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大唐修仙:李二求我当太子》

  楼顶。

  五香包房内。

  熏香依旧袅袅,气氛却与外间的紧张截然不同。

  李恪慵懒斜倚在铺着软缎的矮榻上,双目微阖,仿佛楼下的喧嚣与他无关。

  翡翠姑娘跪坐在榻旁,那双温软柔荑,为他揉按着太阳穴,手法轻柔。

  其他姑娘或弹奏乐曲,或剥着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将果肉递到唇边。

  看着李恪这般气定神闲,稳如泰山,翡翠终究是没忍住好奇崇拜,凑近了些,吐气如兰,低声问道:

  “公子,这第二轮的‘愁’字,您……您心里可已有锦绣篇章?”

  “能否让奴婢们先睹为快,开开眼界?”

  “不急!”

  李恪眼皮都未抬,继续享受着美人的服侍,神态放松,快要睡着了一般。

  直到楼下那炷线香燃烧过半,渐近尾声,楼下已陆续有人勉强交卷。

  李恪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坐直身子,推开翡翠的手。

  “研墨!”

  包房内的姑娘们精神一振,瞬间忙碌起来。

  取纸的取纸,添水的添水,翡翠更是亲自执墨。

  李恪走到铺就宣纸的案前,提起那支狼毫笔,在砚台中从容蘸饱墨汁。

  下一刻。

  落笔如飞,流畅自然。挥毫写下《虞美人》几字。

  几个姑娘围了上来,跟着他笔尖的移动,轻轻念出那破空而来的第一句: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仅仅这开篇七字,姑娘们美眸瞬间睁大,下意识地捂住了嘴,默然无声。

  她们完全被纸上词句,那股悲怆的意境感染。

  ……

  楼下,宣读品鉴环节再次开始,玉螺硬着头皮,拿起交上来的诗稿。

  她先读了一首题为《秋夜愁思》的诗:

  “寒蛩啼破霜天月,

  孤客偏惊落叶风。

  万里关河羁旅梦,

  十年书剑旧囊空。

  愁来欲写无佳句,

  醉后狂歌类转蓬。

  何处砧声催短鬓,

  故园犹在乱云中。”

  “……”

  然而情形与第一轮如出一辙,仓促之间的构思,强赋新词,自是难有佳作。

  “唉,索然无味,索然无味啊!”

  “玉螺姑娘,这些平庸之作不必再一一念了吧?平白浪费大好时辰!”

  “是啊!直接宣读那位彭城李煜李公子的词作吧!我等翘首以盼呐!”

  终于,有等得不耐烦的宾客高声叫了起来,引得不少人纷纷附和。

  这自然不合规矩,玉螺只得陪着笑脸安抚几句:

  “诸位官人、老爷稍安勿躁,既是公平比试,自当一视同仁……”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玉螺却是暗暗加快语速。

  几乎是快速念完了剩下的几首平庸之作。

  终于。

  看到彭城李煜的诗作,玉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面向全场,朗声宣布,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下面,请诸位共同品鉴彭城李煜公子,为第二轮‘愁’字所填之词——《虞美人》!”

  玉螺刻意放缓语速,一字一顿,将每一个字都清晰,宣读出来: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随着最后一句“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读罢。

  整个五香馆,再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烛火停止摇曳,唯有沉重的余韵在梁柱间回荡。

  所有宾客忘记了议论,忘记了说话,细细咀嚼着这首词,心头一片沉重。

  “轰!!!”

  短暂的的寂静之后,犹如积蓄全部力量的火山,轰然喷发,岩浆直冲霄汉。

  “神作!这是真正的神作啊!李公子……不,李大家!请受学生一拜!”

  “此词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儒生,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顶层方向深深作揖。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俺是个粗人,不懂那些文绉绉的,但这一句……听得俺心里发酸,眼眶发热,真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场!”

  一个武将模样的虬髯大汉捶打着胸口,声音哽咽。

  “何止是个人闲愁?哪里是儿女情长之愁?”

  一位身着青袍,气质沉凝的中年文士猛地站起:

  “这分明是亡国之音,是社稷之恸,是穿透千载历史烟云的浩叹!”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这……这物是人非、江山易主的锥心之痛,何其沉郁!何其苍凉!字字千钧啊!”

  “鬼斧神工!真正的鬼斧神工!通篇不着一个悲字,却字字泣血!不写一句痛语,却句句剜心!”

  另一位词客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手舞足蹈:

  “尤其最后一句,以无穷无尽的一江春水喻愁,将抽象无形、沉重万钧的愁思,化为了具体可感、磅礴汹涌、永无止境的意象!”

  “这已非寻常比喻,这是神乎其技的升华!”

  “‘春花秋月何时了’……开篇便是惊雷!似问非问,是对永恒自然与无常人生的深刻叩问!”

  “往事知多少?多少繁华,多少故人,多少功业,皆随风逝……此等起笔,亘古未有,石破天惊!”

  有人高声比较:“格局!这才是真正的格局!”

  “与前作《一剪梅》的婉约清愁相比,此词气象陡然开阔,情感沉雄悲慨,如从涓涓溪流瞬间汇入浩瀚江海,由个人情爱的小天地,一跃上升到家国兴亡、宇宙人生的宏大层面!”

  “李公子之才之胸怀,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啊!”

  “一词出,万词黯!此后谁人还敢轻易言愁?写愁至此,已是绝巅!”

  “闻此词,方知何为愁之极致!我等往日所写,不过是无病呻吟耳!”

  “彭城李煜……此人必是文曲星临凡!否则何以能道出如此泣鬼神的篇章!”

  赞誉声、惊叹声、狂热的崇拜声,乃至带着哭腔的激动呼喊,交织在一起。

  形成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掀翻五香馆的屋顶。

  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

  为能亲身见证,这等注定将流传千古的名篇诞生,而激动得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