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睡觉中,勿扰。-《被赶出家门后,在天灾战乱中求生》

  “如何?”宋钰问,“宋成勉眼下是何情况?”

  魏止戈就知道她会好奇。

  他之前听宋钰说过宋家的情况,也了解到了这宋成勉便是宋钰的堂兄。

  是以,还帮忙推波助澜了一番,

  “你那宋家大伯一家入京之后,得了沈家的照拂,这才在京中落脚。

  后来还得了这京兆府录事一职。”

  魏止戈说着问宋钰,“你可知京兆府录事一职,在衙门做哪些事情?”

  宋钰摇头。

  她一听这官职便是一个头两个大,更别提什么是干嘛的。

  魏止戈道:“这录事做的是记录公文,档案归官,会议记录核对账目的文事。

  甚至还会涉及户籍与司法文书的登记及纠察。

  “这宋成勉也颇会钻空子,才任职不足一年,便已经能瞒着上面在登记赋税、物资时做手脚,中饱私囊。

  甚至为豪强篡改户籍,土地文书从中获利。”

  “这还不够,他甚至还带着不少私交甚好的捕快,收受犯人贿赂,行李代桃僵之事。

  只是这银钱到手的快,出手的更快。

  几乎转头就进了京中各大赌场。”

  “原本,这官场本就藏污纳垢,多一只蠹虫也不显什么。

  而且,他做的隐蔽,且都是外地人的生意,倒也不曾暴露。

  偏偏落在了宋成易手中。”

  “他将宋成勉中饱私囊的证据递给了其上司。

  拿到证据的那位,也没急着将事情捅破,反而反过来勒索众人。

  只有补足账面上的亏空,并将所有非法所得,尽数上缴,如此才肯罢休。

  也正因此,宋成勉及他那群赌棍兄弟们,急不可耐的四处想法子弄钱。”

  “你今日在赌场见到的那位袁良,便是其一。”

  “6啊。”宋钰一脸惊讶,“这小子很有做贪官的天赋嘛。”

  也怪不得宋成易让他不必在意大房,原来是已经有了法子整治。

  宋钰越发觉得这个亲兄长,是个不错的。

  魏止戈见她一副挺热闹的表情,嘱咐道:

  “虽说你们之前断了亲缘,但这血脉之连却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若是刀悬于顶,也不知道会不会去你那边闹上一闹。”

  宋钰摇头,“不会的,他不敢。”

  魏止戈嘴角不由得上扬,“好歹注意下,这急了眼的兔子也是要咬人的。

  他攀搏沈家不成,必然是要想法子求个活路的。

  听闻你那大伯已经眼瞎腿残,若是他吊在你那景园门外,你又怎当不知?”

  宋钰想了想,若是换做他那大伯娘,还当真有可能。

  “成,我知道了。”

  船已至岸边。

  魏止戈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街道,“我送你回去。”

  宋钰刚要开口,魏止戈道:“别说不用,走吧。”

  宋钰闭嘴,两人这才向景园而去。

  夜场散尽,早市未开。

  街头人迹罕至,这盛京城也难得的清静。

  宋钰困意过了,回头看了一眼魏止戈,又看了一眼。

  “想问什么?”

  魏止戈觉得好笑,这小丫头,不说话,硬是把所有的好奇都藏在了眼睛里。

  生怕他不问,看不见一般。

  宋钰左右看了一眼,见街中无人,这才向魏止戈靠近了些,小声道:

  “我去垂虹山庄的时候见到了皇帝。

  这人看起来身子骨还行啊,也不像是垂垂暮年,行将就木的样子。

  他不死,你们争也争不到什么吧?”

  魏止戈看她一眼,“皇帝沉迷丹道,身中丹毒已深。”

  宋钰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在眼眶里溜了一圈儿,最后垂定。

  啧啧两声,再没了下文。

  魏止戈却又补了一句,“他的寿数,不足一栽。”

  ……

  第二日一早。

  闷雷滚滚,天边乌云大作。

  一早的烈日都被裹的不知去处。

  宋钰才刚刚睡下,便听到了敲门声。

  宋钰顶着一脑门子烦躁,开了竹影居的大门,看着外面的金钏儿。

  她指了指挂在门外的牌子,

  “睡觉中,勿扰。”

  “没看到?”

  金钏儿急道:“姑娘,您快去看看吧。”

  宋钰心头一顿,心道难不成魏止戈那乌鸦嘴当真应验了?

  宋远升当真挂在了外面?

  她往外张头看了一眼,只是到底隔的太远,看不到什么,“怎么?死了没?”

  “啊?”金钏儿满头问号,“姑娘,您说什么啊?”

  宋钰蹙眉,“没吊着个人?那你来敲门干嘛?”

  金钏儿只以为是宋钰睡癔症了。

  赶忙道:“是军器监的,这次来了不只一人。

  是一群人!

  都在景园等着求见您呢。”

  “啊?”

  这下轮到宋钰满头问号了。

  她晃了晃头,后退一步。

  双手抓着木门对金钏儿道:

  “除非死了人,不!除非景园里的人有性命危胁。

  不然,别来叫我!”

  说罢,指了指旁边的牌子,“你宣扬出去,就说你家郡君一夜都在琢磨这军械之事。

  天亮才歇。”

  金钏儿这才注意到,宋钰看起来颇为疲惫,一双眼睛一直半眯着。

  “那姑娘……”好生歇息……

  金钏儿话还没说完,眼前的门已经关上了。

  她顿了一下,转身向外走去。

  ……

  门外,军器监录事陈禄,以及制造司掌事刘炳,带着一群军器监的同僚,站在门外。

  众人皆是穿着官服,一眼看来颇为壮观,引得来往的路人围观。

  杨老头站在大门处,门檐下,岳翎正带着几个景园的护卫,拦在门前不许众人前进一步。

  “我说,你们也不能如此行事。

  这郡君是我军器监的监事,我等来求见,你们怎么能拦着不让人进呢?”

  陈禄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岳翎。

  岳翎确是一言不发,只是但凡谁敢上前一步,那手中的长刀便要出鞘。

  硬是吓得这些个官员,没一个敢上前的。

  刘炳气的胸腔起伏,面红耳赤,他指着景园的大门,喊道:

  “你瞧瞧,你瞧瞧!

  这还拿腔作调上了,这皇后娘娘高看才给她的官职。

  得了官职不去上衙坐吃空饷便罢了!

  这一日工没有作下,竟还向娘娘求了,连衙门也不去了。

  我们这等军器监的同僚,整日里累生累死,反倒是人家。

  这在家中一坐,同僚出的改良方案,反而成了她的功劳了。

  宋大人!

  郡君!

  你这等行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咔——”

  刘炳正大声吆喝,突然一声惊雷平地炸响。

  吓得周遭人尽是一个哆嗦。

  刘炳也愣了,紧接着便有周遭行人大喊:

  “下雨了!下雨了!”

  豆大的雨点儿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刘炳那刚涌上头的气势还没发出来。

  就被这骤然而下的雨势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