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首炮轰鸣,震慑敌胆。-《我穿越到山西抗日》

  团部作战室里,那盏陪伴我们度过无数不眠之夜的煤油灯,又一次在深夜里跳动着昏黄的光焰。墙壁上,一张用缴获的日军地图拼接、又由侦察兵和地下同志反复核实补全的 regional 地形图,几乎占满了整面土墙。上面,代表着敌我势力范围的红蓝箭头和标记犬牙交错,而在独立团活动区域的边缘,几个用醒目的蓝色“×”标注的日军碉堡群,像几根毒刺,深深扎在我们的肉里,也扎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上。

  柳条沟战斗留下的隐痛,并未随着时间完全消散。那份长长的伤亡名单,那些倒在火力封锁线上的年轻身影,是悬在我们头顶的警钟,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傅水恒团长背对着我们,双手撑在铺着地图的旧木桌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地图上那几个蓝色的“×”上——黑石峪、马家集、三岔口。这三个据点,像三角形的三个支点,扼守着进出山区的一片富庶产粮区的咽喉要道。日军依托这几个由钢筋混凝土加固、配备重机枪、甚至配有掷弹筒和少量迫击炮的碉堡群,不仅切断了我们与平原区根据地的联系,更以此为依托,频繁出动扫荡,烧杀抢掠,气焰极为嚣张。

  “狗日的‘钉子户’!”傅水恒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油灯火苗剧烈晃动,墙上的人影也随之张牙舞爪起来,“黑石峪、马家集、三岔口!老子看着它们,饭都吃不香!拔掉!必须给老子拔掉!”

  他转过身,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是一种被压抑了太久、亟待宣泄的怒火和憋屈。“以前咱们是没辙,只能绕着走,看着乡亲们遭殃,看着运输队被卡脖子!现在……”他的目光越过傅团长的肩膀,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野性的渴望,“参谋长,咱们的‘家当’,能拉出来遛遛了吗?战士们练了这么久,该见见真章了!”

  政委傅必元坐在桌旁的长条凳上,手里捏着一份刚刚由敌工部门送来的情报汇总,上面详细记录了近期这三个据点的日军活动规律、兵力配置(每个据点驻守日军一个小队,伪军一个排左右,配备重机枪至少两挺,另有掷弹筒等火器),以及周边地形的最新侦察结果。他看得仔细,眉头微蹙,沉稳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紧抿的嘴角透露着他内心的凝重。

  听到傅水恒的话,傅必元缓缓抬起头,将情报汇总轻轻放在桌上,目光先与傅水恒对视一眼,然后转向我,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老傅的心情,我理解。这三个据点,确实是我们心腹之患,拔除它们,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意义都极其重大。”他顿了顿,话锋微转,“但是,参谋长,我们这支‘秘密武器’,是咱们独立团,乃至整个军区的宝贝疙瘩。首战,必须慎之又慎!既要达到锻炼部队、检验装备、震慑敌人的目的,更要确保万无一失!首战用我,用我必胜!这关系到部队的士气和未来的发展,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压力,瞬间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我站在地图前,感受着团长灼热的目光和政委审慎的探询。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酝酿已久的期待和强烈的自信。过去几个月,在野狼峪那个与世隔绝的山谷里,我和那些精心挑选出来的战士们,付出了多少汗水,克服了多少困难,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从最初面对复杂装备的手足无措,到如今能够较为熟练地进行协同操作;从看不懂射表、算不清弹道,到如今能够进行基本的诸元计算和修正;从对牵引车望而生畏,到如今能够平稳地在复杂地形上机动……这支初生的炮兵力量,就像一只雏鹰,已经初步长成了硬翎,渴望振翅高飞,搏击风雨。

  “团长,政委,”我向前一步,声音沉稳而清晰,手指点向地图上的三个蓝色“×”,“我的意见是,打!而且,就拿这三个碍眼的钉子开刀!”

  我拿起靠在墙边的一根细木棍,充当教鞭,开始阐述我的作战构想。

  “首战目标,不宜贪多求大,但也要打出气势,打出我们的技术特点。我的计划是,采取‘小群多路,精确拔点,速战速决’的战术。”木棍先点在最靠外的“黑石峪”据点上,“第一阶段,先打黑石峪!这个据点位置相对孤立,距离另外两个据点支援距离较远,且其侧后方有一片丘陵地带,便于我炮兵阵地隐蔽开设,射界良好。”

  “我们可以出动一个炮兵连,四门火炮,前出至预设阵地。同时,派出精锐步兵一个连,负责外围警戒、清除障碍,并在炮火准备后,发起战术佯动,吸引敌注意力,并肃清可能残存的敌人。”

  “炮火准备,不求面积覆盖,追求精确摧毁!”我的语气加重,木棍重重地点在代表碉堡的符号上,“利用我们火炮的射程和精度优势,在敌人有效还击火力之外,进行定点清除。第一轮射击,就要确保敲掉它的主碉堡和暴露的重机枪火力点!”

  “第二阶段,”木棍移到中间的“马家集”,“打下黑石峪后,炮兵阵地迅速转移,向马家集方向机动。此时,马家集的敌人必然惊慌,可能收缩固守,也可能向黑石峪方向派出侦察或增援。我们要利用其混乱,在其判断出我炮兵位置之前,迅速完成对马家集的火力急袭!同样,精确打击,摧毁核心工事!”

  “最后,解决三岔口。”木棍指向最后一个据点,“连失两处据点,三岔口的敌人已成惊弓之鸟,要么固守待援,要么可能弃点逃跑。无论其作何选择,我炮兵均可视情况,或进行压制射击,掩护步兵攻坚,或对其撤退路线进行火力封锁!最终,全歼或击溃该点之敌!”

  我放下木棍,目光扫过傅水恒和傅必元:“整个作战过程,力求快速,计划在一天之内完成。充分发挥我炮兵的机动性和火力突然性,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我们的火炮射程远、威力大,可以在相对安全的距离上发言,这是他们绝对想不到的!这,就是‘降维打击’!”

  傅水恒听得两眼放光,呼吸都急促起来,拳头握得咯咯响:“好!就这么干!一环扣一环,让他狗日的首尾不能相顾!打他个晕头转向!”

  傅必元没有立刻表态,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仔细看着我刚才指点过的路线和位置,沉思了片刻,问道:“炮兵阵地的选择和转移路线,安全如何保证?步兵与炮兵的协同,信号如何规定?弹药补给,特别是炮弹的供应,能否跟上连续作战的强度?还有,最关键的是,如何确保攻击的突然性?敌人不是木头,我们大规模调动部队和火炮,很难完全瞒过他们的耳目。”

  “政委考虑得周全。”我早有准备,从容应答,“阵地和路线,我亲自带侦察兵反复勘测过,选择了多条隐蔽路线和预备阵地。协同信号,我们制定了简易可靠的灯光信号和骑兵通讯员接力方案。弹药补给,这次作战,每个炮位携带一个半基数的炮弹,随牵引车机动,确保供应。同时,在野狼峪留有预备弹药。”

  我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决断:“至于突然性……我们可以利用天气。根据我的观察和……一些特殊信息渠道判断,”我含糊地带过了系统提供的气象预报功能,“未来四十八小时内,尤其是凌晨到上午,战区将会有大雾天气。这将是绝佳的掩护!”

  “大雾?”傅水恒和傅必元同时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在这个缺乏精准天气预报的年代,能如此肯定地预判天气,无疑是极为惊人的。但他们都没有追问细节,长期的信任和之前“系统”带来的震撼,让他们选择了相信。

  傅必元最终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决断的神色:“好!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似乎都占了一点。参谋长,就按你的方案执行!团党委批准这次作战行动,代号……就叫‘拔钉’!”

  他看向傅水恒:“老傅,步兵的调配和佯动掩护,你来负责,一定要配合好炮兵兄弟的行动!”

  傅水恒重重点头:“放心!老子亲自带突击队上去!”

  傅必元又看向我:“参谋长,火炮营,就交给你了!记住,首战告捷,意义重大!”

  “是!保证完成任务!”我挺直胸膛,感觉一股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

  作战计划迅速细化,命令层层下达。独立团这部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而隐秘地运转起来。步兵部队开始进行战术佯动,向其他方向调动,迷惑敌人。后勤部门秘密准备着物资。而真正的利刃——火炮营,则在绝对的保密状态下,开始了战前最后的准备。

  野狼峪山谷,气氛凝重而亢奋。战士们已经知道了即将到来的任务,每个人的脸上都混合着紧张、兴奋和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没有人高声喧哗,所有的检查、准备都在沉默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炮手们最后一次擦拭着光洁的炮膛,检查着复杂的瞄准具和高低机、方向机,每一个螺丝,每一道刻线,都反复确认。弹药手们小心地将黄澄澄的炮弹从箱中取出,检查引信,核对批次,然后整齐地码放在炮位旁的临时弹药架上。牵引车驾驶员发动了引擎,低沉有力的轰鸣声在山谷间回荡,他们仔细检查着油路、电路和轮胎,确保这钢铁骡马能顺利地将大炮拉到指定位置。

  我穿梭在各个炮位和车辆之间,检查着每一个环节,解答着战士们最后的疑问,纠正着一些细微的操作瑕疵。我看到,曾经面对复杂公式愁眉苦脸的年轻战士,此刻眼神专注而坚定;曾经搬运炮弹气喘吁吁的壮汉,此刻动作沉稳有力。几个月的地狱式训练,已经将这群朴实的农家子弟,淬炼成了初步具备专业素养的炮兵战士。

  “营长,”一连长,一个原本是步兵排长、因为识字多被选调过来的精干汉子,跑到我面前,压低声音报告,“各炮检查完毕,弹药装车完毕,车辆状况良好,随时可以出发!”

  我看着他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拍了拍他的肩膀:“通知下去,抓紧时间休息,凌晨一点,准时出发!”

  “是!”

  夜色深沉,浓重的大雾如同预告的那样,如期而至,悄无声息地笼罩了山川原野。能见度迅速降低,几步之外便人影模糊。这对于我们的秘密机动,无疑是天赐的掩护。

  凌晨一点,野狼峪山谷口。没有动员,没有口号。傅水恒团长和傅必元政委亲自前来送行。他们看着在浓雾和夜色中若隐若现的钢铁巨兽和肃立的战士们,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朝他们点了点头,转身,手臂用力向前一挥。

  “出发!”

  低沉而克制的引擎轰鸣声再次响起。牵引车亮起了经过严密遮挡的小灯,如同萤火虫般,引导着庞大的炮车,一辆接一辆,缓缓驶出山谷,融入了浓得化不开的雾霭与黑暗之中。车轮碾过冻土,发出辘辘的声响,很快就被风声和雾气吸收。一支沉默的钢铁洪流,正向着预定的战场,悄然进发。

  我坐在头车的副驾驶位置上,感受着车身的颠簸,目光透过布满水汽的车窗,紧盯着外面模糊不清的道路。心,已经飞向了那片即将被炮火点燃的丘陵。

  拂晓前最黑暗的时刻,我们抵达了预定的第一发射阵地——位于黑石峪据点东北方向约三公里的一处背坡林地。这里林木稀疏,地势略高,既能遮蔽来自据点方向的视线,又拥有良好的射界。

  “各炮就位!构筑阵地!动作快!”我跳下车,压低声音下达命令。

  战士们如同上紧了发条的钟表,立刻行动起来。没有人说话,只有急促而轻巧的脚步声、金属部件碰撞的轻微叮当声、铁锹铲入泥土的沙沙声。牵引车与火炮迅速脱钩,炮手们熟练地操纵着高低机和方向机,将炮口摇向预定的目标方向。驻锄被狠狠砸入冻土,固定着炮身。弹药手们将炮弹和发射药包从车上卸下,在炮位后方码放整齐。观测班带着炮队镜和通讯设备,迅速前出,寻找最佳的观测位置。

  整个过程,快而不乱,井然有序。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一个具备初步防护和隐蔽能力的炮兵阵地就已经构筑完毕。四门披着伪装网的火炮,如同潜伏在黎明前的巨兽,昂起了冰冷的炮管,指向雾气弥漫的远方。那里,黑石峪据点还在沉睡,只有几点微弱的灯火,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天色渐渐泛白,但雾气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更加浓重了。这虽然影响了观测,但也完美地掩盖了我们的行动和阵地。

  我抬起手腕,借着表盘上微弱的荧光,看着指针一点点走向预定攻击时间——六点整。

  阵地上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战士们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每一双眼睛都紧紧盯着我,等待着那石破天惊的命令。

  时间到!

  我深深吸了一口冰冷潮湿的空气,举起右手,然后猛地向下一挥!

  “目标,黑石峪主碉堡!一号装药!延期引信!”

  “表尺加 X,方向向右 Y!一发试射!放!”

  站在一号炮位侧后方的炮长,几乎在我“放”字出口的瞬间,狠狠拉动了火绳!

  “轰!!!”

  一声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巨响,猛地撕裂了黎明的寂静!炮口处喷出一道长达数米的炽烈火焰,瞬间照亮了周围弥漫的雾气,映红了战士们紧张而兴奋的脸庞!巨大的后坐力让沉重的炮身猛地向后一坐,激起地面的尘土。

  炮弹划破浓雾,带着死亡般的尖啸,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飞向远方的目标。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着。

  约莫几秒钟后——

  “轰隆!!!”

  一声远比炮弹出膛更沉闷、更巨大的爆炸声,从黑石峪方向隐隐传来!即使隔着浓雾和三公里的距离,依然能感受到脚下大地传来的轻微震动!

  “命中!直接命中主碉堡!”前方观测点通过简易通讯线路传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碉堡上半部分被掀开!冒起浓烟!”

  “干得漂亮!”我忍不住低吼一声,用力挥了一下拳头。首发射击,直接命中!这极大地鼓舞了所有人的信心!

  “全连注意!”我压下心中的激动,声音恢复了冷静,“效力射!三发急速射!覆盖敌前沿工事和火力点!放!”

  命令迅速传达到各炮。

  “轰!轰!轰!轰!”

  四门火炮次第轰鸣,巨大的声浪叠加在一起,如同滚雷般在山峦间回荡。炮口焰一次次闪现,将周围的雾气搅动得翻滚不定。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黑石峪据点,连续的爆炸声汇聚成一片,地动山摇!

  浓雾那边,火光不断闪现,黑色的烟柱混合着泥土、碎木和残肢断臂,腾空而起。日军据点里,惊慌失措的哨声、凄厉的日语叫喊声、杂乱的枪声,隐隐可闻,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我们的步兵突击连,趁着炮火制造的混乱和掩护,如同利刃般,从隐蔽处跃出,向据点发起了迅猛的突击。失去了坚固工事和有效火力支撑的日伪军,抵抗迅速土崩瓦解。

  炮击仅仅持续了不到五分钟。

  当最后一发炮弹的爆炸声余音散去,前方的枪声也渐渐稀疏下来。很快,通讯兵带来了步兵连长的报告:“黑石峪据点已攻克!守敌大部被歼,残部向马家集方向逃窜!我部正在肃清战场!”

  “好!”傅水恒团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炮兵阵地附近,他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远处仍在冒烟的黑石峪,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快意,“打得好!真他娘的过瘾!参谋长,赶紧的,下一步!趁热打铁,搞掉马家集!”

  “是!”我立刻转向已经开始收拢装备、准备转移的炮兵们,“各炮注意!迅速撤收!向二号阵地转移!快!”

  牵引车再次轰鸣起来,与火炮重新挂接。战士们动作麻利,拆除伪装,收拾器材。整个过程依旧迅速而有序。首战告捷,极大地提升了战士们的士气和信心,动作更加流畅有力。

  浓雾依旧是我们最好的掩护。庞大的炮兵车队,沿着预先侦察好的隐蔽路线,向着下一个目标——马家集侧翼的预设阵地疾驰而去。

  马家集的日军,显然已经听到了黑石峪方向传来的猛烈炮声和爆炸声。当我们抵达二号阵地,迅速展开时,通过望远镜可以观察到,马家集据点已经加强了警戒,碉堡的射击孔后面人影晃动,显然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他们或许猜测黑石峪遭到了攻击,但绝对想不到,毁灭性的炮火,会如此之快地降临到他们自己头上。

  “目标,马家集核心碉堡群!表尺 Z,方向向左 W!全连齐射!放!”

  没有试射,没有犹豫!凭借着对射表的精确计算和对方位的准确判定,四门火炮再次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轰轰轰轰——!”

  成群的炮弹呼啸着掠过天空,精准地砸在了马家集据点的核心区域!坚固的碉堡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颤抖、开裂、崩塌!土木结构的附属工事更是被直接掀上了天!浓烟和火光瞬间吞噬了整个据点!

  日军试图用仅有的迫击炮和掷弹筒进行还击,零星的炮弹落在远处的荒野上,激起小小的烟柱,对我们的阵地毫无威胁。他们根本无法判断我们的准确位置,我们的射程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有效反击范围。

  这就是碾压!毫无悬念的火力碾压!

  炮火再次为步兵开辟了道路。负责攻击马家集的另一个步兵连,在炮火延伸后,发起了迅猛的冲锋。据点内的日伪军已经被猛烈的炮火打得魂飞魄散,抵抗意志薄弱,很快就被歼灭或俘虏。

  “马家集攻克!”捷报再次传来。

  连续两个据点被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拔除,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最后的目标——三岔口据点的敌人,彻底陷入了恐慌。

  当我们炮兵营机动到三岔口外围,尚未完全展开时,侦察兵报告,三岔口的日军已经开始焚烧文件,破坏带不走的物资,并有集结撤退的迹象。

  “想跑?”傅水恒团长冷哼一声,“哪有那么容易!参谋长,给我轰他狗日的!拦住他们!”

  “明白!”我立刻下令,“全连注意!目标,三岔口据点出口及周边道路!拦阻射击!放!”

  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落在三岔口据点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以及据点周围的空地上,形成了一道死亡火墙。试图突围的日军小队,刚冲出据点,就遭到了毁灭性的炮火覆盖,死伤惨重,又被逼退回据点内。

  此时的日军,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意志。他们困守孤点,外无援兵,内有随时可能落下的致命炮火。在步兵部队完成合围,并发动政治攻势后,残存的日伪军最终选择了投降。

  太阳升高,浓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的战场。

  黑石峪、马家集、三岔口——这三个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毒刺”,在短短大半天的时间内,被连根拔起!战场上,到处都是被炮火摧毁的工事残骸、燃烧的物资和日伪军的尸体。我们的战士们正在紧张地打扫战场,收缴战利品,押解俘虏。

  傅水恒团长和傅必元政委站在刚刚被攻克的三岔口据点外,望着眼前这片狼藉却象征着胜利的景象,久久无言。

  傅水恒猛地转过身,用力抓住我的双臂,眼眶竟然有些湿润,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参谋长……看到了吗?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从今往后,看谁还敢说我们八路军没有重火力!看谁还敢用几个破碉堡就卡我们的脖子!”

  傅必元政委的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毫不掩饰的激动和欣慰。他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士气!更打出了我们独立团的崭新面貌!参谋长,辛苦了!火炮营的同志们,辛苦了!你们立了大功了!”

  我望着远处,那几门经历了战火洗礼、炮管似乎还散发着余温的火炮,望着那些虽然疲惫却满脸自豪、兴奋地交流着刚才战斗经历的炮兵战士们,心中百感交集。

  首炮轰鸣,不仅震慑了敌胆,更点燃了我们自己心中那团渴望强大、渴望胜利的火焰。

  这只是开始。我知道,这支初露锋芒的炮兵力量,必将在这片广袤的华北平原上,书写下更多、更辉煌的传奇。独立团的战争模式,从今天起,已经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