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五一大扫荡,危机降临。-《我穿越到山西抗日》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师部侦察连的快马便已踏破了根据地的宁静。马蹄声急,由远及近,像擂响的战鼓,一声声敲在人心上。马背上的战士浑身尘土,嘴唇干裂,唯有一双眼睛因极度紧张而亮得骇人。他几乎是滚鞍下马,踉跄着冲进指挥部大院,嘶哑的喊声划破了黎明的静谧:“紧急情报!鬼子……鬼子动了!”

  我正与团长傅水恒、政委傅必元在地图前推演着下一阶段对敌占区的破袭计划,闻声俱是一震。傅水恒一个箭步跨到门口,掀开帘子,低喝道:“进来说!”

  侦察兵被搀扶进来,胸膛剧烈起伏,来不及喝水,便急声报告:“参谋长、团长、政委,日军驻山西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纠集重兵,配合大量伪军,总兵力预计超过三万,另有空军支援。其先头部队已从正太、同蒲、平汉铁路沿线多个据点出动,采取多路分进、铁壁合围战术,目标直指我太行山核心根据地!行动代号……‘五一大扫荡’!”

  “五一大扫荡……”傅水恒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沉冷如铁。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到占据整面墙壁的军事地图前,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等高线和标注。我和傅必元也立刻围拢过去。

  地图上,代表日军进攻方向的蓝色箭头,如同数条毒蛇,从平津、保定、石门、太原、阳泉等大小城镇伸出,狰狞地扑向我们这片用红色标注的山区。这些箭头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呈现出明显的钳形态势,意图将我军主力压缩在预设的包围圈内,一举歼灭。

  指挥部的气氛瞬间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炭盆里的火苗偶尔噼啪一声,更衬得屋内鸦雀无声。窗外,远处传来民兵操练的口号声,显得那么不真实,仿佛来自另一个平和的世界。

  “来者不善啊。”傅必元政委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忧虑,“三万兵力,还动用了飞机,筱冢这次是下了血本。规模和决心,都远超以往任何一次扫荡。”

  傅水恒没有说话,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几个关键节点:“看这里,龙王庙、黑云寨、一线天……这些咽喉要道,鬼子推进的速度最快。他们的战术很明确,依靠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火力,构筑外层大包围圈,同时以精锐部队快速穿插,分割我各分区之间的联系,形成内层小包围圈。一旦让他们得逞,我们就会被切成互不相连的几块,首尾不能相顾。”

  我深吸一口气,接话道:“团长分析得对。日军此次扫荡,不仅兵力雄厚,战术上也吸取了以往教训。他们不再满足于击溃或驱赶我们,而是要彻底根除,实施所谓的‘烬灭作战’。” 我拿起桌上的几份情报汇总,“据各地内线传来的消息,鬼子这次随军携带了大量民夫和物资,显然做好了长期清剿、建立据点、推行囚笼政策的准备。所到之处,很可能实行残酷的‘三光’政策。”

  “三光……”傅必元拳头握紧,指节有些发白,“我们必须立刻通知地方党政机关,组织群众坚壁清野,尽快转移疏散!绝不能让乡亲们遭受灭顶之灾!”

  “群众转移必须立即进行,但我们的作战部署更要快!”傅水恒斩钉截铁,“鬼子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参谋长,谈谈你的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走到地图前,拿起指挥棒,努力让声音保持冷静:“敌人势大,锋芒正盛,硬碰硬正中其下怀。我的意见是,核心方针只有四个字——‘避实击虚’。”

  指挥棒在地图上划动:“第一,主力部队化整为零。以营、连为单位,甚至排、班为单位,利用我们对地形地貌的绝对熟悉,从敌人合围的缝隙中钻出去,跳到外线去。内线只留下少量精锐部队,配合地方武装和民兵,开展广泛的游击战,袭扰敌军补给,疲惫其兵力,伺机歼敌小股部队。”

  “第二,选择关键节点,给予当头棒喝。鬼子多路进攻,必有主次之分,其指挥系统和后勤线必然拉长。我们可以集中部分主力,在外线选择敌人孤立、突出的一路,打几个干净利落的伏击战或袭击战,挫其锐气,打乱其部署。比如这里,黑风隘,地形险要,是日军左翼兵团补给必经之路……”

  “第三,情报与反情报。立即启用我们安插在敌占区深处的所有情报员,严密监视日军指挥部、后勤基地的动态。同时,我们的敌工部要加大策反和瓦解伪军的工作力度,哪怕能让一部分伪军动摇、消极避战,也能有效削弱敌人的力量。”

  “第四,特种作战运用。我们的‘利刃’小队,此刻正可发挥奇效。” 我看向傅水恒和傅必元,“让他们潜入敌后,重点袭击日军指挥机构、通讯枢纽、炮兵阵地和物资囤积点。就算不能完全摧毁,也要让他们不得安宁,牵制其大量精力。”

  傅水恒凝神听着,不时点头,目光随着我的指挥棒移动。待我说完,他沉吟片刻,猛地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干!参谋长的方案,深得我军游击战精髓。你立刻起草作战命令,细化部署:一、命令各主力团,接令后即刻按预定方案分散转移,机动灵活,保存自己,寻机歼敌!二、命令特务团一营、三营,由我亲自指挥,前出至黑风隘地区,准备给鬼子的辎重队来个狠的!三、命令‘利刃’小队,由你直接掌握,寻找战机,给筱冢的心窝子捅上一刀!四、所有地方部队、民兵,全面转入地雷战、破袭战,让鬼子每一步都付出代价!”

  “是!”我肃然领命。

  傅必元政委紧接着补充:“我马上召集地方党政干部开会,部署群众转移和坚壁清野工作。政治部的同志全部下到基层,动员群众,稳定民心。我们要让鬼子进入的,是一个没有人烟、没有粮食、只有仇恨和地雷的‘无人区’!”

  命令迅速下达,整个根据地像一部精密的机器,骤然高速运转起来。嘹亮的军号声在各处营地响起,战士们虽然面色凝重,但动作迅捷,井然有序地检查武器,分发弹药,整理行装。他们知道,一场空前残酷的考验即将来临。

  地方干部和民兵们穿梭在村庄里,挨家挨户帮助群众转移。乡亲们扶老携幼,牵着牲口,推着独轮车,带着尽可能多的粮食和衣物,默默地向大山深处预定的避难区域撤离。他们的脸上有悲伤,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坚毅和信任。他们相信自己的队伍,一定能挡住鬼子,带他们重返家园。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我的脑海中,那个沉寂许久的系统界面,突然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并非以往触发任务或奖励时那种清脆的提示音,这嗡鸣更像是一种警告,带着某种紧迫感。我分神“看”去,界面边缘闪烁着淡淡的红光,一行信息浮现: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高烈度军事冲突即将爆发,敌方综合战力评估远超宿主当前承受阈值。启动紧急预案辅助模块… 物资兑换权限临时提升(限时),高精度区域动态地图生成中(消耗积分),敌方主要指挥官情报分析完毕…】

  随着系统的运作,我感觉脑海中似乎多了一幅更加清晰、立体的战场态势图,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几股最大的敌军兵力的大致动向和指挥官的性格特点(例如,中路指挥官性格骄横,急于求功;左翼指挥官较为谨慎,右翼则装备了大量重型武器)。同时,系统仓库里,一些原本灰色不可用的武器图标,此刻也亮了起来,旁边标注着“限时兑换”。

  这突如其来的辅助,如同雪中送炭。我立刻意识到,系统提供的情报,尤其是关于敌军指挥官特点和动态的模糊感知,虽然无法精确到具体位置,但对于我们判断敌军主攻方向、选择突围路线和伏击地点,具有极高的价值。而限时开放的物资兑换,更是解了燃眉之急。

  我立刻找到傅水恒和傅必元,没有提及系统,而是以“综合各方情报分析”为由,将获取的信息进行了转述:“团长,政委,根据最新情报分析,日军中路纵队指挥官坂田联队长,性格狂妄,求功心切,其部推进速度很可能最快,但也最容易孤军深入。其左翼龟田大队则相对保守。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在跳出包围圈时,选择敌人左翼和后方结合部,这里可能是其防御相对薄弱、反应较慢的区域。另外,有迹象表明,日军在龙王庙附近可能设置了一个前线补给点。”

  傅水恒眼睛一亮:“哦?消息可靠吗?”

  “八成把握。”我郑重地点点头。

  “好!”傅水恒没有丝毫犹豫,“那就调整一下,主力突围路线,优先考虑龟田侧后方向。至于龙王庙……‘利刃’小队,你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它!给我敲掉这个补给点,断了中路鬼子快速推进的粮草!”

  “明白!”我沉声应道,心中对系统的适时援助感到一丝庆幸,但更多的压力也随之而来——系统如此“慷慨”,正说明了此次危机的严重性。

  接下来的两天,形势以惊人的速度恶化。日军的推进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天空中,不时有涂着膏药旗的日军侦察机甚至轰炸机掠过,投下的炸弹在山区各处腾起浓烟和火光。地面的枪炮声从一开始的零星逐渐变得密集,最终连成一片,从根据地的边缘地带不断向内延伸。

  侦察兵如同走马灯般来回奔驰,带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严峻:

  “报告!东线李庄失守,区小队伤亡过半,未能迟滞敌军超过四小时!”

  “报告!西线黑云寨方向发现日军装甲车,我民兵地雷阵效果有限!”

  “报告!北线龙王庙……已被日军占领,确认为其前进补给基地,守备森严!”

  “报告!南线发现敌军骑兵部队,正在快速迂回!”

  坏消息接踵而至,指挥部里的电话铃声几乎从未间断,各级指挥员的汇报、请示、告急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的硝烟味似乎已经透过门窗缝隙钻了进来。傅水恒的眉头越锁越紧,傅必元的声音也因为连续不断的动员和安抚而变得沙哑。

  我守在电台和地图前,不断根据各方反馈更新着战场态势。脑海中那张系统提供的动态地图上,代表日军的蓝色区域正在不断膨胀,从四面八方向中心的红色区域挤压过来,包围圈正在迅速缩紧。

  “团长,政委,不能再犹豫了。”我指着地图上几个刚刚被敌军突破的地点,“外层防线已被多处穿透,合围态势初步形成。必须立刻执行分散突围计划,再晚,主力就有被堵死的危险!”

  傅水恒盯着地图,眼神锐利如刀,沉默了几秒钟,这短短的几秒却仿佛无比漫长。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下令:“发信号!全体按第二套突围方案,即刻行动!分散突围,各自为战,保存力量,在外线给我狠狠地打!”

  三发红色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尖啸着冲上黄昏的天空,在苍茫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这是预定的总突围指令。

  刹那间,原本还在节节抵抗、迟滞敌军的一个个阵地,如同退潮般迅速脱离接触。主力部队以连排为单位,像一股股溪流,悄无声息地融入群山暮色之中,凭借着对地形的极致熟悉,寻找着敌军结合部那稍纵即逝的缝隙。

  几乎在信号弹升空的同时,远方传来了闷雷般的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天际。那是“利刃”小队,按照预定计划,对日军设在龙王庙的前进补给点发动了突袭。系统提供的模糊情报和限时兑换的少量高性能炸药,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我站在指挥部外的山坡上,能远远望见龙王庙方向腾起的巨大火球和浓烟,甚至能隐约听到那里传来的激烈枪声和日军混乱的警报声。这一击,即便不能完全摧毁那个补给点,也必然给狂飙突进的中路日军造成了极大的混乱和迟滞,为主力突围创造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傅必元政委走到我身边,望着那冲天的火光,沉声道:“这一下,够筱冢老鬼子疼一阵子了。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彻底暴露了在核心区域仍有强大突击力量的底牌,接下来的反扫荡,会更加艰难。”

  我点了点头,心情沉重。龙王庙的袭击是必要的,但也无疑会激怒日军,招致更疯狂的报复。我知道,系统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真正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乡亲们是否都已安全转移?分散突围的各部能否顺利跳出合围?在内线坚持游击战的同志又将面临怎样的血雨腥风?

  “政委,最黑暗的时刻到了。”我望着远方逐渐被夜色吞噬的山峦,轻声说道。

  傅必元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是啊,危机降临了。但只要我们的人在,根据地的人心在,这面红旗,就倒不了!走吧,参谋长,我们也该转移了。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我们转身走进指挥部,开始收拾紧要文件和电台。窗外,枪炮声并未停歇,反而在夜幕降临后,变得更加诡异和密集。那是跳出外线的部队在伺机反击,是内线坚持的民兵在埋设地雷、冷枪杀敌,也是日军在盲目地发泄着怒火。

  “五一大扫荡”的铁幕,已然彻底落下。危机如同浓重的黑夜,笼罩了整个太行山。但我们知道,黑夜愈深,星火愈亮。这场关乎根据地存亡的殊死搏斗,每一步都将踏着鲜血与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