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家书报安-《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

  入秋的潜邸褪去了夏日的浓绿,院中的海棠树叶渐渐染上浅黄,风一吹,便有细碎的叶片簌簌落下,铺在青石板路上,像是撒了一层金粉。西跨院窗台上的茉莉早已凋谢,只留下几根干枯的枝条,澜翠见状,特意从花房换了一盆金边兰草。这兰草叶片修长,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边,透着几分清雅,与案上那盏青釉瓷瓶里插着的野菊花相映——那野菊花是前些日子金玉妍带着春桃在郊外采摘的,黄的、白的、紫的混在一起,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却开得肆意烂漫,让这初秋的庭院多了几分悠然意趣。

  金玉妍坐在窗边的玫瑰椅上,手里捧着一封刚送来的信。信封是杏色的,上面盖着弘历的私印,字迹是他熟悉的行书,笔锋遒劲有力,带着几分洒脱,一看便知是他亲手所写。她指尖轻轻摩挲着信封,指腹能清晰感受到宣纸的纹理,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这是弘历离开潜邸后,寄来的第三封信了。前两封信多是公务交代,只在末尾提了几句家常,却已让她牵肠挂肚许久。

  “主子,快拆开看看吧,四爷肯定在信里提到您了!”春桃端着一盏刚泡好的菊花茶走过来,茶盏是素雅的白瓷,里面飘着几朵金黄的菊花,香气清新。她脸上满是期待,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比金玉妍还要急切。

  金玉妍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都透着温柔。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生怕弄坏了信纸——弘历的字写得好,她向来舍不得让这些字迹有半分损伤。取出的信纸是上好的洒金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墨迹还带着淡淡的松烟香,显然是写好后不久就寄出的。

  她逐字逐句地读着,信里大多是关于江南河道查勘的公事。他说江南近日多雨,太湖流域的部分河段出现了淤堵,沿岸的农田被淹了不少,百姓们很是焦急;又说他已带领河道总督、地方知府等官员实地勘察,沿着河岸走了近百里,脚都磨出了水泡,终于制定出了初步的疏通方案,计划先加固堤坝,再开挖引流河道;还提到当地百姓对河道治理十分支持,有不少村民主动送来新鲜的瓜果和蔬菜,其中有一种叫“醉李”的果子,果肉饱满,酸甜多汁,他尝了觉得不错,特意让人晒了些果干,等回京时带回来给府里人尝尝。

  通读下来,信里几乎全是公事,关于潜邸的近况,只寥寥提了一句“府中诸事繁杂,可托付福晋与你,你素来沉稳,务必保重身体,勿要操劳过度”。金玉妍看着信上的内容,嘴角却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她太了解弘历了,他向来沉稳内敛,即便心里挂念,也不会在信里过多流露儿女情长,尤其是在查勘河道的关键时期,他更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公事上。而且她知道,能让他在信里特意提到“托付与你”,已是对她极大的信任。

  “四爷在信里说什么了?”澜翠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件刚浆洗好的素色披风,见金玉妍捧着信,连忙凑过来,好奇地问。她知道主子盼这封信盼了许久,这些天几乎每天都要问送信的小厮有没有消息。

  “还能说什么,都是些河道上的事。”金玉妍把信递给澜翠,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眼底却藏不住笑意,“不过他说一切安好,让咱们不必担心。还说要带江南的果干回来,给咱们尝尝鲜。”她顿了顿,对春桃说,“春桃,取笔墨来,我给四爷写封回信。他在外头辛苦,总得让他知道府里安稳,才能安心。”

  “哎,好嘞!”春桃连忙应下,转身去内室取笔墨纸砚。她动作麻利,很快就把东西端了上来——砚台里已经磨好了墨,墨色浓黑发亮;毛笔是金玉妍常用的狼毫笔,笔锋柔韧;宣纸则是她特意留着的半生熟宣,写起字来不洇墨,还能保留笔锋的韵味。

  金玉妍铺开宣纸,握着狼毫笔,却没有立刻下笔。她垂眸沉思,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弘历说——想说高曦月之前派人偷账本被抓后,虽然安分了许多,但眼神里的不甘从未消散,她依旧在暗中留意着对方的动静;想说陈格格生产时的艰难,胎位不正险些难产,幸好请来的太医医术高明,才母子平安;想说小瑞满月时的热闹,富察福晋赏了不少东西,府里的人都来道贺,小瑞被抱在怀里,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格外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