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步步为营-《沉浸式快穿》

  次日午后,古堡前厅的空气带着几分凝重。

  苏沅端坐主位,西爵立在她身侧,墨色短发梳理得整齐,狼耳早已收敛,只眼底偶尔闪过的翡翠绿流光,暗示着他的身份。

  厅中两侧的丝绒沙发上,坐着三位身着银灰色长袍的老者——正是血猎组织中主张中立避战的长老团成员。

  “伊朵亲王,多谢你特意派人相告。”为首的白发长老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疲惫,“安娜……艾拉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实在没想到她会走到这一步。”

  苏沅微微颔首,抬手示意伊莱:“带他们去地牢看看吧。”

  三人跟着伊莱穿过古堡长廊,抵达地牢时,刚靠近牢房便听见安娜的嘶吼声:“莱恩是对的!你们这些守旧派根本不懂!等他统一各族,你们都会后悔的!”

  旁边几个被俘的血猎也跟着附和,眼神狂热,完全听不进守卫的劝阻。

  白发长老看着铁栏后状若疯癫的安娜,浑浊的眼睛里泛起痛心:“艾拉,你醒醒!莱恩是在利用你!那些无辜的性命难道都是假的吗?”

  “那是必要的牺牲!”安娜猛地扑到栏前,指甲抠得栏杆发白,“长老,您以前教我要为族群大义献身,现在正是时候!”

  “我教你的大义是守护生灵,不是助纣为虐!”另一位长老气得浑身发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血猎的风骨?”

  可无论长老们如何劝说,安娜和那些血猎都像是被钉死了念头,满口都是莱恩描绘的“统一大业”,甚至对着昔日的恩师破口大骂。

  三位长老最终只能无奈地退出地牢,回到前厅时,脸色已彻底沉了下来。

  “是我们的过失。”白发长老对着苏沅深深躬身,语气里满是愧疚,“当初派艾拉潜伏,是希望她能监视莱恩的异动,却没料到她会被蛊惑叛变,还连累了这么多年轻后辈……”

  “长老不必自责。”苏沅的声音平静无波,“莱恩的野心藏得极深,又擅长用花言巧语迷惑人心,失足并非你们之过。”

  “话虽如此,可终究是我们识人不清。”白发长老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此次之后,血猎组织会彻底退回中立地带,不再参与血族任何派系的争斗,我们会带这些孩子回去,好好清算莱恩的罪行,也好好反省自身。”

  西爵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缓和:“长老们明事理,莱恩的目标从来不止血族,若他真的掌控大权,血猎组织也难独善其身,此次你们能认清他的真面目,也算及时。”

  白发长老点头,对苏沅拱手道:“多谢殿下此次手下留情,还特意通知我们前来,这些孩子……我们就先带走了。”

  苏沅示意伊莱安排人手交接:“去吧,若需要莱恩与安娜勾结的证据,古堡随时可以提供。”

  看着血猎长老们带着被捆缚的安娜等人离去,西爵才转向苏沅,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这下,莱恩又少了血猎这层助力。”

  “不止。”苏沅眼底闪过锐利的光,“血猎退出争斗,等于断了莱恩借第三方势力施压议会的可能,接下来他就只能独自面对我们了。”

  前厅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下,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西爵看着苏沅嘴角的浅笑,心底一片安定。

  那些潜藏的阴谋、暗涌的争斗,都在他们的步步为营中逐渐瓦解。

  莱恩的书房里,名贵的血木书桌被生生劈成两半,木屑飞溅中,他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地上碎裂的信纸。

  那是手下传来的消息,安娜被俘、血猎倒向中立、连他安插的眼线也尽数暴露。

  “一群废物!全是废物!”他嘶吼着掀翻手边的水晶瓶,猩红的血酿泼洒在地毯上,像极了凝固的血迹。

  指尖攥着信纸的边缘,几乎要将纸张捏碎,脑海里全是安娜以往柔情蜜意的模样,心口的怒火与慌乱交织成狂乱的风暴。

  “殿下,血猎组织已经带着俘虏启程返回总部,沿途布防严密,我们……”心腹低着头,声音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

  “严密?再严密也要抢回来!”莱恩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眸里满是疯狂,“安娜不能有事!她是我的人,谁敢动她试试!”

  他快步走到沙盘前,指尖划过代表血猎总部的标记,呼吸急促得几乎要喘不过气。

  安娜是他精心挑选的棋子,更是他沉沦的慰藉,她的痴迷与顺从是他掌控欲的最好滋养。

  可如今,这枚最合心意的棋子不仅成了阶下囚,还可能泄露他与血猎勾结的全部秘密。

  “传我的命令。”莱恩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带着阴狠的决绝,“让亲卫队全员出动,在血猎返程的‘迷雾峡谷’设伏,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把安娜带回来!活要见人,死……”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死也要把她的尸体抢回来,绝不能让她落在血猎组织手里!”

  心腹脸色骤变:“殿下,迷雾峡谷是血猎的必经之路,可那里地势险要,且血猎长老团亲自押送,我们的亲卫队未必……”

  “没有未必!”莱恩一脚踹在沙盘上,银色小旗散落一地,“我养他们不是吃白饭的!带上我珍藏的蚀骨银箭,就算拼光亲卫队也要把安娜带回来!”

  他太清楚血猎长老团的手段,安娜知道的秘密太多,一旦被严刑逼供,他私吞资源、挑动战争、勾结血猎的所有罪行都会曝光。

  到那时,别说统一各族,他连自己的领地都保不住,只会落得比瓦勒留更惨的下场。

  更何况,一想到安娜可能在牢里受折磨,他心底那点扭曲的“爱意”便翻涌得更烈。

  他走到墙边,取下挂着的黑色斗篷,指尖抚过上面的暗纹,眼底闪过疯狂的光芒:“备马,我要亲自去。”

  “殿下!您万金之躯,怎能亲涉险境……”

  “闭嘴!”莱恩厉声打断,猩红的眼眸里没有半分退让,“安娜只能由我来救!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心腹不敢再劝,只能慌忙退下去安排。

  书房里只剩下莱恩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黑森林的方向,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掌心的旧疤。

  那是年轻时与血猎缠斗留下的伤痕,如今却要为了一个血猎女人,再次踏入险境。

  可他别无选择。

  安娜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死穴,他必须救她,哪怕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夜色渐深,莱恩带着精锐暗卫悄然出了城堡,马蹄声隐没在黑森林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