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钱粮大计-《重生水浒:我刘备,再造大汉》

  梁山大胜而归,车队满载着粮草军械,浩浩荡荡返回山寨。

  沿途百姓自发相迎,望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粮车,欢呼雀跃。

  令人称奇的是,他们眼中只有欣喜,无一人露出觊觎之色。

  整个水泊梁山都沉浸在一种荣辱与共的氛围,热烈非凡。

  弟兄们高声谈笑,还在兴奋地清点着此次缴获多少粮草,多少军械,又添了多少新兄弟。

  经此青州一役,算上收降的俘虏,梁山战兵总数已突破五千大关!

  然而,刘备深知,这五千之数背后隐患不小。

  新降的战俘素质褒贬不一,鱼龙混杂,决不可贸然使用。

  他与几位头领商议后定下规矩,所有俘虏需经严格筛选。

  分开整训,防止结伙生事,之后再根据表现和特长,分批补充到三军之中。

  宁缺毋滥,这是梁山立足的根本。

  是夜,梁山泊聚义厅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正在举行欢迎新头领的仪式。

  “神机军师朱武,坐第十四把交椅!”

  “打虎将李忠,坐第十五把交椅!”

  “小霸王周通,坐第十六把交椅!”

  朱武在得知排名方式后,朗声笑着对刘备及众人拱手。

  “朱某得赶紧修书,叫我那少华山的兄弟早日赶来聚义,晚了可又要往后稍稍了!”

  堂内顿时爆发出阵阵欢笑与哄闹,众人豪情勃发,自然要大肆庆祝一番。

  然而,喧嚣的盛宴才刚刚开始,刘备的心思却已不在此处。

  他悄然起身,拉过总管钱粮的宋万来到一旁僻静角落,低声问询。

  “兄弟,此番从青州带回的钱粮,刨去各项用度,依你估算,还能支撑山寨多久?”

  宋万脸上的喜色稍敛,压低声音回禀:“哥哥,此次收获确实颇丰。若按山寨眼下规模,维持一年绰绰有余。但……”

  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如今每天都有新人投奔,山寨扩建、粮草补充、军械打造、兄弟赏赐,处处都是花销。若只出不进,最多……只能支撑半年。”

  刘备闻言,面色逐渐凝重,更何况,他还有一桩心事未了。

  梁山现有的战马不过百匹,且多是缴获而来,良莠不齐。

  若真想组建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精锐马军,购马养马,又是一笔巨大开销。

  宋万看出他的忧虑,试探着劝道:“哥哥,接收难民之事,是否先缓一缓?”

  刘备毫不犹豫地摇头:“此事绝不能缓。百姓是因信我梁山,才拖家带口来投。我等岂能让他们寒心?”

  他深知无粮不聚兵的道理,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这每一步都迫在眉睫。

  刘备肩头沉甸甸的,背负着成千上万人的信任,决不能辜负。

  但若每次都靠攻城拔寨,打家劫舍,绝非长久之计,必须未雨绸缪,开辟稳定财源。

  就在这时,朱武轻摇羽扇,含笑走来,仿佛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哥哥可是在为钱粮之事忧心?”

  刘备抬头,眼中带着询问:“军师既出此言,必有成算!莫要卖关子,快快详细说来!”

  朱武从容道:“若要解哥哥眼下之忧,何不考虑经营私盐买卖?”

  刘备瞬间明悟,盐铁之利,自古便是暴利行业!

  在这乱世,盐是比黄金更稳定的硬通货。

  若能掌控盐路,就等同于扼住了财政命脉,足以养兵购马,打造兵甲!

  朱武早有筹谋,只是昔日少华山人微力薄,难以施行。

  如今背靠梁山,正是大展身手之时,他当即提出成效最快的方案,劫掠官盐。

  朝廷实行食盐专卖,各州府均设有大型官盐仓,经由漕运与官道运输,称为盐纲。

  获利极巨,一旦得手,一次便能获取数千甚至上万石优质官盐。

  刘备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此计虽快,但风险太大,极易招致朝廷全力反扑,更会连累无辜纲运民夫,非仁义之师所为。”

  朱武闻言,既觉惋惜,又深感佩服:“哥哥仁德!既然如此,小弟还有二策,成效稍缓,却更为稳妥。”

  他继续道:“其一,梁山泊既能产湖盐,周边必有盐碱之地。可遣人沿岸勘察,招募熟练盐民,开辟盐田,就地生产。虽不及海盐规模,但足可解燃眉之急。”

  刘备听得极为仔细,频频点头。

  “其二,整合私盐。山东,河北一带官盐税重价高,私盐贩运猖獗,其中多亡命悍勇之徒。我等可暗中将这些散兵游勇收编整合,形成势力,垄断几路私盐渠道。”

  言及此处,朱武略作停顿,坦诚道:“哥哥,开辟盐田,整合私盐,这些皆非难事,交给小弟与各位头领去办即可。但若要真正做成气候,长久获利,还需打通官府上下关节,求得庇护,方能畅通无阻。此事便非我等所长,可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然而,刘备听到这里,原本微蹙的眉头却骤然舒展,嘴角甚至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军师所虑极是。不过这打通关节之事有何难哉?我等眼前,不正有现成的人选么?”

  ……

  济州府的街道上,人群往来,喧闹声中却有一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个穿着公门服色的衙役,独自巡着街,背影寥落。

  最令人侧目的是,他脸上竟刺着“迭配……州”字样的金印。

  却唯独空着州名,仿佛一个尚未完成的耻辱标记,时刻提醒着他待罪之身。

  这正是昔日风光无限的三都缉捕使臣,何涛。

  他走到一个面摊前,哑声道:“一碗素面。”

  摊主抬眼一看,见是他,欲言又止。

  最终无声地叹了口气,默默下了一碗面,还特意多添了一撮青菜。

  面刚端上,热气还未散开。

  突然,一桶污秽不堪的粪水从天而降,劈头盖脸地浇了何涛一身!

  面碗被打翻在地,汁水横流。

  何涛猛地站起,怒火瞬间冲上头顶。

  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农妇,赤红着双眼,指着他厉声哭骂。

  “狗杀才!偏偏就你回来了?!为什么你不死?!为什么独独你逃得了性命?!”

  何涛愣在原地,刚燃起的怒火像被冰水浇灭,僵在原地,一语不发,任凭脸上污秽流淌。

  那妇人状若疯魔,扑上来撕扯他的公服,尖利的指甲在他脸上抓出数道血痕。

  周围聚拢了不少人,却无一人上前阻拦,他们都认得这妇人。

  “她男人就死在征讨梁山的战役里的!”

  “听说去的八百人,无一个回来。”

  “府衙就发了三两抚恤银,这叫孤儿寡母怎么活?”

  何涛不再躲闪,任由妇人撕打。

  他脸上金印扭曲,粪水混着血水往下淌,眼中却是一片死寂的空洞。

  这无人阻拦的默许,比任何指责都更令人窒息。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沉稳的断喝传来。

  人群分开,只见一位身高八尺,面如重枣,留着一部飘逸长髯的魁伟官差排众而出。

  他一把扶起几近瘫软的农妇,又挡在何涛身前,正是新上任的三都缉捕使臣,美髯公朱仝。

  他原为郓城县马兵都头,因何涛征讨梁山失利,被府尹调来顶替其职。

  何涛见到朱仝,眼中最后一点光彩也熄灭了。

  他默默地从湿透的怀中摸出几文铜钱,轻轻放在面摊桌上,朝着摊主微微颔首,转身便走。

  背影佝偻,萧索得如同一条无家可归的老狗。

  朱仝心中不忍,快步跟上劝道:“何兄,世事无常,非你之过,还需想开些。”

  何涛却只是摇头,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风箱:“朱都头不必宽慰,皆是何涛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朱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声,也不知该如何再劝。

  他知道何涛此前为了公务征讨梁山,无缘得见老娘最后一面,害得老人家走都不安生。

  如今他公务惨败,脸刺金印,官身被革,落得个不忠不义,不孝不仁的下场。

  朱仝劝散了围观的百姓,继续巡街,行至街角,忽被一位书生打扮的文士拦下。

  文士声音温润,举止有礼:“敢问这位公差大哥,可知何涛家住在何处?”

  朱仝闻声转头,正要作答,却见那文士在看清他面容的瞬间,如遭雷击,竟脱口惊呼。

  “二……二弟?!”

  朱仝一愣,抚须的手顿在半空,面露疑惑:“这位先生怕是认错人了?在下朱仝,并非你的二弟。”

  文士闻言,眼神骤然一暗,方才瞬间爆发的神采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恍惚的失落。

  他勉强笑了笑,掩饰着失态:“是在下唐突了,阁下与我一位失散多年的结义兄弟……实在太过神似。”

  他再次拱手,声音已恢复平静:“多谢指路。”

  说完,那文士匆匆转身离去,背影竟显得有些仓促。

  朱仝伫立原地,望着那文士远去,只见其步履间竟似带着难言的怅惘。

  他手捋长髯,喃喃自语:“真是个怪人。”

  朱仝却不知,方才那失态的文士,正是刘备。

  而他那副酷似关羽的容貌,在一瞬间,恍然击穿了时空,让那位魂牵梦萦着桃园结义之情的仁主,险些泪洒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