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找死-《系统喊我收情绪,却来了个唠嗑的》

  自那日后,孟姜像是换了个人。

  从前她总关着院门,除了和喜儿见面很少出门。

  如今每日清晨都敞着院门,要么在院里晒草药,要么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编草绳。

  村妇们路过,她会笑着递上一把刚摘的青菜。

  孩子们来串门,她就拿出晒干的粟米饼子分给他们。

  前日王婆子的孙子得了风寒,孟姜还把自己晒的薄荷草送了些过去,教她煮水给孩子喝。

  昨日村东头的张婶家收粟米,她还去帮着捆禾束。

  不过几日功夫,村里说她闲话的人少了,连王婆子见了她,也会点头道声 “孟姑娘”,再不像从前那样阴阳怪气。

  范喜良每日从私塾回来,都能看见她和村民说笑的模样。

  她教春桃编草绳,指尖灵活地绕着稻草,嘴里说着 “这样编才结实”。

  她帮着张婶称粟米,弯腰时发间的绢花晃了晃,引得旁边几个后生直看。

  就连和里正说话,她也从容得很,里正问她前几日货郎送绢花的事,她笑着答 “就是瞧着新鲜,买支戴戴”,里正也没多问。

  他该为她高兴的。她不再是那个被村人指指点点的 “寡妇”,不再孤单单守着个小院。

  可看着她和那些后生说笑,看着张婶家的儿子帮她抬水,她笑着道谢时,他心里又空落落的。

  更让他慌的是,她越融进村,就越可能被人问起 “为何独独对范先生冷淡”。

  他怕她被牵连,却又忍不住盼着她看自己一眼。

  有一次他看见她和张婶的儿子站在井边说话,那后生手里提着桶水,笑得一脸憨厚,孟姜正低头给他看手里的草药,侧脸在阳光下白得发亮。范喜良站在远处,竟莫名生出个念头:若是她还像从前那样闭门不出就好了。

  念头刚冒出来,他就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竟这般自私?为了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竟盼着她被村人孤立?

  他攥紧了拳头,快步回了家,对着案上的《论语》发呆 ,羞愧像潮水似的漫上来,把他淹没。

  这般矛盾着过了约莫十日,出事那晚,月色格外暗。

  范喜良刚批改完学生的课业 ,正准备吹灯睡觉,忽然听见隔壁传来 “哐当” 一声,像是坛子掉在了地上。

  他心头一跳,猛地站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见一个粗哑的男声骂道。

  “小娘们,别装了,你男人早死了,跟着爷快活不好吗?”

  是李广!

  范喜良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他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就往院门口跑,手指抖得半天没拉开门闩 。

  他怕,怕冲突引来亭长,怕李广这泼皮喊着喊着,把他 “逃役” 的事也抖出来。

  可转念一想,孟姜若真被这泼皮欺负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等他冲出院子,才发现孟姜家的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孟姜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柔媚。

  “李大哥,你别吓我,我给你倒酒。”

  “算你识相。” 李广的笑声龌龊又刺耳。

  范喜良心沉到了谷底。

  他绕到孟姜家院后的篱笆边,用力一推,年久失修的篱笆 “哗啦” 一声塌了。

  他翻身跳进去,正好看见李广伸手去抓孟姜的手腕,而孟姜手里正端着个酒坛,不是要倒酒,是举着坛沿,眼神冷得像冰。

  “砰!”

  酒坛狠狠砸在李广的额头上,陶片四溅,酒液泼了李广一脸。

  李广 “嗷” 地叫了一声,捂着额头往后退。

  孟姜趁机往院门口跑,跑过范喜良身边时,领口松了些,发丝也乱了,瞧着狼狈又可怜。

  “抓住她。”

  李广缓过神,红着眼追上来,嘴里还骂。

  “这小娘们勾引我!现在反倒装贞洁。倒是你。”

  他瞥见范喜良,嗤笑一声。

  “你一个穷书生,也敢来管爷的事?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是哪来的逃犯!”

  “你闭嘴!” 范喜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红了眼。

  他想也没想,伸手把孟姜拉到自己身后护住,冷声道。

  “李广!你休要胡说!孟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我胡说?” 李广冲上来就要抓孟姜。

  “今日我就让你这酸秀才看看,谁才配得上她!”

  范喜良侧身挡住孟姜,伸手去推李广。

  “你给我滚开!”

  李广本就被砸得火大,此刻被范喜良一推,更是怒了,挥拳就往范喜良脸上打。

  “我看你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