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手术前夕-《我的三千美男梦》

  清晨的桃花村还笼着薄雾,陈首长坐在轮椅上深吸一口气,枯瘦的手指搭着毛毯边缘。

  “老周...”他声音带着久违的松快,“三十年了...头回睡到鸡叫。”

  周建国推着轮椅碾过青石板,晨露在轮印里聚成小水洼。

  药田方向飘来清苦的香气,混着酒坊新出窖的甜醇。

  “闻见没?”陈首长眯眼,“像咱们当年在野战医院...煮止血草那个味。”

  轮椅拐过溪边柳树时,百草宗的朱漆牌匾在朝阳下闪光。

  韩羽莹正带着弟子做晨课,晒药架上的灵草泛着露珠的银光。

  “首长!”小丫头抱着药筐鞠躬,“江老板说您今天可以喝点参茶...”

  陈首长摆摆手:“苦哈哈的...带我去酒坊闻个香就行!”

  酒坊蒸汽缭绕中,不锈钢发酵罐嗡鸣作响。

  赵小七打开取样阀,琥珀色的酒液淌进杯中。

  陈首长凑近深嗅,眼眶突然发红:“这味儿...像咱炊事班老王酿的地瓜烧。”

  周建国悄悄抹眼角:“老王要是知道...现在能用灵米酿酒...”

  远处突然传来孩童笑声。陈首长望见义诊棚前排队的老乡,他们手里拎着的药包,正是用当年包扎伤口的棉布材质。

  “老周啊...”他轻拍轮椅扶手,“这地儿...比疗养院舒坦。”

  日头升高时,轮椅停在桃花溪边。陈首长望着水中游鱼,突然说:“等取完弹片...我教这儿的孩子打军体拳。”

  周建国把毛毯往上拉了拉:“成!到时候让江老板用手机录下来...”

  陈首长坐在轮椅上,望着远处连片的现代化温室大棚。

  自动灌溉系统正喷出水雾,彩虹横跨在有机农场和中药材基地之间。

  “老周你瞅瞅,”陈首长手指轻敲轮椅扶手,“才三年光景,江城所有村庄都跟桃花村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建国推着轮椅绕过新修的盲道,笑道:“江晚柠那丫头,把灵植种子像撒油菜籽似的到处发。现在江城菜市场卖的降压米,都是她改良的品种。”

  路边电子屏正播放新闻:“江城成为全国首个中医药自给自足城市...”画面里,曾经荒废的国企老厂房,如今挂着“灵草堂制药”的牌子。

  “听说没?”陈首长眯眼看向西边,“晚橙带着她对象去花城了,说要两年再造个‘江城模式’。”

  暮色中,陆远征拎着钓竿从溪边走来,鱼篓里装着几条肥鱼。

  “老陈!明天来我家喝鱼汤!”他笑着挥手,“我家青州和沐老师刚领证,双喜临门!”

  桃花溪对岸,新建的养老院里飘出药香。

  百岁老人正在打太极,动作比年轻人还利索——都是喝桃花村养生茶的功劳。

  “等我做完手术,”陈首长深吸一口带着药香的空气,“就在溪边买个小院,天天听娃娃们背《汤头歌诀》。”

  周建国弯腰拔了棵脚边的野草,草叶在夕阳下泛着金边:“现在整个江城都是你的疗养院。”

  华灯初上时,村口大屏幕开始播放花城扶贫进展。

  画面里,江晚橙正教当地村民认药材,白熙然在旁边调试智能灌溉系统。

  真正的振兴,不是藏着掖着独门秘籍,而是让每寸土地都焕发生机。

  医疗中心灯火通明,无影灯把云初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正对着人体模型反复练习穿刺,额角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

  “肺门静脉夹角35度...”她盯着全息投影喃喃自语,手中的银针微微发颤。

  模拟器突然发出警报——针尖偏了半毫米。

  “重来!”她抹了把脸,消毒水刺得眼睛发红。墙角堆着十几盒练废的针具,有些针柄已经被捏得变形。

  我靠在走廊窗边,看这丫头第二十七次重置模拟程序。

  她咬破的嘴唇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但下针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稳。

  “江老板...”赵小七拎着夜宵路过,“云大夫这劲头...比我们冲金丹还拼。”

  我看着她手抖得连针管都拿不稳了。

  “够了。”我夺过她手里的银针,“再练下去,患者没倒你先倒了。”

  云初眼眶通红:“江老板...我梦见下错刀...”

  “梦是反的!”周建国推着陈首长进来,轮椅碾过一地废针头。

  陈首长笑出满脸褶子:“丫头...当年你爷爷给我取子弹,麻药打错剂量...我嚎得敌军都听见了!”

  云初愣住。周建国把热牛奶塞她手里:“你爷爷失误三次才成功...现在不也成国手了?”

  我拽着她往宿舍走:“明天跟我种地去!再碰医疗器械...扣你工资!”

  月光下,药田泛着银光。云初突然蹲下拔野草,指甲缝里塞满泥:“江老板...要是...”

  “要是失败?”我踢飞石子,“那就重来!桃花村最不缺的就是第二次机会!”

  山脚下,陈首长正悠闲地钓着鱼,仿佛后天要上手术台的并不是他。

  晚上院里的老梅树正飘着细雪般的花瓣。

  我靠在躺椅上,看许夏和柳絮一左一右挨着石凳坐下。

  “担心明天的手术?”许夏递过一碟梅花糕,指尖还沾着面粉。

  我摇头,接过糕点咬了口:“云初那丫头...手还抖着呢。”

  许夏拨了下琴弦,破锣嗓子哼起不成调的安神曲:“谁第一次不怂?我头回登台...尿裤子了都!”

  晚风卷起梅香,远处医疗中心的灯还亮着。

  许夏突然说:“记得我嗓子毁那年...你灌我喝黄连汤的狠劲儿呢?”

  “那能一样?”我踢飞脚边的石子,“陈首长胸口的弹片...卡了三十年。”

  医疗中心二楼忽然传来器皿破碎声。我们同时抬头,看见云初慌乱收拾的身影。

  柳絮叹气:“这丫头...比她爷爷当年还轴。”

  许夏突然拍腿:“要不...我给她唱个安神曲?”

  “得了吧!”我捂耳朵,“你那破锣嗓子...唱完她更睡不着!”

  月光渐亮时,我们仨默默分食那碟梅花糕。转身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