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重返战场-《鬼灭之刃:月华蝶羽》

  左腿传来的剧痛如同毒蛇噬咬,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神经,让朔夜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迟滞。他看着如同失控火车般再次猛冲而来的鏖狱丸,那庞大的阴影几乎要将他吞噬。

  ‘好痛……腿快要支撑不住了……’ 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身体因为疼痛和极致的压力而微微颤抖。‘这是……面对死亡时的恐惧吗?’

  不!

  一个更加响亮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开,如同惊雷般驱散了所有的动摇与软弱!

  ‘我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父母的音容笑貌在眼前闪过,那份血海深仇尚未得报!

  香奈惠姐姐温柔却坚定的身影浮现,她的牺牲绝不能白费!上弦之贰童磨那令人作呕的笑容………所有这些未尽的誓言,未斩的仇敌,如同熊熊烈焰,瞬间点燃了他即将枯竭的意志!

  “我……一定不会倒在这里!!!”

  朔夜发出一声仿佛要撕裂喉咙的震天怒吼,那声音中蕴含的不屈与决绝,甚至压过了鏖狱丸的咆哮!

  他无视了腿上撕裂般的剧痛,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都灌注于双腿和持刀的手臂之中!羽织猎猎作响,他竟拖着一条血淋淋的伤腿,主动向着那不可一世的庞然鬼物,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

  鏖狱丸看着如同飞蛾扑火般冲向自己的朔夜,脸上露出了残忍而轻蔑的冷笑:“垂死挣扎!你的努力……都是徒劳罢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方被自己撕碎的场景,尖锐的声音带着戏谑,“你以为那三个像老鼠一样逃窜的小鬼能跑多远?等我吃了你……我再把他们一个个抓回来,慢慢折磨,听着他们的惨叫,再把他们的骨头一根根嚼碎……想必味道一定很不错吧?哈哈哈!”

  “等你吃了你…我再去把他抓回来,折磨致死后慢慢品尝……”

  这熟悉至极的、充满恶毒与玩弄意味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击穿了朔夜的心防!尘封在记忆最深处、他最不愿回想起的那个血腥夜晚,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涌现!

  冰冷的月光,猩红的血迹,母亲最后那声撕心裂肺的“快跑”,以及那只鬼抓着母亲残破身躯时,发出的、与此刻鏖狱丸如出一辙的狞笑和话语……

  无尽的悲痛、刻骨的仇恨、以及对自身弱小的极致愤怒,在这一刻彻底吞噬了朔夜的理智!

  “闭——嘴——!!!” 朔夜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发出了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凄厉欲绝,“你这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把你碎尸万段!!!”

  “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宫!!”

  极致的情绪催生出极致的力量!他体内的能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奔涌,甚至暂时压制了腿部的剧痛!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燃烧着冰冷月华的复仇之箭,将速度提升到了超越自身极限的程度,日轮刀直指鏖狱丸的脖颈!这一击,蕴含了他所有的恨意与杀意,一往无前!

  鏖狱丸看着状若疯魔、速度竟比之前更胜一筹的朔夜,黄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更深的残忍取代。

  “来得好!自己送上门来!” 他狂笑着,挥舞着那对弯刃,准备像之前那样,用绝对的力量将这烦人的苍蝇连同他的刀一起劈碎!

  然而——

  就在朔夜的刀锋即将与弯刃碰撞的前一刹那!

  “水之呼吸!贰之型!水车!!”

  一道湛蓝色的圆形斩击,如同清澈的溪流骤然化作狂暴的旋涡,带着一往无前的旋转之力,自斜刺里猛然撞上了鏖狱丸刚刚抬起的右臂弯刃!

  铛!!

  巨大的撞击力让鏖狱丸右臂一麻!

  几乎在同一时间!

  “兽之呼吸!肆之牙!碎裂斩!!”

  另一侧,伴随着野性的咆哮,两把锯齿状的双刀带着撕裂一切的狂猛气势,如同饿虎扑食,狠狠斩击在鏖狱丸的左臂弯刃之上!

  锵!!!

  火星四溅!伊之助那蛮不讲理的力量,硬生生将鏖狱丸的左臂也压制了下去!

  是炭治郎和伊之助!

  他们不知何时已然折返,脸上带着决绝与无畏,在最关键的时刻,如同神兵天降,用他们伤痕累累的身躯和刀刃,为朔夜创造了这千载难逢的绝杀机会!

  “什么?!你们这两只该死的臭虫!!” 鏖狱丸惊怒交加,他完全没料到这两个本该逃之夭夭的小鬼竟然敢回来,还精准地干扰了他的防御!

  双手被暂时压制,中门大开!

  朔夜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剧震,但他那凝聚了全部力量与意志的“暗月·宵之宫”已然无法收回,也绝不能收回!

  刀光如冷电,带着朔夜滔天的恨意与决绝,精准无比地切入!

  噗嗤——!!!

  利刃割裂肉体的闷响令人心悸!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触及鏖狱丸脖颈的最后一瞬,因为双手被压制而产生的惊愕与本能,让鏖狱丸的上半身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猛地向后一仰!

  终究……还是慢了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冰冷的月华刀刃,没能如愿斩断鬼首,而是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狠狠地切开了鏖狱丸的大半个腹部!几乎将他拦腰斩断!黑血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内脏碎片清晰可见!

  “呃啊啊啊啊——!!!” 鏖狱丸发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嚎,巨大的创伤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向后轰然倒去,重重砸在废墟之上,激起漫天烟尘!

  朔夜保持着斩击后的姿势,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左腿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爆发而血流如注。

  他看着并未被斩首,但已然遭受重创的鏖狱丸,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宣泄般的快意与仍未熄灭的杀意。

  炭治郎和伊之助也迅速后撤,与朔夜呈三角之势,将倒地挣扎的鏖狱丸围在中央。三双眼睛,燃烧着同样的火焰,死死锁定着他们的敌人。

  伊之助敏锐地注意到了朔夜左腿上那道深可见骨、血流不止的伤口,野猪头套下的眉头拧紧,粗声喊道:“喂!权八郎!你先给他把伤口扎紧!别让他流血过多死掉了!本大爷去把那只鬼的头砍下来当球踢!看他现在这副样子,肯定没力气反抗了!”

  说着,伊之助握紧双刀,就要冲向那片掩埋着鏖狱丸的废墟,准备给予最后的致命一击。

  “伊之助!别过去!快离开那里!” 朔夜像是察觉到什么,强忍着剧痛,猛地抬头,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

  伊之助对朔夜有着近乎本能的信任,闻言毫不犹豫,双脚猛地蹬地,向后急跃!

  几乎就在他跳开的同一瞬间——

  轰!!!!

  那堆废墟猛然炸开!并非物理的爆炸,而是高度压缩的空气瞬间释放形成的恐怖冲击!碎石瓦砾如同炮弹般向四周激射,原地留下一个巨大的凹坑!

  而原本应该躺在废墟中重伤垂死的鏖狱丸,竟借着这股自残般的爆炸冲击力,如同被无形巨手抛出,向后倒飞了数十米远,重重摔落在地!他腹部的恐怖伤口处肉芽疯狂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连错位的脊椎都被他用手“咔嚓”一声硬生生掰回原位!

  他摇晃着站起身,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黑血,尖锐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悸与滔天的怨毒:“咳咳……差点……差点就被你们这些该死的虫子斩首了呢……真是可恶啊……还好……还好最后关头用血鬼术将自己震飞了……不然……”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三人,最终定格在朔夜身上,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朔夜顾不上理会鏖狱丸,他接过炭治郎匆忙递来的绷带,快速而用力地在左腿的伤口上缠绕了几圈,暂时止住了汹涌的流血。

  他抬起头,看向炭治郎,语气中带着责备,更多的却是担忧与后怕:“炭治郎!我不是让你们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吗!为什么又回来了?!太危险了!”

  炭治郎脸上带着愧疚,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对不起,朔夜先生……我们只是……不能……”

  “我们回来帮你你还不乐意吗?!” 伊之助抢先一步,梗着脖子,冲着朔夜大声吼道,声音里充满了不服气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死在这里怎么办啊!万一你死了,谁来教本大爷更厉害的剑术?!谁来照顾蝴蝶小姐?!还有……凭什么你可以为了我们去死,我们就不行?!少在那里啰嗦了!要打就一起打!”

  这番粗鲁直白、甚至有些蛮不讲理的话语,却像一道暖流,猛地撞入了朔夜的心房。

  他怔住了,看着伊之助那双透过野猪头套依旧能感受到炽热的眼睛,看着炭治郎那虽然害怕却绝不退缩的神情……一直以来,他都以保护者的身份自居,将这群少年护在身后,认为他们还不够强大,需要他的庇护。

  可此刻,他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与自己、与炼狱先生、与所有柱一样的担当!他们不再是需要被时刻呵护的雏鸟,而是渴望翱翔、愿意并肩作战的雄鹰!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朔夜心中涌动——有无奈,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后继有人”的欣慰与温暖。这些他视若子侄的后辈,真的长大了。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再坚持让他们离开已不现实,而且……或许他们也确实拥有了参与这场战斗的资格与觉悟。他脸上的严厉渐渐化开,最终化作一声带着沉重与托付的叹息:

  “……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要死。”

  炭治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得到了最高的认可,他用力点头:“是!朔夜先生!我们一定会小心的!”

  伊之助也哼了一声,但握刀的手更加用力,战意昂扬:“那还说啥废话!一起上吧!把这丑八怪砍成碎片!”

  就在这时,对面伤势恢复大半的鏖狱丸发出了尖锐而充满恶意的笑声,打断了这短暂的温情:“真是感人至深的情谊啊……哼哼哼……那么,为了不让你们遗憾……” 他周身的鬼气再次沸腾起来,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阴冷。

  “就全都留在这里,成为我重返上弦的踏脚石吧!”

  战斗的气氛,因为三位猎鬼人共同的决心,而变得更加凝重,也更加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