉》

  陈东和张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顺着李哲的目光看去,脸上的血色也“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们这才如梦初醒。

  这里是杏花镇,是一个连电都要靠自己发的乡下地方。

  这里是“清清百草阁”,是一个只卖中草药的铺子。

  他们刚才那番专业的分析和诊断,就像是在一群拿着大刀长矛的古代士兵面前,激情澎湃地讲解坦克和导弹的用法。

  听起来很厉害。

  但毫无用处。

  “大夫?”病人的父亲小心翼翼地催促了一声。

  李哲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明反应快一些,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叔,这个……这些药,是特效药,我们得……得回省城去拿。”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脸红。

  王主任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三个窘迫不堪的学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走上前,对着那对夫妻,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住了,两位。是我的学生鲁莽了。他们学艺不精,让你们见笑了。”

  然后,他转身,恭恭敬敬地朝着门口的方向,再次一躬。

  “请林先生出手。”

  三个学生羞愧得无地自容,也跟着老师,对着那个一直沉默看书的年轻背影,低下了高傲的头。

  直到这时,林墨才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书。

  他站起身,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

  他没有看那三个学生,甚至没有做任何检查,只是站在病人面前,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

  然后,他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你晚上睡觉,是不是总觉得口干舌燥,还喜欢把脚伸在被子外面?”

  正病恹恹靠在椅子上的年轻人,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

  “林神医……您……您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虚弱,但激动的情绪却掩盖不住。

  他父母也愣住了,这种睡觉的私密习惯,他们都未必完全清楚,这位林神医是怎么一眼看出来的?

  林墨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示意病人把舌头伸出来。

  他看了一眼舌苔,又搭上病人的手腕,闭上眼睛,三根手指轻轻按压。

  望、闻、问、切,中医最古老的诊断手法。

  片刻之后,林墨松开手,神情依旧平静。

  “不是什么大病。”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屋子再次安静下来。

  “是阴虚火旺,外加湿气困脾。”

  王主任师徒四人听到这几个词,都是一脸茫然。

  林墨没有解释,而是抛出了一个更让他们震惊的结论。

  “病根,就在他每天喝的水里。”

  “水?”病人的父亲立刻反驳,“不可能!林神医,我们家喝的都是自家井里打上来的水,干净得很,全家人都喝,怎么就我儿子出问题了?”

  “是啊,林神医,”母亲也急了,“水要是有问题,我们俩怎么没事?”

  林墨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看透一切的淡然。

  “水是干净的。”

  他看着病人的父母,一字一句地说道。

  “但你们家烧水的壶,不干净。”

  一句话,让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烧水壶?

  一个普普通通的烧水壶,怎么能让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变成现在这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林墨也不争辩,只是对他们说:“信不信由你们。明天,把你们家烧水用的那个壶拿过来给我看看。记住,要正在用的那个,别拿个新的来糊弄我。”

  他从药柜里抓了几味药,包好递过去。

  “这药先吃着,明天带壶来。”

  一家人将信将疑地走了。

  第二天,他们果然抱着一个半旧的锡制水壶来了。

  林墨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水壶,用一把小刻刀,从水壶内壁刮下一些灰白色的细微粉末。

  “这是锡粉。”林墨看着王主任和三个学生,平静地开口。

  “《本草纲目》记载,锡,性寒。这把锡壶用了太多年,材质老化。每次烧水,高温都会让极其微量的锡,融入到水中。日积月累,久服伤人阳气,尤其损伤脾阳。脾阳一弱,湿气内生,脾胃运化失常,气血生化无源。所以他才会食欲不振,日渐消瘦。”

  “湿郁化热,故而低烧不退。阴虚火旺,故而口干舌燥,卧寐不宁。”

  一番话,行云流水,直指病根。

  王主任师徒四人,听得呆若木鸡。

  他们引以为傲的科学仪器,竟然比不上一句古老的“锡性寒”。

  “那……那神医,我儿子的病,多久才能好呢?”病人的母亲急切地问道。

  林墨微微一笑。

  “按照我给你们开的药吃七天,在这期间,每天早中晚再搭配小米粥,一个月左右就能痊愈。”

  “啊?真的?”

  一家人高兴坏了,林神医为什么不早点来镇上开铺子呢。

  要是早来,那他们也不用到处折腾了。

  一家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而王主任的三个学生,再看向林墨时,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敬畏,那么现在,就是狂热的崇拜。

  他们对着林墨,再一次深深地鞠躬。

  “林老师,我们明白了!”

  这天下午,林墨正在后院指导张明如何用石臼碾药,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药铺门口。

  这辆车,比张县长的那辆吉普车,要气派得多。

  车牌也不是杏花镇所属的地区,而是一个“省”字开头的牌照。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

  他径直走进药铺,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正在忙碌的苏清清身上。

  “请问,林墨同志在吗?”男人的声音很客气,但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场。

  苏清清被这气势吓了一跳,连忙道:“他在后院,我……我去叫他。”

  “不必了。”男人微笑着摆了摆手,自己走进了后院。

  当他看到林墨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也没想到这位“神医”如此年轻。

  他快步上前,伸出手。

  “林墨同志,你好。我叫吴谦,是省卫生厅钱厅长的秘书。”

  林墨擦了擦手,和他握了一下。

  “吴秘书,你好。”

  吴谦开门见山,语气虽然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墨同志,钱厅长让我来,是想请您去一趟省城。”

  “有位对我们省,对我们国家,都非常重要的老首长,最近身体抱恙。”

  “省里所有的专家都束手无策,钱厅长想到了您。”

  吴谦看着林墨,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

  “这位老首长,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