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峡谷暗影-《说好的混子,你开局神装?》

  “锐角峡谷……”鸦重复着这个地名,眉头微蹙。她在腐沼活动的时间不短,对这个地方有所耳闻。“那里是片死亡地带,常年被能量风暴笼罩,地形破碎得像被巨兽啃过。联邦的勘探报告将其标记为‘非必要不进入’区域。”

  “正因为危险且无人问津,才是隐藏秘密的绝佳地点。”雷蒙分析道。他感受着体内缓慢恢复的力量,以及“权限遮断”带来的那份宝贵的隐匿感。“‘权限遮断’能让我们避开大部分追踪,现在是去那里的最佳时机。”

  查尔斯少尉提供的线索虽然模糊,但却是他们目前唯一的、明确的方向。决定已下,三人不再耽搁。稍作休整,补充了水分和食物后,便离开了藏身多日的检修井。

  腐沼的天空依旧压抑,但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仓库区的菌毯大面积枯萎,零星的腐化虫子漫无目的地游荡,失去了之前的攻击性。远处偶尔传来能量武器的交火声,可能是残存的联邦小队在清剿零散虫群,或是其他幸存者之间的冲突,但规模都远不及之前。

  雷蒙主动维持着“权限遮断”,精神力在持续而缓慢地消耗。效果显着,他们穿行在废墟间,再也没有之前那种随时会被从天而降的炮火或虫潮淹没的紧迫感。仿佛从舞台的聚光灯下,悄然退入了昏暗的幕后。

  他们按照查尔斯描述的方位,向着西北方向前进。越是靠近锐角峡谷,周围的环境就变得越发诡异和荒凉。大地不再是暗红色的尘土,而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布满了深不见底的裂缝。空气中游离的能量变得狂暴而杂乱,时不时有苍白的电弧在岩壁间跳跃,发出噼啪的爆响。风声在这里也变得扭曲,如同无数冤魂在呜咽。

  “能量乱流越来越强了,”鸦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我的辅助单元受到严重干扰,扫描范围缩小了百分之七十。”雷蒙的权限感知在这里也受到了极大的压制,仿佛置身于浓稠的泥沼,感知范围被压缩到身体周围百米左右。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前方峡谷深处,传来一种异常的、稳定的空间波动,与周围混乱的能量背景格格不入。

  “方向没错,源头就在前面。”雷蒙肯定地说。

  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条被风蚀出的狭窄小径,向下进入峡谷。两侧是刀削斧劈般的陡峭岩壁,呈现出一种被巨大力量扭曲过的怪异形态。谷底弥漫着淡淡的、如同极光般变幻不定的彩色雾气,那是高度凝聚的逸散能量。

  突然,走在前面的鸦猛地抬起手,示意停下。她指向侧前方一片相对平坦的、被巨大岩石遮蔽的区域。在那里,残留着明显的营地痕迹——熄灭不久的篝火,几个空罐头盒,以及一些不属于联邦制式的弹壳。“有人比我们先到了。”鸦压低声音,眼神锐利。

  雷蒙的权限感知艰难地穿透能量雾气,隐约捕捉到前方约几百米外,有几个模糊的人形能量信号正在移动,他们似乎在……布置着什么仪器?“是‘血隼’的人?”鸦猜测。“不像。”雷蒙摇头,“能量特征不同,更……冰冷,更有序。有点像……‘观测者’的那种感觉,但又没那么纯粹。”

  难道是秘环学会?还是卡多姆请来的、他们不知道的其他高手?

  就在他们猜测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紧接着是能量武器开火的嗡鸣和一声剧烈的爆炸!轰!爆炸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能量残渣向四周扩散,连雷蒙他们所在的位置都能感受到明显的震动。

  “打起来了?”查尔斯少尉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雷蒙和鸦对视一眼。“鹬蚌相争……”鸦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渔翁得利。”雷蒙接上,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们靠过去,看看情况。小心点。”

  爆炸的余波在扭曲的峡谷中回荡,彩色能量雾气被搅动得如同沸腾的粥。雷蒙三人借助嶙峋怪石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冲突发生地靠近。越是接近,空气中弥漫的能量残留就越是刺鼻——那是某种高效能爆破物和一种冰冷、非生命能量混合的味道。

  他们潜伏在一块巨大的、仿佛被巨力掰弯的金属平台后方,小心地探出头。前方的景象让雷蒙目光一凝。只见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中,四名身着幽蓝色、带有秘环学会徽记全身覆甲的人员,正依托着几台散发着微弱蓝光的仪器,构筑了一个简易的防御圈。他们手中的武器并非传统的能量步枪,而是一种发射出扭曲符文的奇特装置,那些符文击中目标后,会引发小范围的空间塌陷或能量湮灭,威力惊人。

  他们的对手,赫然是几台造型流畅、如同金属猎豹般的自动化战斗单元!这些战斗单元通体银灰,表面流淌着冰冷的能量纹路,行动迅捷如风,爪牙能撕裂岩石,口中还能喷射出灼热的切割光束。

  “是学会的‘解构者’小队,”鸦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凝重,“他们专门负责破解和回收高危远古科技。那些战斗单元……我没见过,但风格不像是联邦或已知的任何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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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蒙的权限感知艰难地穿透混乱的能量场,捕捉到那些战斗单元的核心散发着一种与“观测者”网络同源、但更加直接、更具攻击性的冰冷意志。“是‘观测者’的防御单位。”雷蒙断言,“学会的人触发了这里的防御机制。”

  场中的战斗异常激烈。学会的“解构者”显然训练有素,他们的符文武器能有效干扰甚至暂时瘫痪战斗单元的行动,但对方的数量似乎源源不断,从峡谷更深处的雾气中不断涌出,而且速度和力量都极其可怕。一名“解构者”试图用符文封锁一台战斗单元的行动,却被侧面突然窜出的另一台单元用利爪撕开了肩甲,鲜血瞬间染红了幽蓝色的装甲。

  “他们撑不了多久。”鸦冷静地判断。

  “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查尔斯少尉紧张地问,他握着一把从废弃营地找到的、能量所剩无几的联邦手枪,手心里全是汗。

  雷蒙的目光越过激战的双方,投向洼地后方。在那里,岩壁上有一个明显是人工开凿、边缘流淌着微弱能量光泽的圆形洞口。洞口被一层不断变幻的、如同水波般的能量薄膜封锁着。一股稳定而古老的空间波动,正从洞口深处传来。

  “星门……或者至少是通往星门的通道,就在那个洞里。”雷蒙低声道,“学会的人想进去,触发了‘观测者’布下的守卫。”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现在的问题是,无论是“鹬”(学会)还是“蚌”(观测者单位),都不是他们能轻易对付的。

  “等。”雷蒙做出了决定,“等他们两败俱伤。学会的人如果突破进去,必然会削弱洞口的防御。如果守卫消灭了学会的人,也会有所损耗。那才是我们的机会。”

  就在这时,战局发生了变化。一名似乎是队长的“解构者”猛地将一枚造型复杂的多面体水晶拍在最大的那台仪器上。仪器瞬间过载,爆发出刺目的幽蓝色光芒,一道粗大的、由无数旋转符文构成的光柱猛地轰击在洞口那层能量薄膜上!

  嗡——!薄膜剧烈荡漾起来,表面的流光变得极其不稳定!与此同时,所有剩余的“观测者”战斗单元仿佛被激怒,放弃了对其他“解构者”的纠缠,如同潮水般扑向那名队长和那台过载的仪器!

  “就是现在!”雷蒙眼中精光一闪!学会的人强行削弱了洞口防御,吸引了所有守卫的注意力!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鸦,掩护我!查尔斯,你跟紧鸦!”

  雷蒙不再犹豫,从掩体后猛地窜出!他将“权限遮断”的效果提升到最大,身体几乎融入周围狂暴的能量背景中,如同一道淡金色的影子,沿着战场边缘,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个洞口!鸦的冲锋枪立刻响起,灼白色的光束精准地射向几台试图拦截雷蒙的战斗单元的关节处,虽然无法造成致命伤害,但成功延缓了它们的动作!

  “什么人?!”一名受伤的“解构者”发现了雷蒙,惊怒交加地试图调转符文武器,但他立刻被更多的战斗单元淹没。

  雷蒙无视身后的厮杀,全力冲刺!几十米的距离转瞬即至!他冲到洞口前,那层被削弱了的能量薄膜近在咫尺。他能感觉到薄膜后那稳定而诱人的空间波动。

  没有时间犹豫!他举起左手,将恢复不多的权限能量全力轰向那层不稳定的薄膜!

  【权限验证:继承者!】嗡!薄膜与他的权限能量接触,如同冰消雪融般,迅速荡漾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雷蒙毫不犹豫,侧身钻了进去!

  在他身影没入洞口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名学会队长在击毁最后一台战斗单元的同时,也被数道切割光束贯穿,缓缓倒下。而鸦正拉着查尔斯,一边开火一边向他这边冲来,身后是更多从雾气中涌出的“观测者”单位!

  “快!”他大吼一声,守在缺口旁,举起“巡天者”步枪,对着追兵射出了致命的能量光束!当鸦和查尔斯也险之又险地冲进洞口后,雷蒙立刻撤去权限支持,那层能量薄膜迅速恢复,将外界的一切——激烈的战斗、能量的轰鸣——都隔绝开来。

  洞口之内,并非他们想象中的、直接通往星辰的传送门,而是一条向下的、宽阔而古老的金属甬道。甬道墙壁上镶嵌着散发柔和白光的晶体,一直延伸向地底深处,空气中弥漫着神族遗迹特有的、混合着臭氧与尘封岁月的宁静气息。

  这里没有追杀,没有硝烟,只有永恒的寂静。他们暂时安全了。

  但雷蒙知道,这并非终点。这只是通往终点前,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 安全屋与准备室。在这里,他们必须解决所有遗留问题,才能拿到真正离开泽塔星的“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