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曜阳黑潮·破局前夜(上)-《尘世之中:觉醒都市超神系统》

  曜阳的夜表面是亮的。

  高架桥还在流光,商场大屏循环着广告,河岸那排会所的外墙打着暖金色灯带,像什么都很平静。

  可整座城底下,已经开始发闷。

  不是声音变了,而是气压变了。像暴雨压到屋檐前的那一下,胸口会有点紧,呼吸会有点短,皮肤会起一层细汗。

  顾星阑站在曜核中枢的玻璃幕墙前,手掌按在主控台的金属端口上。

  端口下方,银白色的接口灯不是在闪,而是在“颤”。频率很低,像心律。那震动一丝一丝顺着掌骨往上窜,窜到手臂,再窜进肩膀,最后落在胸腔里,和他自己的脉搏对上拍。

  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弹出,干脆利落,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

  【曜核计划·第二阶段信号已锁定。】

  【主控节点:稳定。】

  【外部强能波动:两处。】

  【来源路径:议会西塔机要层 \/ 港务联控站内网。】

  【风险系数:高危。】

  顾星阑眼皮微抬,目光沉稳:“两处同时压进来,赵家和陆家这次是真商量好了。”

  他没回头。

  身后的一整面墙都是屏幕,城市各处的热力图在跳,流量、账流、仓线调度、车辆节点、临时安保调配。正常情况下这些数据都是在正常呼吸,像城市白天的车流绿灯红灯,稳稳当当。

  现在不一样了。

  有两块区域在快速变红。

  红得发亮,红得有点像高温的铁片。

  下一秒,整栋楼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地震。是人给的。

  陈易的声音从后方冲进来,步子带着一点没办法掩饰的急:“顾哥!地下层防火墙被攻穿了,信号源直接在议会西塔和港务联控站里打洞,像是他们那边的内控节点在喂坐标,不是外面黑进去,是里面主动开门!”

  他说完又压低嗓子,语速快得像憋着火:“赵家、陆家直接把议会那边调度权撬出来当枪使了,这波不是试探,这是下死手。”

  顾星阑“嗯”了一声,像是早知道。

  “把林家那边的人撤出数据中枢。”他说,“从现在开始,技术线不守线上,转实体封闭。线路砍断,门落锁,谁敢往里闯,先拍身份证明,再决定让不让抬出去。”

  陈易愣了半秒:“物理封闭?你让整个数据中枢断网?这会吓到不少人。”

  “让他们怕。”顾星阑淡淡道,“我们是私人资产,不是城市公共节点。他们要想把账编成他们的,就得先说清楚手是谁的。”

  陈易盯着他:“那你呢?”

  “我下去一趟。”

  他说得很平静,像是楼下有人堵车,他去看看。

  可陈易明白那不是普通的“下去”。议会西塔那块信号,不是电脑问题,是人闯进来了。

  他下意识伸手想拦:“你一个人?”

  顾星阑看了他一眼:“不然呢,让你去?”

  “……”

  陈易张了张嘴,又闭上。

  这时候争是没用的,他认识的人里,没人比面前这个人更适合亲自压场。

  “我帮你把电梯权限打开到底层。”陈易咬牙,“但你出来之前,给句话。我得知道是收尸还是准备庆功。”

  顾星阑没笑,他只是抬了下手。

  “今天是我这边的复活次数。”他说,“放心。”

  陈易愣住两秒,神情复杂地吸了口气:“行。那我先在上面点个香。”

  ——

  电梯一路往下。

  电梯壁是磨砂金属,冷,稳,没一丝震动。楼层数字从“7”往下跳,6,5,4。

  系统在这个封闭空间里继续报数据。

  【宿主当前身体状态:练劲六段后期。】

  【肌纤维强度:112%。】

  【骨密度:113%。】

  【心率偏高,但在可控范围内。】

  【是否开启“战斗扩展模式”?】

  顾星阑靠着电梯内壁,垂眸:“开。”

  【确认。】

  【战斗扩展模式:开启。】

  【注:扩展模式将提高肌肉爆发和神经反应速度,代价为损耗经脉承压值和短时负荷。】

  【触发条件:濒死风险。】

  【濒死系统可在当日一次性重置宿主至满状态。】

  他听完,没说话,像是在心里过了一遍“当日一次”这四个字。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门一拉开,冷气扑面。

  议会西塔下层的机要走廊不像公众楼层那样光鲜,墙壁是深灰合金,走道略低,像一条压在城市地基下面的暗线。灯光半亮不亮,脚步声往远处传开会带回一点回音。

  顾星阑刚迈出去,空气就动了一下。

  那不是风,是“力”。

  呼——

  一股沉重的劲浪擦着他面门砸下来,气压压得人耳膜发疼,走廊左侧的防爆金属门被硬生生拍出一道凹,金属边直接翻卷。

  他下意识半步侧身,左肩往后一沉,右掌以极小的角度往上托了一下,像接人半个手臂那么自然。

  那股力被他卸过去,砸在他身后墙上。

  墙直接凹陷,合金表面爆出一串金属屑,火星四溅。

  “出手就打死人的招式。”他抬眼,“赵家。”

  走廊前端,一个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

  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常年在高压下训练的那种身形,肩宽、腰收、脚步沉得像带了铁钉。穿的是深灰色的紧身作战服,脖颈那一圈有军规式防割护颈,手上没拿武器,但手背鼓起来的骨节像砂锅沿一样厚。

  男人眼神冷冷打量他一眼,像是做了个确认,开口:“顾总,赵家护卫统领,赵岚。”

  他报完名字,又轻飘飘加了一句:“赵衡让我带句话。”

  “哦?”顾星阑靠在墙边,像没把对面当回事,“他说我最近话太多了?”

  “他说曜核,是曜阳的根。”赵岚缓缓道,“曜阳的根不该落在外姓人手里。你可以赚钱,可以做工程,可以进港务圈,但你不能碰根。他说让你自己收手。”

  “行啊。”顾星阑点头,“那也让他自己说,别派你们这些拿工资的来说,我听不进去。”

  赵岚没笑。

  他双脚一点,整个人像一记重锤砸了过来。

  那一下是真的重。

  顾星阑眼角一缩,右脚往后“踩”了一下,踩得很稳,脚踝像是扎进了水泥里。右臂往上架,拳肘夹角极小,像一扇斜推的铁门,硬接。

  砰!

  一声沉到骨头里的闷响。

  空气像被敲了一记钟,整条走廊灯光抖了一下。

  两个人在走道中间撞上,力量往四面八方炸开,墙面浮起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地砖直接被挤裂。

  赵岚后退半步,眼里闪过惊意:“练劲六段?你六段后期,敢这么硬接?”

  顾星阑没后退。

  他右臂还在轻轻发麻,虎口到小臂一片细碎的刺痛在往上爬,但他像没感觉到似的,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肩头微微往下一沉。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他声音低下去,平静得不像在打架,“是今天我可以死一次。”

  赵岚盯着他:“……”

  顾星阑突然动了。

  这一瞬间没花哨,没有所谓虚影残影,也没有一堆飘起来的风。他就是往前一步,同时出拳。

  拳头起点很近,像日常把门推开的距离。可拳头落下的时候,整段空气像被往内压了一下,闷得发沉。

  赵岚举臂格挡。

  砰!

  挡住第一记。

  第二记已经到了脸侧。

  第三记直接打在他肋下软门上。

  短,狠,连续,几乎不给神经有反应的空隙。那种打法没有花招,就是典型的“我知道你挡得住第一下,但不一定挡得住第三下”。

  赵岚身体往后一沉,喉咙里闷哼了一声。

  这人不是普通街头保镖。赵岚能感觉到——对面那每一拳里带的不是单一的力,是力和息绑在一起,往同一处砸的力道。那玩意儿会让人骨头发震,脏器发麻。

  顾星阑吸了一口气,胸腔一沉,继续压。

  赵岚牙根一咬,反手横劈,像刀一样的掌锋抽向顾星阑的喉结。

  这一招真的是杀招。

  顾星阑没躲。

  他是看着那掌往自己喉口过来的,像是默数了一瞬。他脑海里很干脆地闪过一句——

  【濒死系统:当日使用次数剩余 1。】

  他往前靠了半寸。

  赵岚那记劈掌正中他颈侧。

  “咚”地一下闷响。

  正常人被这么一掌,脖子直接断。

  顾星阑眼前一花,耳朵里瞬间嗡的一声,半边肩膀像被铁锤砸了,气道一瞬间收紧,喉咙里有血腥味往上顶。

  但他没后退。

  他反而顺着那股力,半扭身,整条右臂像甩鞭子一样打出去,肘尖直怼赵岚的心口。

  砰!

  这一肘下去,赵岚的身体直接弓了,喉咙里短促地“咔”了一下,像被人一拳打停了心跳。

  走廊里空气一滞。

  两人几乎同时喘了一口粗气,可下一秒,变化来了。

  顾星阑心口突然一热。

  不是烧,是一种像闸门突然被拉开、血一下冲满全身的感觉。他能感觉到每一条筋、每一处关节、每一块骨缝都在往外撑,像有人往里灌了电流。

  系统声音跟着炸进来。

  【检测到宿主经脉压强突破原定承载上限。】

  【状态判定:濒死临界 \/ 强行拉升。】

  【临界突破触发。】

  【宿主当前境界:练劲七段初入。】

  【提示:请注意经脉撕裂风险。】

  顾星阑呼出的那口气,瞬间变了。

  他抬起头的时候,整条走廊像是一下子被压低,连灯光都暗了一瞬。

  他没废话,直接一拳。

  这一拳不快,甚至可以说非常直白,起手、送肩、收肘,全是标准教科书动作,像训练馆教初学者那种。

  可赵岚根本来不及挡。

  ——砰!

  拳头打在胸骨正中。

  赵岚整个人像被小货车直接撞上,往后倒飞出去五米,半边身体撞穿后面的合金护栏,卡在墙里没下来,嘴角血一线一线往外淌。

  他半张着嘴,眼里全是震惊:“……不可能……”

  “别浪费时间。”顾星阑走过去,一手按在他胸口上,声音很淡,“赵衡叫你来,是想拖我,还是想要你命?”

  赵岚想说话,喉咙里只挤出一点带血的气声。

  “行,我明白了。”顾星阑点点头,“拖和送命,两个都是。”

  下一瞬,他手掌往下一沉,劲道送进去。

  不是砸,是“按”。

  这一按,像是把一股拧成线的冲击力从掌心打进对方心包,瞬间搅乱了心口那一团“劲息”。赵岚整个人一抖,眼白往上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系统提示同时弹出:

  【对手核心战斗力失效。】

  【宿主经脉波动回落,心率逐步恢复。】

  【濒死系统状态:可用。】

  顾星阑抬起手,指尖还在轻微发抖。他低头咳了一声,咳出一点血,伸手随意抹在袖口,像是不打算让别人看到。

  他没给自己多留喘息的时间,转身就往走廊深处走。

  走廊尽头的门已经被人撬开了半条缝,门后面是议会西塔内部的联控分层,负责城市、码头、仓线调度的部分权限平时锁在这里,不对普通人开放。要能进这儿,不是小角色。

  ——果然,门后有人等着。

  灯光一亮。

  不是赵家的人。这一拨穿的不是统一的深灰,而是黑底红缝的作战马甲,腰上有统一制式的短刀,靴子是定制防刺的那种,整个人干净利落,脚步带着军队出来的那种直线感。

  为首的人年龄三十出头,侧脸线条冷硬,左耳后有一道旧伤。

  他笑了一下,没什么温度:“顾总,久仰。”

  “陆家刑堂副使,陆嶂。”他自我介绍,像在礼貌社交场合递名片,“我来收尾。”

  顾星阑看了他一眼,抬手把喉口那道红痕按了按:“赵家派人进来拖我,你们陆家派人进来擦桌子。分工挺细啊。”

  陆嶂耸了一下肩:“各取所需。”

  他说话很简单,像在陈述事实,没有情绪:“顾总,你的问题不是你做得太多,是你太快了。你把港务、康复线、药品流通、仓线调配、媒体舆论、议会层游说,所有东西全捏在一起,别人会害怕的。”

  “我慢一点,他们就不怕了?”顾星阑问。

  “不会。”陆嶂笑了笑,“但他们会有准备。现在这样,对他们来说太被动。”

  “所以你们商量好,今晚一起把我摁下去?”

  “不是一起。”陆嶂摇头,“是轮着上。”

  话音刚落,他动了。

  这人动手的方式完全不一样,没有赵岚那种“我就是一堵墙往你脸上推”的压迫感,他的动作干净、短、快,刀出鞘几乎没有多余的金属碰撞声,是一瞬间“亮”在空气里那种。

  刀光直切喉下锁骨的位置。

  杀位。

  顾星阑右手抬起,手掌像拍苍蝇一样往刀背上压。

  金属撞手骨的那一下很扎,手虎口当场裂开一道血线。他没躲那一下疼,反手往下一扣,借力把刀压偏半寸。

  半寸,够了。

  刀锋擦着他颈侧划过去,带出一条浅浅的血痕,没割开颈动脉。

  同一瞬间,他左肩往前撞。

  不是拳,是肩。

  砰!

  陆嶂闷哼,后背直接撞到控制台上,屏幕抖了一下,闪出一片乱码。

  “练劲七段?”陆嶂盯着他,眉梢终于压不住地挑了一下,“你之前才六段,气息还没完全稳,怎么现在就上来了?”

  “人有主观能动性。”顾星阑淡淡道,“尤其是快死的时候。”

  陆嶂笑了:“行,那我认真点,不然回去不好交代。”

  他的脚步往下一沉,整个人的重心一下压得很低。那种低不是蹲,是把所有的劲全压在脚踝和膝关节上,随时可以像弹簧一样爆出去。

  下一息,他的刀像连成一串的光,横,挑,下砍,回抽,全部都卡在人身上那些“会死人但不一定马上死”的地方:脖子侧、锁骨窝、腋下大动脉、肋下软门。

  这不是在“打赢”,是纯粹的“打残”。

  顾星阑完全没退。

  他在这种速度下的反应像是提前看过录像,身体自己在走位。他会让半寸过去,会用肘挡,会用前臂去磕刀背,会用掌根去挡腕,会在被划开口子的同时,换一个可以打出去的角度。

  两个人在不到三米宽的机要走廊里缠在一起,刀光像一条线,拳肘像一片铁雨,空气里全是沉闷撞击声,几乎没有吼叫。

  几秒后,第一声骨裂传出来。

  陆嶂的肩头往下一塌。

  顾星阑的右肘正好卡在他肩关节的位置。那一下下得太准了,准到像是量着尺子算过角度。他顺势往下一拧。

  咔。

  陆嶂脸色一沉,冷汗瞬间冒出来。

  可他人没退,左手刀反握,直刺顾星阑腰侧。

  这一下如果扎进去了,人会当场丢行动力。

  顾星阑没法完全躲,腰侧还是被划出一道长口子,热辣的疼感当场炸开,血直接把衣摆染红了。

  他没管。

  他左拳同时抡上去,像锤子一样砸在陆嶂的下颌。

  砰!

  陆嶂整个人被打得后仰,后头一歪,撞上后墙,眼神一瞬间发空。

  顾星阑抬手,抓住他的衣领,往旁边一甩,把人直接甩翻在控制台边的地上。

  走廊瞬间安静了半秒。

  下一秒,陆家那拨刑堂成员一齐动了。

  五个人,动作整齐,像一个小队。有人拔刀,有人抬起电击棒,有人抡起短棍,一起冲上来。

  顾星阑没有往后缩,他是迎着这波人踩出去半步。

  他左手抄起刚才被打飞的半截刀刃,右脚像踢门一样踢出去。

  砰!

  第一个人直接被踢翻,整个人撞进旁边的检修柜,柜门当场凹进去。

  第二个人的电击棒砸下来,他侧头,电弧几乎擦脸过去,他反手一抡,把半截刀刃硬生生砸在那人手腕上。

  啪!

  电击棒落地,火花四溅。

  第三个人扑上来,他抬膝,正中腹部。对方当场蜷成虾。

  这种打法很不好看,甚至有点脏。可现实里的打斗就是这样,没人会给你留空间摆造型。谁敢冲近身,就谁先下线。

  很快,走廊里的人全倒了。有人还在喘,有人在地上翻,有人已经彻底失去意识。

  空气里只有血味、金属味,还有烧焦的电味。

  顾星阑背靠墙,慢慢吐了一口气。

  系统同步给出结论:

  【议会西塔机要层入侵组织已清除。】

  【控制权回收。】

  【曜核中枢信号:稳定。】

  【宿主状态:外伤多处 \/ 经脉负荷高 \/ 仍可行动。】

  【濒死系统:未触发 \/ 当日机会仍在。】

  他抬手擦了擦自己颈侧的血痕,指尖沾了一点鲜红,随手抹在裤边,像是嫌看着碍眼。

  耳机里,“滋”的一声,有人接进来。

  “顾总,听得到吗?”是陈易,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能听出那种绷着的急,“港务那边有动静,赵家在调人,陆家也在调。两边像是要同时压码头,直接封你的出入口。”

  “嗯。”顾星阑淡声。

  “不是普通堵口,是那种‘进来后就准备破楼’的打法。你要不要先撤?”

  “我去。”顾星阑伸手按住侧腰的伤,把衣摆扎紧,“你守这边,别让他们再摸进来。林安雨呢?”

  “她在准备医疗组撤离,还在吵,说要跟你一起下港务。”

  “告诉她,别下。”

  “我刚说了,她让我闭嘴。”

  “……”

  顾星阑沉默了一瞬,抬脚往电梯方向走。

  “行。”他道,“那我们一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