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生去担的债-《官途:青云志》

  (文前提示:针对天穹的调查,因过审问题,有些情节不能展开,只能删掉大部分过程,只保留结果,希望谅解。后续会继续展开新的更丰富精彩的内容,常委副县长不是路远仕途的终点,他很快就会升官了。哈哈!还有苏晓棠林静的故事也会因为新增加的竞争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

  ……

  清溪县政府小会议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姜卫国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松了松领带,声音压得极低:路远,你父亲的事...很复杂。

  我只问一次,路远目光如刀,

  二十年前天穹项目泄密,我父亲是被冤枉的,对吗?

  姜卫国的眼神飘向窗外,沉默良久才开口

  当年项目组确实出了内鬼,但不是你父亲。真正的泄密者是...

  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

  是周勇康的弟弟周勇健,当时在国安系统任职。

  路远瞳孔微缩。周勇康——正是赵东升姨父死后赵家的小老太太(续弦,40多岁,比赵家主小了近40岁。后文还会出现。)秘密联系的那个人,即将上任的省政法委书记。

  证据呢?

  你父亲手里有。

  姜卫国苦笑,

  他当年私下调查,掌握了关键证据。但上面有人压着,为了保他性命,老领导们才安排他主动辞职

  路远想起父亲书架上那排从不让人碰的旧档案盒,心中了然。

  他话锋一转,

  三年前矿难瞒报,你女婿拿了多少?

  姜卫国像被抽了一鞭子,

  两...两百万。但钱已经退回去了!路远,我可以帮你对付周勇康,他在省里经营多年,根深蒂固...

  不需要。

  路远站起身,

  中央专案组下周进驻,你唯一能做的是如实交代。至于你女婿...

  他拉开会议室的门,

  他主动上交非法所得,司法机关量刑时会考虑的。

  门外,张卫国正等着他,县长,林处长电话,说找到路教授留下的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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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路远站在邻县老家父母家的书房里。

  夕阳透过纱窗,在那些泛黄的笔记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静指着其中一个标记着1983的牛皮纸袋

  在这里面。咱爸,一直锁在保险箱里。

  路远小心地取出里面的文件,

  那是一份手写的调查报告,详细记录了天穹项目核心参数如何通过周勇健泄露给境外势力的全过程,附有录音带转录文本和照片证据。

  报告末尾,父亲的签名力透纸背。

  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路远喃喃自语。

  时机未到。身后突然传来父亲路老师(县小学教导主任,原来的大教授)的声音。

  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白发在夕阳中泛着银光,

  周家势力太大,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但现在...

  他看向儿媳隆起的腹部,露出微笑,是时候了。

  路远握紧那份沉甸甸的报告,

  爸,我会让真相大白。

  去吧。

  路教授拍拍儿子的肩,

  记住,清溪的天要晴,就不能只打雷不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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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后,省委礼堂。

  中央专案组通报会的横幅下,周勇康被当众带走。

  同一天,服刑中的赵东升因发现新的犯罪证据,以故意杀人、洗钱等七项罪名被判处死刑;其姨父(赵家家主赵老爷子)因死亡,不起诉;赵家相关人员也分别受到党纪国法的严肃处理。

  姜卫国因严重违纪被双开,女婿依法追究刑事责任;李国华因有重大立功表现,判处无期徒刑!

  又一个月后,清溪县人大常委会全票通过路远代县长提名。

  同一天,林静在省教育厅的汇报获得通过,黑石乡教育改革方案将在全省推广。

  秋日的阳光洒在清溪县政府大楼前,路远望着广场上嬉戏的孩童和悠闲的老人,耳边是张卫国的汇报声,

  ...茶厂新设备安装完毕,下周试生产。北部山区公路复工,民工工资全部结清...

  手机震动,是林静发来的B超照片——他们的孩子健康活泼,预产期在明年春天。

  省儿童医院银杏叶泛黄的时候,小宝终于摘掉了ECMO。

  孩子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但指尖已经能笨拙地捏住路远递来的彩色积木。

  恢复得比预期好。

  主治医生摘下听诊器,

  不过需要长期康复训练,最好在安静环境生活。

  路远看向窗边的苏晓棠。

  三个月来,这个经历了孩子重病,母亲病亡,生理和心理各种有形无形的打压,让这个曾经丰润的女人瘦脱了形,鬓角竟有了星星点点的白。

  她正小心翼翼地叠着小宝的病号服,手指在布料上反复摩挲,像是确认这一切不是梦境。

  晓棠。

  路远轻声唤她,

  有个安排...

  …

  七天后,邻县第三小学新来了位音乐老师。

  据说是别的县调来的,带着个身体不太好的儿子,借住在退休老教师路教授家。

  老街坊们都说,那孩子眉眼活脱脱像路家孙子——不过路师母解释,是她娘家侄女的孩子。

  这样最好。

  路远母亲将小宝的康复训练计划贴在书房墙上,转头对儿子说,

  你爸当年教过的学生,现在有不少在教育局。没人会多问。

  苏晓棠在厨房煲汤,蒸汽模糊了她的侧脸。

  自从来路家,她再没叫过路远,只是沉默地照顾二老,教小宝喊爷爷奶奶。

  偶尔路远周末来看孩子,她会提前烧好他爱吃的红烧鲫鱼,然后借口带小宝散步躲出去两小时。

  她心里有愧。

  路远父亲在阳台上低声说,

  总觉得自己和孩子是你的污点。

  路远望着楼下苏晓棠带着孩子的身影。

  秋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印在老旧的水泥路上。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清溪镇初遇时,那个穿着碎花裙在希望小学教孩子们唱歌的年轻老师。

  不是污点。

  路远说,

  是债。

  路父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

  政治债最难还。现在李国华倒了,赵家垮了,但你这辈子都得记住——

  他指了指窗外正和妈妈一起吹泡泡的小宝,

  有些选择,是要用一生去担的。

  窗外传来小宝的笑声,苏晓棠正举着恐龙泡泡机逗他,阳光照在大大的气泡上,留下变幻的七彩绚烂的光影。

  路远的手机亮起。

  林静发来最新体检报告,胎儿各项指标正常。

  路远将手机放回口袋。

  他知道,或许在未来某日,这段往昔将为政敌所揭露,化作攻讦他的利器,将所有美好如这泡影般刺破。

  但此刻,他只想让这缕阳光多停留一会儿——

  照在康复中的孩子身上,

  照在终于敢露出笑意的女人脸上,

  照在这个无法宣之于口却真实存在的,小小的家。

  路远仰起头,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阴霾。

  新的一切即将开始,前方是坦途还是荆棘,路远都将义无反顾踏上这新的征途。

  官之途,路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