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逢赌必输-《拜托,宁次他超爱的!》

  酒馆外的小巷。

  纲手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剧烈的干呕,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声响,沾着冷汗的金贴在脸颊旁。

  自来也半跪在她身侧,一手撑住纲手微微颤抖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拍着纲手的后背。

  片刻,干呕平息,纲手粗喘着,用袖口擦了擦嘴角。

  “你的酒品比我的还差呢,自来也的声音里透着一如既往的调侃,”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啊?”

  自来也说着,小心的扶着纲手的手臂,帮着纲手站起身。

  纲手的脚步有些虚浮,大半重量倚靠在自来也身上,搀扶着纲手,两人艰难的挪到不远处的长椅上。

  夕阳洒在长街上,落下一地金黄。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只有纲手略重的呼吸声。

  良久,靠在椅背上的纲手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晓……”

  纲手深吸一口气,眼神空洞的望向远处,“能够统帅那些家伙的人物,到底多强大根本无法猜测啊。”

  “而且,你这个笨蛋,还要专门跑到敌人眼前送死一样。”

  虽是抱怨的话,但话里的担忧却是难以掩饰的。

  “那么……差不多该出发了。”

  说着,自来也从长椅上起身,面朝夕阳的方向,留给纲手一个背影。

  椅子上的纲手,头垂得更低了,肩膀不自觉的微微垮塌,嘴唇紧抿着,显露出极力压抑的难过。

  “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自来也脚步猛地顿住,惊讶的转过身,目光直直的落在纲手低垂的头上。

  “如果连你也死了的话……我……”

  “你……”自来也喉头滚动一下,随即,夸张的笑着问道:“你会为我哭泣吗?”

  不等纲手回答,自来也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话语气问道:“不过,应该不会像断那个时候一样伤心吧?”

  开玩笑似的话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藏在自来也内心深处,多年来未曾说出口的告白。

  “笨蛋。”纲手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纲手也不知道怎么回应自来也,依旧没有和自来也对视,只是像多年以来一样,同样的回避。

  自来也见着纲手的反应,眼睛深处略过一丝了然和苦涩。

  本就没有想过非要纲手在这个时候给出答案,这次的潜入任务,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多几分牵挂,让自己走的没那么决绝。

  “那么,就用你最喜欢的赌博来赌一把吧。”

  自来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

  纲手闻声,抬眸看向自来也,琥珀色的眸子里尽是不忍与悲伤。

  她太了解自来也了,清楚自来也接下来会说什么。

  “你就赌我会死吧。”

  自来也说完,果然看见了纲手眼中的痛苦瞬间加深。心里一揪,迅速别开了目光,不敢再看纲手的眼睛。

  “反正你每次都会赌输。”

  “不过……当我活着回来的时候……”

  自来也转过身正对着纲手,脸上是少有的真正的严肃,眼神异常认真。

  自来也没说完后半句话,但是眼神流转之间,纲手读懂了自来也的意思。

  纲手的身体微不可察的一震。

  但是,仍旧是自来也先一步退缩,脸上重新换上了嬉笑的表情。

  “开玩笑,开玩笑的啦!”

  “我很感谢你。”像是岔开话题一般,自来也从怀里掏出一本小说,男人被甩了之后会变得坚强。

  自来也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信誓旦旦,“也就是说,男人要是没有一笑而过的气量的话,就不会是个男子汉了。”

  “要能做到把这些事当做灵感才行。”

  自来也补充道,像是在说服自己。

  “男人就必须要坚强吗?”纲手看着自来也故作洒脱的样子,忍不住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怜惜。

  “差不多吧,”自来也敛去眼中的落寞,嘴硬道:“ 而且幸福不应该是男人的追求。”

  “哼,耍什么帅啊。”纲手轻轻嗤笑一声,回敬道,明明没女人的话连被甩的资格都没有。

  “哈哈……说的也是啊。”自来也干笑两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相当默契的,两人再没提起关于表白,关于自来也即将要独自面对的危险任务。

  夕阳渐渐西垂,散在地上的光逐渐黯淡。

  “如果有什么情况,马上用蛤蟆联系我。”

  纲手看向自来也的背影,不放心的再次提醒,我会马上过去的。

  “别瞎操心了,”自来也背对着纲手,你不要离开村子,现在村子是围绕着你来运作的。

  “火影候补的话要多少有多少。”纲手反驳着自来也。

  然而自来也并没有接受纲手的这种说法:“不停的更换村长的话,村子会无法安定。”

  “村子里没有比你更适合当火影的人。”

  “不是有卡卡西吗?”

  “而且……”

  “不一样,他们都还差的远。”

  路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夕阳彻底消失在天边。

  “是时候了,我也该出发了。”

  自来也把立在长椅上的卷轴背在身后,朝向纲手做着最后的告别。

  “对了。”

  纲手不敢看自来也,担心这一眼就是最后的剪影。

  “最后我还要给你一个忠告,”自来也微微侧过头,余光小心的看向纲手,要小心根的人。

  “嗯,我明白。”

  “那就好。”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

  “再见。”自来也再没有回头,挥着手逐渐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直到那高大身影融入的黑暗不再泛起一丝涟漪,纲手紧绷的肩膀才骤然卸下力道。

  积蓄已久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冲出眼眶,顺着纲手紧抵的唇角,无声地滚落,一滴、又一滴,浸湿了胸前的长衫布料,染出一片深色。

  夜风吹过街头,拂过脸上残留的泪痕,也带走了最后一点残余的醉意。

  纲手感觉四肢百骸都散发着凉意。

  在冰冷的长椅上坐了不知多久,久到双腿都有些麻木。

  终于,纲手深吸一口气,双手撑住冰冷的椅面,用力,摇晃着站了起来。

  街灯下,纲手的身影显得孤单。

  没有向家的方向走,反而朝着街角一家亮着微末灯光的、即将关门的小店走去。

  赶在了店铺打烊之前买下了最后一张次日开奖的廉价彩票。

  胡乱编了一串数字,纲手紧紧的捏着这张彩票走出彩票站。

  逢赌必输,这一次,我同样希望自己不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