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都要试最后一次-《系统喊我收情绪,却来了个唠嗑的》

  往回走时,日头已到中天。

  风从街对面吹过来,喜良的脚步却轻快得像踩着云。

  他想,等回了村,就去敲孟姜的院门,把簪子给她戴上,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就算现在穷,他会好好教书,攒钱,就算去山上砍柴去,也总要攒够钱把欠的补上。

  等过些日子,风声松了,他就托人去问里正,求他做个证,他也要娶她。

  快到村口时,忽然听见一阵喧哗。

  几个村民围着货郎,正七嘴八舌地说笑着,声音隔着半条街都听得见。

  范喜良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放慢了脚步,把怀里的木盒抱得更紧了。

  “货郎,你真要去给孟寡妇说亲啊?”

  是张婶的声音,带着看热闹的兴奋。

  “可不是嘛。” 货郎的声音响得很,透着股得意。

  “我托王婆子去了,她说孟姑娘虽闭门不出,却也没把话说死,我朱三走南闯北这些年,攒下的钱够买五亩好田,还能给她置两身新衣裳,总比跟着那个穷书生强。”

  “那是。” 王婆子的声音接了上来,尖得像针。

  “范秀才除了会写几个字,还有啥?家徒四壁,连件新衫都没有,哪能跟货郎比,孟姑娘若识相,就该应下这门亲。”

  “说亲” 两个字像重锤砸在范喜良心上,他站在原地,浑身的血仿佛都冻住了。

  怀里的木盒烫得像火,硌得他胸口生疼。

  他想起孟姜闭门不出的样子,想起她眼里空落落的光,想起她那句 “咱们这样的人,到哪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她是不是真的被流言伤透了心?是不是觉得货郎有钱有田,能给她安稳日子,所以才没把话说死?

  “范先生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范喜良猛地回神,只见围着的村民都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嘲讽,还有点看好戏的意味。

  货郎也看到了他,挑了挑眉,故意扬高声音。

  “范先生这是去哪了?手里抱的什么好东西?莫不是也给孟姑娘买了礼物?”

  村民们哄笑起来,七嘴八舌地打趣。

  “范先生怕是买了支木簪吧?”

  “别是写了首诗吧?”

  “孟姑娘可不爱这些虚的!”

  范喜良攥紧了怀里的木盒,指节泛白。

  他没说话,也没看那些村民,黑着脸,一步步往孟姜家走。

  他要去问清楚,问她愿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哪怕他是逃役的,哪怕他穷,他也想告诉她,他能护着她,能陪着她,能给她真心。

  风卷着落叶打在院门上,“沙沙” 响,像谁在低声哭。

  他攥着木盒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究还是没忍住,抬手轻轻叩了叩门环。

  “谁?”

  是孟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哑哑的。

  范喜良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是我,范喜良。我有话想对你说。”

  院里静了片刻,然后传来她淡淡的声音。

  “先生回去吧,我不想见人。”

  他急了,提高声音。

  “我知道你怕连累我,我知道你都知道,可我不怕。”

  “先生走吧。”

  她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货郎是好人,他能给我安稳日子。”

  范喜良僵在原地,怀里的木盒重重地压在心上。

  他望着紧闭的院门,望着门楣上落的灰,忽然觉得,那扇门不是关着他,是关着他和她之间所有的可能。

  可他不想走。他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那支琉璃簪,像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他想,他就等在这里,等她开门,等她改变主意,哪怕等一整夜,哪怕被村民指着骂,他也等。

  范喜良闭了闭眼,眼角有些发湿 ,他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看着她嫁给别人吗?

  秋风吹过,带着寒意,卷着远处亭长巡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范喜良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知道,这场仗,他怕是难赢了。

  可怀里的簪子还温着,像她曾递给他的那碗肉,暖得他舍不得放手。

  他睁开眼,望着院门上的铜环,暗暗咬了咬牙 。

  不管怎样,他都要试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