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怀疑-《守寡重生后,清冷权臣跪求改嫁》

  “听闻小叔叔与诸位大人小聚,如玉特意备了几样粗浅点心,聊表心意,还望诸位大人莫要嫌弃。”

  她行至近前,屈膝行礼,声音温婉清甜。

  发鬓间那支珍珠簪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流泻出柔和光彩,宛如凝结了月华露珠。

  “少夫人有心了。”

  那周侍郎笑着拱手,目光中带着几分长辈式的温和赞许,

  “淮止这书房素来清寂,可是难得见到如此灵秀鲜活的颜色。”

  阮如玉面颊微红,更显娇怯:

  “不过是些家常吃食,让各位大人见笑了。”

  她放下食盒,又简单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极有分寸地再次屈膝,

  “不敢打扰诸位大人雅兴,如玉告退。”

  说罢,她提着裙裾,转身沿着来路翩然而去,背影很快消失在廊柱之后。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位兵部的赵大人不禁笑着打趣:

  “淮止,你这位侄媳妇倒是知书达理。”

  孟淮止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并未接话,只再次执起酒壶:

  “诸位,请。”

  回到院中,阮如玉坐在梳妆台前,状似无意地拨了拨发丝。

  挽秋走上前,低声道:

  “娘子,已经按您的意思办妥了。”

  阮如玉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做得好。接下来,就等消息吧。”

  小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月上中天,几位男子才陆续告辞。

  孟淮止送走诸位友人,独自返回书房。

  经过外廊时,眼角余光无意间瞥见廊下阴影处的青石板上,似有一点微光闪烁。

  他驻足,弯腰拾起。入手微凉,正是阮如玉晚间发间簪着的那支珍珠花簪。

  玉质的簪杆在清冷月色下流淌着温润光泽,那枚圆润的珍珠更是皎洁无瑕,宛如含着一捧清澈的泉水。

  孟淮止握着簪子,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过光滑微凉的珠身,眸光渐深。

  方才她离去时,步履轻盈平稳,并无颠簸之态,这簪子……怎会如此巧合地掉落在他书房外的廊下?

  且位置这般隐蔽,若非他恰好目光扫过,极难察觉。

  莫非是……她这般处心积虑……

  孟淮止蓦然想起那日醉酒后那抹梨花带雨的媚态。

  还有方才,她提着食盒立于灯下,粉裳珍珠,笑靥如花,每一处细节都美得恰到好处,却也像是一笔笔精心描绘而成的图画。

  他指尖微微收紧,将那枚带着女子发间淡香的簪子握在掌心。

  而此时听花阁内,阮如玉像是刚刚惊觉,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慌乱:

  “挽秋,我那支珍珠簪子似乎不见了,快帮我找找!”

  挽秋心领神会,立刻配合地在妆台、榻上仔细翻找一遍,脸上却带着十足的焦急:

  “娘子,屋里都仔细看过了,并未见到。”

  “那簪子珠光明显,若是掉落,定能一眼瞧见才是!”

  阮如玉眉头紧锁,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那支簪子……是夫君昔日费了许多心思才寻来的,珍贵至极,可不能丢了。”

  “挽秋,你再去小叔叔的书房外廊那边找找,我记得方才去送点心时还戴着呢。”

  “是,奴婢这就去!”

  挽秋应声而去,心里却清楚,这一去定然是找不到的。那支簪子,此刻肯定正安稳地躺在它“应该”在的地方。

  她慢悠悠的低头寻找,一路晃到书房外廊,装作十分着急地在附近转了转,才转身回了院子。

  “娘子。”

  “奴婢沿着去书房的路来回找了两遍,连廊下的石板缝、花圃边都仔细瞧了,就是没见着簪子的影子。许是……许是天黑,被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捡了去?”

  挽秋越说声音越小。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个小厮恭敬的声音:

  “少夫人在吗?二老爷让小的给您送样东西过来。”

  阮如玉心中猛地一跳,与挽秋交换了一个眼神,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些许疑惑,扬声道:

  “进来吧。”

  只见一小厮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恭敬地呈上:

  “少夫人,二老爷说,这是在书房外廊下拾到的,瞧着像是您的东西,特命小的给您送回来。”

  阮如玉伸手接过那锦盒,小心的捧住打开,看到里面的玉簪,忽地捂住嘴惊呼出声,脸上闪过一丝失而复得的、如释重负的笑:

  “终于找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也帮忙转告劳烦小叔叔费心……”

  她话未说完,眼风不经意间扫向院门,笑容倏地僵在脸上。

  只见孟淮止不知何时竟也跟了过来,正负手静立在院门处的阴影里,月白色的衣袍被夜风轻轻拂动,目光沉沉,辨不出情绪,正静静地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反应。

  “小叔叔……?”

  阮如玉脸上的笑容凝固,有些不知所措。

  孟淮止迈步走进院中,目光扫过她紧握的锦盒,声音听不出喜怒:

  “少夫人这簪子,掉得倒是巧。”

  阮如玉像是没听懂,愣了一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话里那毫不掩饰的怀疑如同冰水般泼来。

  她猛地抬头,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声音里带着些许难以置信:

  小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您觉得……觉得如玉是故意将这簪子丢在您书房附近的?”

  孟淮止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避讳自己的怀疑,反而将话挑得更明,语气冰冷:

  “阮氏,那日祠堂罚跪,你踉跄下恰好倒向我。前几日深夜醉酒,又在路上哭泣。”

  “如今又‘不慎’掉了簪子,还偏偏掉在我书房附近,未免太过刻意。”

  这一桩桩,一件件,时机地点都拿捏得如此精准,未免太过巧合。你告诉我,这不是处心积虑的算计,又是什么?”

  他每说一句,阮如玉的脸色就白一分。

  待他说完,她的嘴唇微微哆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连纤细的肩膀都开始轻轻发颤:

  “小叔叔怎能如此想我?”

  “我……”

  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倔强地扬起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