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柳婆禁地-《觉醒神明:从神话世界成为神明》

  走了约莫两个小时,前方的梦游子突然停下脚步,举起右手示意。他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不对。磁场紊乱加剧,空间参数有异常波动……我们好像在绕圈。”

  林谈闻言,立刻警觉地环顾四周。周围的景象确实透着诡异。几株缠绕着巨大藤蔓、树瘤形状扭曲的古树,似乎在不久前刚刚见过。脚下厚厚落叶层上的踩踏痕迹,也隐约透着一丝循环往复的熟悉感。空气仿佛凝滞了,连风都消失了,只有那股甜腻的腥气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带来阵阵眩晕。

  “是‘鬼打墙’!”松鼠肩头的红毛松鼠突然急促地“吱吱”叫了起来,小爪子不安地指向左侧一片雾气弥漫、藤蔓尤其密集的区域。

  林谈心头一凛,立刻想起郎中那本《瘴疠指要》里的记载。他迅速从背包侧袋抽出那本纸页泛黄的小册子,借着梦游子手机屏幕的微光,哗啦啦翻到关于“迷障”的章节。粗糙的毛笔字和简陋的示意图映入眼帘:

  “林深瘴重,气滞神昏,易生幻惑,路失其踪,谓之‘鬼迷眼’或‘鬼打墙’。解法一:取雄鸡冠血或自身中指血,点于眉心、太阳穴,破阴秽,醒神魂。解法二:寻向阳、干燥、有活水或石气之地,循阳气、水汽、金石之气而行,可破虚妄。解法三(土法):取生糯米一把,含于口中,徐徐咀嚼咽下,糯米性温阳,可驱体内阴寒瘴气,神清自明。遇‘鬼压’、迷魂烟时亦可用此法。”

  “用土法!糯米!”林谈当机立断,他记得背包里有李胖子塞进去的一小袋应急生糯米。他立刻放下背包,翻找出那个小布袋,抓了一把生硬的米粒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起来。米粒坚硬干燥,带着一股生涩的谷物味道。

  “都含点!”林谈含糊不清地对其他人说道,将米袋递过去。

  斧子、梦游子、松鼠都依言抓了一把生米塞进口中,用力咀嚼。生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一股温热的暖意似乎真的从胃里升起,驱散了些许萦绕在脑中的昏沉感。同时,梦游子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动,罗盘界面闪烁不定,他猛地抬头,指向右侧一条被巨大蕨类植物遮掩、隐约能听到微弱流水声的方向:“那边!有水声!石气也重!走!”

  四人立刻转向,拨开足有半人高的巨大蕨叶,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艰难行进。脚下的腐殖层变得更加湿滑泥泞,甜腻的腥气中开始混杂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仅有两三米宽、水流湍急的小溪横亘眼前,溪水清澈见底,撞击在溪床裸露的黑色、布满蜂窝状孔洞的岩石上,发出哗哗的声响。溪流两侧,不再是遮天蔽日的巨木,而是相对低矮、枝干虬结的灌木丛,岩石裸露较多。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冠缝隙,终于能多洒下一些,驱散了部分阴霾。

  那股令人昏沉的循环感果然消失了!

  “有效!”松鼠吐掉嘴里嚼烂的米糊,惊喜道,肩头的红毛松鼠也放松下来,好奇地打量着清澈的溪水。

  梦游子看着手机屏幕,罗盘指针稳定下来,指向溪流上游方向。“沿着溪流走一段,避开刚才那片区域。”他沉声道。

  众人稍作休整,喝了点溪水,继续沿着溪流向上游前进。溪流成了天然的向导,水声也驱散了一些森林的死寂。然而,好景不长。

  就在他们绕过一处被巨大板状树根拱起的陡坎时,异变陡生!

  “咻!咻咻!”

  几道尖锐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左侧浓密的树冠阴影中激射而出!是弩箭!箭杆乌黑,箭簇闪烁着幽蓝的寒光,带着浓烈的腥气,显然是淬了剧毒!

  “小心!”斧子反应最快,低吼一声,猛地将身边的林谈和松鼠扑倒在地!沉重的背包砸在泥地上,发出闷响。

  “笃!笃!笃!”三支毒弩狠狠钉在他们刚才站立位置后面的树干上,箭尾兀自剧烈颤动!幽蓝的毒液顺着树皮缓缓流淌。

  梦游子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现在数米外一块巨石之后,手中不知何时已捏住了两张画满朱砂符文的黄色符纸,眼神冰冷地锁定箭矢射来的方向。

  “吱!”红毛松鼠发出一声尖锐的示警,小爪子指向右前方一片藤蔓缠绕的乱石堆。

  几乎在同时,四个身影从乱石堆后和树冠阴影中矫健地跃出!他们穿着本地山民常见的靛蓝色粗布衣裤,头上包着布巾,脸上涂着防虫的泥浆,手里拿着砍刀、竹矛和简陋的手弩,看起来与普通山民无异。然而,他们的眼神却异常冰冷、呆滞,动作迅捷得如同猎豹,没有丝毫山民的淳朴和犹豫,只有赤裸裸的杀意!更诡异的是,在跃出的瞬间,林谈敏锐地看到其中两人耳后的皮肤,在布巾的遮掩下,似乎有一小块呈现不正常的灰白色,如同干裂的树皮!

  “‘天门’的爪牙!披着人皮的伥鬼!”斧子怒吼一声,翻身跃起,短斧已然在手,带着恶风扑向最近的一个“山民”!斧刃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那“山民”面无表情,动作却快得惊人,身体诡异地一扭,险险避开斧刃,手中淬毒的竹矛如同毒蛇吐信,直刺斧子肋下旧伤位置!狠辣刁钻!

  另一边,两个“山民”一左一右,挥舞着砍刀扑向刚刚爬起的林谈和松鼠!刀光在昏暗的林间划出森冷的轨迹。松鼠肩头的红毛松鼠愤怒地尖叫着,却没有贸然扑上去。

  林谈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混乱中,郎中册子里的另一段话闪电般划过脑海:“遇人形邪祟,或受控之活尸傀儡,观其气色,印堂发黑,眼白浊黄,耳后颈侧常有异斑,或如树皮,或生细鳞,此乃邪气侵体、生机被夺之兆。行动迅捷非人,力大而不畏痛,唯惧纯阳炽烈之物与斩断头颅、捣毁心核……”

  耳后异斑!树皮状!就是他们!“砍头!或者打心脏!”林谈嘶声大喊,提醒同伴。他手忙脚乱地去拔腰间李胖子准备的沉重开山刀,动作笨拙。

  就在两个“山民”的砍刀即将及体的瞬间,一直隐在巨石后的梦游子动了!“天地无极,玄火诛邪!敕!”他口中疾念,手腕一抖,两张黄符如同离弦之箭激射而出!符纸在空中无火自燃,瞬间化作两个拳头大小、炽白刺眼的火球,带着灼热的气浪,精准无比地砸向那两个扑向林谈和松鼠的“山民”面门!

  “轰!轰!”

  火球炸开,炽白的火焰瞬间吞噬了目标!两个“山民”发出不似人声的、如同野兽般的凄厉惨嚎,身体剧烈燃烧起来,动作瞬间僵硬!浓烈的焦臭味混合着皮肉燃烧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林谈甚至能看到火焰中,那“山民”脸上涂的泥浆剥落,露出底下灰败干裂、如同老树皮般的恐怖皮肤!

  “吱吱!”红毛松鼠抓住战机,猛地从松鼠肩头窜出,如同一道红色闪电,直扑向另一个被火球震慑、动作稍缓的“山民”!目标不是要害,而是对方握着砍刀的手腕!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下!

  “啊!”那“山民”发出一声痛呼,手腕瞬间血流如注,砍刀脱手而落!松鼠也动了,她动作异常灵活,就地一滚,避开对方另一只手抓来的毒爪,同时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狠狠扎向对方脚踝,将其绊倒在地!

  斧子那边,战斗更加惨烈。他肋下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绷带,却状若疯虎,沉重的短斧大开大合,逼得那个使竹矛的“山民”连连后退,身上已被划开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流出的血却呈现一种诡异的暗绿色!另一个手持砍刀的“山民”正从侧面扑来,试图夹击!

  梦游子手中符纸再次亮起光芒。

  林谈终于拔出了沉重的开山刀,冰冷的刀柄握在手中,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他看着地上那个被松鼠缠住、正在挣扎的“山民”,对方耳后那块灰白干裂的树皮状皮肤在扭动中格外刺眼。郎中册子上的字句和图画在脑海中翻腾,一种源于生存本能的力量压倒了恐惧。他低吼一声,双手握紧刀柄,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山民”的脖颈,狠狠劈了下去!

  刀锋切入皮肉,触感极其怪异,不像砍在人身上,更像砍进一段腐朽潮湿的硬木!阻力巨大,发出沉闷的“噗嗤”声!暗绿色的粘稠液体喷溅而出,带着浓烈的腥臭!那“山民”的头颅歪向一边,并未完全断裂,但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止,灰败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凶光迅速熄灭,身体如同被抽掉骨头的蛇般瘫软下去。

  另一边,梦游子的符火和斧子狂猛的斧刃也几乎同时解决了剩下的敌人。两个被符火点燃的“山民”在惨嚎中化为焦炭,使竹矛的那个被斧子一斧劈开了胸膛,露出里面纠缠的、颜色诡异的筋肉和一颗缓慢蠕动的、如同黑色树瘤般的核心!斧子毫不犹豫,一脚狠狠踩下!

  “噗叽!”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黑色树瘤爆开,流出腥臭的脓液,那“山民”的身体剧烈抽搐几下,彻底不动了。

  战斗结束得很快,却异常惨烈。林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焦臭和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四具形态诡异的尸体倒在泥泞和落叶中,暗绿色的血液缓缓渗入黑色的泥土。斧子拄着短斧,大口喘着粗气,肋下的纱布已被鲜血彻底浸透。梦游子脸色也有些发白,连续激发符火显然消耗不小。松鼠抱着有些惊魂未定的红毛松鼠,小脸煞白。林谈握着沾满暗绿粘稠物的开山刀,手臂还在微微颤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他低头看向郎中那本《瘴疠指要》,册子边缘沾上了几点暗绿的血污。刚才那一刀,与其说是他的勇气,不如说是这本粗糙册子里的知识在生死关头赋予了他一线生机。

  “此地不宜久留!”梦游子迅速收起符纸,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死寂的密林,“血腥味会引来别的东西。处理一下,立刻走!”

  斧子咬着牙,撕下衣襟重新勒紧伤口。林谈和松鼠强忍着恶心,用泥土和落叶匆匆掩盖了尸体和血迹。四人不敢再沿溪流走,在梦游子手机罗盘的指引下,迅速离开了这片充满死亡气息的林间空地,朝着更加幽暗、更加不可知的婆柳禁方向,一头扎了进去。密林的阴影如同巨兽的肠胃,无声地将他们吞噬……

  湿冷。深入骨髓的湿冷。空气不再是流动的气体,而是凝结成粘稠的、带着浓重腐朽和草药苦涩气味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沼泽淤泥。光线被头顶层层叠叠、虬结盘绕的巨藤和寄生植物彻底吞噬,只有极其稀薄的、惨绿色的幽光,从某些覆盖着厚厚荧光苔藓的树干或岩石缝隙里渗出,勉强勾勒出眼前这片被时光和森林彻底吞噬的废墟轮廓。

  他们已经在这片被称为“婆柳禁”的死亡区域跋涉了不知多久。时间感在永恒的昏暗和无处不在的危险侵蚀下变得模糊。天门爪牙的骚扰如同跗骨之蛆,神出鬼没。伪装成枯枝的毒蛇,叶片下弹射的毒虫,还有那无声无息、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迷失方向、最终力竭倒毙的天然迷阵……郎中的《瘴疠指要》和梦游子的符箓成了保命的依仗。生糯米驱散了数次要命的瘴气迷魂,册子上画的毒虫图谱让他们避开了几种足以瞬间致命的斑斓小虫,梦游子用符火逼退了两次在夜间试图靠近的、形如枯槁、动作却快如鬼魅的“山魈”。

  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如同海绵般吸饱了水分的腐殖层上,发出“噗嗤”的声响,带起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朽木、真菌和某种奇异草药腐烂的复杂气味。参天的古木早已死去,化作了巨大而狰狞的黑色木桩,如同远古巨兽腐烂后遗留的骸骨,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如同鳞片般的墨绿色苔藓和滑腻的菌类。这些木桩之间,是倾颓的、被藤蔓和蕨类植物彻底包裹的吊脚楼残骸。巨大的木柱歪斜地插入泥沼,曾经悬挂的竹楼早已坍塌腐朽,只剩下一些扭曲断裂的黑色梁架,顽强地探出缠绕的绿色“裹尸布”,诉说着曾经的烟火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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