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金铃引路-《执念当铺》

  红伞的铃铛在子时突然自响,清脆的铃声穿透当铺的寂静,在空气中荡出淡金色的涟漪。

  胡离的爪子刚碰到铃铛,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向伞面——

  “唰!”

  伞面自动展开,浮现出一幅水墨画般的景象:

  *荒废的义庄后院,一口枯井旁站着个穿红鞋的小女孩。

  *她背对着画面,正将什么东西抛入井中。

  而井沿上,赫然摆着那双本该随柳三娘灰飞烟灭的红绣鞋!

  “是柳三娘的女儿?”胡离的狐耳警觉地竖起,“可阿蛮不是说她魂飞魄散了吗?”

  镜渊之力穿透伞面,我看到了更深的联系——

  *小女孩的魂魄确实已经消散,但她的“执念”被封印在鞋中。

  *而更诡异的是,井底传来微弱的铃铛声,与红伞的铃铛共鸣!

  那下面……还有一对金铃!

  玄夜的银剪轻点伞面:“引路铃。”

  “什么意思?”胡离的尾巴卷住伞柄。

  “阴媒一脉的秘术。”沈晦的铜钱在伞面上排成“引”卦,“以金铃为引,可招亡魂归位。”

  “但这对铃铛的作用……”他顿了顿,“是‘招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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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时,枯井藏尸

  我们赶到义庄时,枯井周围已聚集了无数游魂。

  它们没有靠近井口,而是围成诡异的圆圈,仿佛在惧怕什么。

  胡离的红伞撑开,狐纹在伞面流转,驱散了部分阴气。

  我探头看向井底——

  *水面浮着双金铃,铃铛下方沉着具小小的骸骨。

  *骸骨的手腕上系着红绳,绳头延伸向井壁的裂缝。

  而裂缝中,隐约可见半截褪色的红盖头!

  “是柳三娘的女儿。”镜渊之力穿透水面,“她死后被母亲葬在这里,但……”

  骸骨的胸口突然亮起一点红光,我猛地后退:“不对!她在井底养煞!”

  话音刚落,井水突然沸腾,金铃疯狂摇晃,小女孩的骸骨竟缓缓浮出水面!

  她的头骨咔咔转动,黑洞洞的眼眶“望”向我们,下颌骨一张一合:

  “阿娘……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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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时,母女同煞

  骸骨爬出井口的刹那,义庄的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每个缝隙中都渗出黑血!

  血泊中浮现出柳三娘腐烂的脸,她狰狞地笑着,白骨手指抓向女儿的骸骨:

  “乖女……娘给你找了新身子……”

  小女孩的骸骨却猛地后退,头骨转向我们:“阿娘……吃了我……”

  镜渊之力刺入骸骨,真相令人毛骨悚然——

  *柳三娘的女儿并非病死,而是被她亲手掐死!

  *邪道骗她“以血亲养煞可成仙”,她便用金铃锁住女儿魂魄,将其活埋井中。

  而女儿死后,她才发现自己被骗——金铃招不回魂,只能招来怨气!

  “所以她才痴迷《七星养鬼术》。”胡离的爪子弹出,“想用七个孩子换女儿重生?”

  骸骨突然暴起,尖利的指骨刺向柳三娘的虚影:“还我……命来!”

  母女相残的怨气炸开,整个义庄开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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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红伞渡魂

  胡离的红伞突然脱手飞出,悬浮在母女之间。

  伞面的狐纹亮起,阿蛮的虚影浮现,轻轻按住小女孩的骸骨:

  “够了。”

  她的声音温柔却不容抗拒:“你阿娘……已经死了。”

  柳三娘的虚影愣住,腐烂的脸上浮现出茫然:“我……死了?”

  小女孩的骸骨也停止挣扎,黑洞洞的眼眶“看”向阿蛮。

  阿蛮的虚影指了指红伞的铃铛:“你真正的魂魄……在这里。”

  铃铛无风自动,清脆的响声中,小女孩的骸骨渐渐软化,最终化为一缕青烟,被吸入铃铛。

  柳三娘的虚影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跪倒在地,捂着脸痛哭:

  “我只是……想再听她喊声娘……”

  阿蛮的虚影轻叹一声,红伞微微倾斜,将柳三娘也收入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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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铃铛归位

  义庄恢复平静,井口的红绣鞋不知何时消失了。

  胡离的红伞合拢,铃铛里传出小女孩清亮的笑声,还有柳三娘低低的哼唱。

  “她们……”胡离的尾巴轻轻扫过伞面,“在伞里团聚了?”

  镜渊之力扫过红伞,我看到了伞中的景象——

  *阿蛮的虚影坐在桃树下,身旁是恢复孩童模样的小女孩。

  *柳三娘穿着干净的布裙,正给女儿梳头,嘴里哼着古老的童谣。

  而伞内的天空永远晴朗,没有痛苦,没有怨恨。

  “算是……另一种圆满吧。”我轻声道。

  阿丑的磷粉洒在井口,映出一行小字:

  “金铃归井,因果了断。”

  我们将金铃重新沉入井底,水面恢复平静,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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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时,守心传承

  回到当铺,我取出初代守铃人的青铜钥匙。

  钥匙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柄端的“守心”二字微微发烫。

  镜渊之力刺入钥匙,我看到了初代留下的最后讯息——

  *他将毕生所学封存在“心渊”深处,唯有持钥匙者能开启。

  *而传承的代价,是承受他所有的记忆与痛苦。

  包括……亲手诛杀爱徒的悔恨!

  “要试试吗?”胡离的红伞轻点钥匙,“说不定能学会更厉害的剪法?”

  我摇头,将钥匙收入怀中:“还不是时候。”

  当铺的门突然被叩响,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请问……这里能典当‘记忆’吗?”

  推开门,门外站着个浑身裹在黑袍里的老者,他的脚上——

  穿着一双崭新的红绣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