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寂静的,安静的。
明明是足以颠覆她立足之地的秘密,明明是会彻底摧毁彼此关系的真相,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能如此冷静?
这一定是诅咒,是被剥夺了爱与共情能力的诅咒。
掌心下的触感柔软得像云朵,可那片温热之下,却是连一丝情绪起伏都察觉不到的死寂。爱音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发颤。
刚才还在灼烧的愤怒,此刻竟像被冰水浇熄般迅速退去。她看着樱小路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里面没有愧疚,没有慌乱,甚至没有一丝对自身处境的担忧,只有一片空洞的漠然。
她不是伪装,是真的感受不到。感受不到自己的痛苦,感受不到这份秘密被揭穿的危险,更感受不到爱音那颗真心被践踏后的破碎。
这份认知让爱音的愤怒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悲悯。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很可怜,像一个被世界剥夺了感知情感权利的囚徒,被困在自己的躯壳里,永远无法体会喜怒哀乐的滋味。
或许世界本就不允许完美的存在。越是看似无懈可击的人,往往背负着越残忍的诅咒。
爱音望着樱小路那张依旧精致却毫无情绪的脸,心底的悲悯愈发浓重。被彻底剥夺了情感感知的能力,究竟是怎样一种绝望的惩罚?
她无法想象,一个感受不到喜悦、悲伤、恐惧,甚至连孤独都无法察觉的人,是如何在这充满烟火气的世界里独自走到现在。那些看似游刃有余的社交,那些恰到好处的温柔,背后竟是一片没有尽头的荒芜。
她就像一个精密却缺少核心零件的人偶,按照设定好的程序模仿着人类的言行,却永远无法真正融入这个有温度的世界。
她甚至不会觉得这样的日子累,不会觉得枯燥无聊。因为她根本没有感知这些情绪的能力。
爱音望着樱小路平静的侧脸,心底的悲悯又深了一层。若是换做旁人,被困在这样无喜无悲、只剩空洞的躯壳里,日复一日地模仿着他人的情感,恐怕早已被这份永恒的荒芜逼到崩溃,甚至选择结束这毫无意义的生命。
可她不会。她只会像现在这样,平静地接受一切,仿佛这无尽的麻木,就是她与生俱来的宿命。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樱小路的发顶。柔软的发丝触感细腻,可这份触碰却没能换来丝毫回应 —— 樱小路只是微微偏了偏头,眼神里没有惊讶,也没有暖意,只是单纯地看向她,像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动作。
爱音的指尖微微蜷缩,心底泛起一阵酸涩。她多希望这轻轻的触碰能传递一丝温度,哪怕只是让她感受到一点点 “被触碰” 的实感也好。可她知道,这份努力或许是徒劳的。
眼前的少女就像一座被冰封的孤岛,无论外界如何试图靠近,都无法融化那层包裹着她的、无温的屏障。而自己这微不足道的温柔,在她那片荒芜的世界里,或许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此时此刻,爱音心中的愤怒早已烟消云散,天性里的慈悲与善良彻底占据了上风。
她望着眼前这个如同精致人偶般的少女,心底生出一个坚定的念头 —— 她要拯救她。哪怕这份努力最终只是徒劳,哪怕永远得不到对方的感激,她也想试着将这颗冰封的心脏,从无尽的荒芜中拉回来。
“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爱音的声音异常认真,“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樱小路微微挑眉,平静地注视着她:“你尽管说就好,樱小路家的能力,足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爱音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迎上她的视线:“不是那样的事情。我要求你,每周留出一天时间,只和我一起行动。”
樱小路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轻点桌面,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般,精准拆解着爱音的意图。片刻后,她抬眼,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于我而言,无所谓。但我劝你换个要求,这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浪费一次难得的机会。”
她瞥了眼爱音紧抿的嘴唇,补充道:“如果你是想‘拯救’我,还是放弃吧。我见过无数医生,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况且,我从不觉得这是病 —— 你这样做,只是白费功夫。”
爱音凝视着樱小路,对方越是冷静得像尊没有温度的雕像,她心底的刺痛就越是清晰。
“这与你无关。”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
樱小路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丝毫常人该有的疑惑 —— 她本就缺失感知这种情绪的功能。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答应你。” 她的回答依旧精准而平淡,“需要我配合的时候,直接联系我就好。”
这场沉默的约定便在这样复杂的氛围下敲定。
回到家的爱音,一放下包就立刻拿起平板,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搜索着与 “情感缺失” 相关的所有疾病和治疗方法。网页一页页翻过,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她眼睛发涩,可始终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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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颓然地将平板扔在一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也是啊。樱小路家那么厉害,找遍了顶尖医生都束手无策,我光靠这点网络搜索,又怎么可能找到办法呢?”
但爱音还是不想放弃。心底的善良与慈悲在执拗地拉扯,那份因误会而生、却未被真相彻底抹去的爱恋,也依旧在角落里闪着微弱的光。
她趴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画着圈,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与樱小路相处的点滴。如果樱小路的温柔全是演技,那未免也太恐怖了 —— 她总能精准地察觉到大家的情绪,在素世失落时递上热茶,在自己练琴受挫时耐心指导,甚至连团队里最细微的矛盾,都能不动声色地化解。
更何况,刚才那场 “交易” 里,她本可以直接答应,却特意提醒自己 “这没有意义”。一个真正毫无感情的人,会在意提案对他人是否有价值吗?
爱音猛地坐直身子,眼底燃起一丝希望。或许,樱小路不是没有情感,只是它们被藏得太深太深,深到连她自己都无法察觉?或许在那片看似死寂的心底,也藏着天性的温柔与善良,只是还没找到被唤醒的开关?
这个念头像颗种子,瞬间在她心里扎了根。
爱音攥紧拳头,眼神里满是坚定 ——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要试着去唤醒樱小路藏在深处的情感。她立刻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开始认真制定第一次单独行动的计划……
(抱歉今天将番外作为第二章,快准备考试了,我想先囤囤稿,防备考试期间没精力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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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音望着樱小路那张依旧精致却毫无情绪的脸,心底的悲悯愈发浓重。被彻底剥夺了情感感知的能力,究竟是怎样一种绝望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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