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唯独爱你-《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

  “话先不谈我,说回你吧,拉斐尔。你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将永远与这片梦境共生,随时可能被「家族」觉察并彻底抹除?”

  “即便如此,你依然坚持?”

  “是,即便如此。”

  「花火」似乎不习惯仰视的姿态,随着话音落下,她的身形如水波般荡漾,幻化拉斐尔原本的模样。

  “这样自在多了。”他理了理袖口,语气温和却疏离,“我向来不擅长应对他人过于执着的感情,尤其是砂金。我始终不明白,像我这样拙劣的人,究竟哪一点值得他倾心。他像一颗自燃的星辰,一缕不灭的烛火,始终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而我呢?”他垂下眼帘,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不过是模仿着他人的影子活着。这张脸,言谈举止,维修技术,乃至与人周旋的能耐——全都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说到底,‘拉斐尔’这个存在里,几乎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

  “包括名字本身。”

  他抬眼望向远方流动的霓虹,继续道:“随着与美梦融合得越深,我越能清晰地感知到,某种超出「家族」掌控的东西正在暗处滋生。可惜,那片被「迷雾」笼罩的区域里,没有「同谐」的信徒,我无法借其窥探更深层的真相。”

  “不过,我相信无名客终将照亮那片黑暗。我一直相信着我的同伴们。”

  “你果然还是放不下他们,拉斐尔。”忒弥斯轻声道。

  “你说得对。那里毕竟是我停留许久的‘家’,如何能轻易割舍?”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却带着释然,“但正如米哈伊尔所说,每个人终将抵达自己的终点。我已经走不动了,也该在这片所谓的‘圣地’稍作歇息了。”

  “这么悲观…可真不像你。”忒弥斯的声音低沉,显然并不认同。

  “或许吧。”拉斐尔的目光有些涣散,“我被不同的命途撕扯着,每一面都是我,每一面又都不是我。”

  “「欢愉」在与「虚无」的对抗中耗尽力气,留给我的力量本就所剩无几。称我为令使,实在是言过其实。”

  “「衍象」在我脑中尖啸不休,企图占据这具躯壳;「同谐」中混杂着刺耳的不谐音,连祂也在诱我沉沦美梦……可以说,我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这种煎熬。”

  “如今肉身湮灭,反倒暂时摆脱了欢愉的尖笑、虚无的侵蚀、衍象的撩拨和同谐的蛊惑。这片刻的精神安宁……对我来说已是奢侈。”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神色恢复平静:“好了,闲聊到此为止。我也该去别处看看情况,顺便——选个好时机,引爆那块「堇青石」了。”

  “愿你行动顺利,这次是真心的。”

  忒弥斯郑重地说。

  拉斐尔的身影如雾气般消散,重新变回花火的模样,意识显然已经离去。

  “你们终于聊完了?”花火本尊轻快的声音响起,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是啊,聊完了。”

  ·

  墨提斯承了忒弥斯的「恩惠」,算是勉强饱餐了一顿。他与匹诺康尼这般浮华之地始终格格不入,美梦的流光溢彩落在他眼中,只余下苍白与空洞。

  那位自称巡海游侠的黄泉小姐早已悄然离去。蓝发男子仰起头,目光越过喧嚣的人群,落在远处那座宏伟如梦的剧院轮廓上。霓虹的光晕在他眼中微微晃动,像是透过水面看到的倒影。

  “……鸟儿坠落于午夜,羽翼化作千万片,凋零他乡。”他低声吟诵,声音轻得仿佛会惊扰这片美梦,“现如今,「剧本」的第一幕终于完成了。辛苦你了,阿芙弥洛忒。”

  一道修长的身影静立一旁,素白的长发如月华流泻,垂落肩头。他微微欠身,动作带着历经战火洗礼后依然保留的骑士风骨,优雅而精准。

  “这不算什么,”他的声音清冽而平稳,“我不过是帮了流萤小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作为曾经的同伴,这是分内之事。”

  他行了一个简洁而优雅的骑士礼,衣料与轻甲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看在彼此熟识的份上,”他抬起头,那双沉静的眼眸看向墨提斯,

  “你可以叫我——”

  “格拉默铁骑,瞬翛。”

  阿芙弥洛忒望向远处流光溢彩的街巷,纯白的长发在梦境的微风中轻轻拂动。他沉默片刻,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消解的歉疚:

  “以我为诱饵,致使他人拥抱永恒的沉眠……这般行径,实在有违「纯美」的准则。”

  墨提斯的目光未曾移动,依然凝视着远方剧院的轮廓,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为了「弥赛亚」(救世),这是必要的牺牲。”

  白衣骑士闻言,微微合眼,似是在心中进行着最后的权衡。当他再度睁开双眼时,眸中只余一片清明的决意。

  “罢了。”他轻声道,那声音如同一声叹息,“愿纯美依旧为你指引前路……”

  阿芙弥洛忒再次躬身,行了一个标准而庄重的骑士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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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星穹列车的一行人依旧在调查着,而现在他们已经准备返回现实了。不过穹这边显然遇到了什么麻烦。

  “可恶,连信息都发不出去了…”

  穹没什么办法,只能向外探索着。很快,他在一处拐角遇见了流萤。

  “啊…穹!你果然也在这儿……”

  流莹看起来十分惊喜。

  “这是哪儿?”

  穹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询问。

  “我…不知道。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还在梦里,而非在别的什么地方,更不可能是现实… 空气中独有的忆质的触感,我不会认错的。”

  “但这里和我所熟知的「美梦」差别好大,幽闭、僻静、不安,还有这些漂浮的文字,你也能看见吧,家族治理下的匹诺康尼不可能会有这种地方,所以。这里是梦泡。”

  “不,不对,你还记得吗?在我们不省人事前,你的那位「朋友」是这么说的,真正的『梦境』(匹诺康尼)……”

  “这里是家族的秘密…?”

  “我不敢肯定,这个发现太突然了,但无论如何,家族一定隐瞒了什么,关于梦境的真相……”

  “而且,你醒来时也注意到了吧,遍布四周的时钟和滴答声…直觉告诉我,藏在这里的秘密,恐怕和那位神秘的「钟表匠」有关。”

  “如果它指向「钟表匠的遗产」,就和现在身处匹诺康尼之梦的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走吧,穹,无论是为了找出真相还是离开这里,我们都得出发。”

  话毕,两人便迅速的走着,想要离开这里。

  期间,我们都循环往复的听见米哈伊尔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其中裹挟着悲伤,无奈以及视死如归的决心。

  不过已经没有时间来给他们惊叹了,他们陷入了一片迷宫,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忽然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屏幕中出现了几只巨大的令人惊恐的眼睛。

  那是比死亡更可怕之物。

  两人缠斗着,不过在美梦在死亡的主场。没有人能战胜它……

  不过很好,是头披紫纱的女子——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