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追魂索命-《别惹九爷,她能执掌阴阳》

  当钟离久轻声吐出那四个字时,整个房间的光线仿佛都被抽走了。

  黑暗,从她身下蔓延开来,吞噬了墙壁,吞噬了家具,吞噬了那些狰狞的血迹。

  冥时晏布下的鬼王领域里,仿佛凭空开辟出了一个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独立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唯一的“光”,就是钟离久。

  她盘坐在黑暗的中央,指尖那枚青桐戒指散发出淡淡的辉光,将她的脸映照得一片朦胧。

  她伸出左手,食指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那滴血没有滴落,而是悬浮在了空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灵气。

  这是典当行传人的本命精血,蕴含着对因果法则最本源的理解。

  “去。”

  她轻喝一声。

  血珠晃晃悠悠地飘向了横放在她膝上的那支派克钢笔。

  当血珠触碰到笔尖的瞬间,“滋啦”一声轻响,仿佛烧红的烙铁浸入了冷水。

  一缕青烟,从钢笔上升腾而起。

  那青烟没有散去,而是在空中缓缓凝聚,最终,化为了陈教授生前最后一刻的虚影。

  他惊恐地倒在地上,看着几个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身影向他逼近。

  “星盘……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一个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一只干枯得如同鸡爪的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东西在哪?”黑袍人的声音沙哑。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黑袍人狞笑一声,另一只手化作利爪,毫不犹豫地插进了陈教授的胸膛。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虚影中回荡。

  画面到此,戛然而生。

  陈教授的虚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瞬间消散。

  但,钟离久的追索并未结束。

  她要找的,不是陈教授的死状,而是凶手的灵魂烙印。

  “还没完呢。”

  她的双眼猛地睁开,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古老的符文在流转。

  “以他之死为‘价’,换你之魂为‘当’!”

  “敕!”

  她并指如剑,对着空中那缕即将消散的青烟猛地一点!

  “嗡——!”

  整个黑暗空间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那缕青烟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瞬间倒卷而回,在空中疯狂地扭曲、重组。

  这一次,凝聚出的不再是陈教授的影像。

  而是一个戴着狰狞毒蛇面具的黑袍人!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空洞的面具眼眶仿佛穿透了时空,直勾勾地“看”向了钟离久。

  那是一道充满了怨毒、疯狂与混乱的目光。

  “是谁……在窥伺伟大的‘主’的信徒!”

  一声非男非女、尖锐刺耳的咆哮,直接在钟离久的脑海中炸响。

  这是一种灵魂层面的直接攻击。

  换做任何一个玄门修士,被这么一吼,轻则神魂震荡,重则当场变成白痴。

  但钟离久只是皱了皱眉。

  “吵死了。”

  她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指间的青铜戒指光芒大盛,一股中正平和却又霸道无比的法则之力瞬间涌出,将那声灵魂咆哮碾得粉碎。

  “你!”

  那个黑袍人的虚影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攻击会如此轻易地被化解,声音里透出一丝惊愕。

  “就是你,杀了我的客户?”钟离久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一个凡人而已,杀了又如何?”黑袍人冷笑道,“倒是你,有点意思。竟然能逆转因果,追溯到我的灵魂烙印。你是什么人?冥府的?还是东方玄门的哪家老怪物?”

  “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钟离久懒得跟他废话,“我只问你,星盘在哪?”

  “哈哈哈!”黑袍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别做梦了!伟大的‘主’即将回归,你们这些旧时代的残党,就等着被净化的命运吧!”

  “是吗?”钟离久扯了扯嘴角,“看来,你是选择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也罢。”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来‘看’。”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

  如果说刚才她还像个冷着脸的女王,那么现在,她就是执掌万物法则的,神明。

  “以万物典当行之名,我宣布,这场交易……”

  她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言出法随的威严。

  “成立!”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一道无形的契约锁链凭空出现,一头连接着钟离久,另一头则死死地锁住了那个黑袍人的虚影!

  “啊!这是什么!”

  黑袍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自己的记忆,自己的一切,都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从身体里剥离出来!

  这股力量,不属于任何他所知的体系。

  它超越了灵力,超越了神力,那是一种更加本源的,关乎“规则”本身的力量!

  “不!放开我!主……救我!”

  他疯狂地挣扎着,虚影变得极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现在想求饶?晚了。”

  钟离久眼神冰冷,五指缓缓收拢。

  那道契约锁链猛地绷紧!

  “啊啊啊啊!”

  黑袍人的惨叫声,变得凄厉而绝望。

  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锁链疯狂地涌入了钟离久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