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法庭上的较量-《普法:打离婚官司,还介绍对象?》

  上午十点四十分,法庭内的空气凝重。

  庄严的国徽悬挂在高墙正中,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审判长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女士,神情严肃,目光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咚——”

  法槌落下,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寂静的法庭里。

  “现在开庭。”

  审判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例行公事地核实双方当事人的身份信息。

  流程走完,她将目光投向原告席。

  “原告,请陈述你的诉讼请求与事实理由。”

  陆承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领褶皱。

  他冲着身旁紧张到手心冒汗的杨泽水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随后才面向审判台,声音清晰而沉稳。

  “审判长,我当事人的诉讼请求主要有三点。”

  “第一,请求判令原告杨泽水与被告马玉蓉离婚。”

  “第二,请求判令被告马玉蓉返还婚姻存续期间”

  “原告因抚养非亲生女所支付的费用,共计一百万元。”

  “第三,请求判令被告马玉蓉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一百五十万元。”

  话音落下,整个法庭一片死寂。

  旁听席上甚至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抽气声。

  这诉求,简直是把马玉蓉往死里整。

  陆承言顿了顿,给了众人一点消化信息的时间,才继续不疾不徐地陈述。

  “事实与理由如下:被告马玉蓉在婚前便已明知其腹中胎儿非原告亲生。”

  “却故意隐瞒真相,以怀孕为手段,欺骗原告与其登记结婚。”

  “这种行为,不仅构成了严重的婚姻欺诈。”

  “更在长达数年的婚姻关系中,给原告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与无法弥补的精神创伤。”

  “我们认为,双方的感情基础因被告的欺诈行为而自始不存在。”

  “婚姻关系已无任何维系之必要,感情确已完全破裂。”

  陆承言的陈述字字清晰,句句如刀,精准地剖开了这段婚姻的脓疮。

  他的话音刚落,被告席上的赵德柱立刻站了起来。

  他脸上挂着一副“我为你感到惋惜”的沉痛表情,看向审判长。

  “审判长,我反对原告律师的说法。”

  “我的当事人马玉蓉女士,坚决不同意离婚。”

  赵德柱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们二人之间依然存在深厚的感情,婚姻关系并未破裂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话锋一转,抛出了准备已久的“证据”。

  “据我所知,即便在原告提出离婚诉讼之后,两人依旧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并且,原告杨泽水先生,还经常为我的当事人和孩子准备一日三餐。”

  “如果不是因为爱,又怎么会如此细致地照顾对方的生活起居?”

  “这……”

  杨泽水听到这话,肺都要气炸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对面从开庭就一直在默默垂泪的马玉蓉,脖子涨得通红。

  “我那是看孩子可怜!她一个当妈的天天就知道打扮,孩子饿得哇哇叫她都不管!”

  “我才不是对她有感情!”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在安静的法庭里显得格外突兀。

  “咚!”

  法槌再次敲响。

  “原告!注意你的情绪!保持肃静!”

  审判长皱起了眉头,发出了警告。

  杨泽水胸口剧烈起伏,最终还是在陆承言的眼神示意下。

  不甘地坐了回去,拳头却在桌下握得死紧。

  陆承言缓缓起身,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丝浅笑。

  “审判长,关于我当事人为被告做饭一事,我方有补充说明。”

  他先是安抚性地看了一眼杨泽水,才继续说道。

  “杨泽水先生在朋友圈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性格忠厚,富有同情心。”

  “在此之前,他就有过多次因为朋友工作繁忙”

  “而主动上门为朋友家人做饭、照顾老人孩子的先例。”

  “他为被告做饭,完全是出于他乐于助人的性格使然。”

  “是看到孩子挨饿于心不忍,这与所谓的‘夫妻感情’没有任何关系。”

  陆承言说着,对身后的沈幼薇微微颔首。

  “我方可以提交其朋友的联名证言,以及社区服务中心记录的。”

  “杨泽水先生多年来的助人案例数据,以证明这种行为并非只针对被告马玉蓉一人。”

  沈幼薇立刻起身,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交给了法警。

  赵德柱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没想到,陆承言连这种事都准备了证据。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再次抛出了新的问题。

  “那么请问陆律师,做饭可以用性格来解释,那洗衣晾晒呢?”

  “据我当事人所说,杨泽水先生不仅会帮她洗衣服,甚至还会细心地将衣物晾晒整齐。”

  “如果没有感情,一个男人怎么会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我那是……”

  杨泽水刚要急着开口解释,就被陆承言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只能憋着一口气,急吼吼地解释。

  “我那是洗我自己的床单,看她的脏衣服堆在那儿碍眼,顺手扔进洗衣机的!”

  “阳台就那么大点地方,不晾起来难道堆在地上吗?”

  陆承言等他说完,才不紧不慢地接过话头。

  “审判长,正如我当事人所说,他顺手清洗晾晒被告的衣物,也并非出于特殊关怀。”

  “原因很简单,我当事人有轻微的洁癖,并且对物品摆放有自己的秩序要求。”

  “他无法容忍家中出现堆积如山的脏衣物,这会让他感到极度不适。”

  “这纯粹是个人生活习惯,而非对被告的特殊对待。”

  陆承言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关于这一点,我方同样有证据提交。”

  “这是我们走访了数十位邻居后,他们提供的证言。”

  “足以证明我当事人的洁癖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又一份厚厚的材料,由沈幼薇递交了上去。

  审判长接过证据,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陷入了沉思。

  法庭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赵德柱眼看两个最有力的“感情证据”都被对方轻松化解。

  心中暗骂一声,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他决定换个思路,开始打心理战。

  “审判长,退一万步说,就算杨泽水先生的行为都出于性格与习惯。”

  他的声音充满了暗示性。

  “可如果他对我的当事人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大可以对她不闻不问,视而不见,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个问题,直指人心。

  陆承言的唇角勾起一抹微讽的弧度。

  他迎着赵德柱和审判长的目光,朗声回应。

  “赵律师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但我想反问一句。”

  “难道我们的法律规定了,在提起离婚诉讼期间。”

  “双方就必须反目成仇、断绝一切礼貌性的往来吗?”

  “我当事人选择在离婚前维持最基本的体面。”

  “恰恰证明了他是一个有教养、有风度的成年人。”

  “这与感情是否破裂,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陆承言的话语掷地有声,直接将赵德柱营造的道德困境击得粉碎。

  庭审,暂时陷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