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杨默的抉择-《真名代码108件神器的暴走日常》

  屏幕上的字还在闪,像坏掉的灯管。沈皓瘫在椅子上,手里攥着那个黑色U盘,指节发白。他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我站在终端旁边,扳手握得死紧。刚才那点微弱的信号波动,顺着金属杆一路窜到手腕,烫得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我知道它在说什么——地底,正下方,就是源头。

  不是ALphA总部,不是什么实验室,是当年星轨族埋东西的地方。现在那里被城市地铁和地下商场压着,地图上标着“结构禁入区”。普通人进不去,连施工队都不敢多挖一寸。

  但我能感应到。

  那团黑雾的中心,正在跳,像一颗坏掉的心脏。每跳一次,外面街上就有人倒下,眼神发直,嘴里念叨些听不懂的话。张兰芳打退了一批傀儡宿主,周小雅想查记忆却被反噬,沈皓差点被系统吞进去……这些都不是巧合。

  它在等我。

  等“序列0”共鸣,等我把所有神器连成一张网,然后引爆。

  可要是我不去呢?要是我们再等等,等织网者恢复,等信号稳定,等一个更安全的时机?

  我抬头看了眼屋里的人。

  张兰芳靠墙站着,花衬衫沾了灰,右臂用布条缠着,血渗出来一点。她喘得厉害,但眼睛一直盯着我。周小雅蹲在地上,手撑着膝盖,额头那点银光忽明忽暗,脸色发青。沈皓坐在那儿,卫衣帽子滑下来一半,眼镜片裂了一道缝。狗王趴在角落,耳朵竖着,脖子上的苹果核串轻轻晃。

  没人说话。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你一个人下去就是找死。”张兰芳先开口,声音哑,“你以为你是超人?穿个油渍大褂就能扛住整个地底?”

  我没吭声。

  “杨默。”周小雅抬起头,声音有点抖,“我们……能不能再试一次?说不定织网者还能连上,沈皓也能再进去看看有没有别的路……”

  沈皓抬手扶了扶眼镜:“反噬协议锁的是‘序列0’启动瞬间,只要你不动共鸣,它就不会触发。我们可以绕开你,用别的办法切断核心供能。”

  我说:“你们记得赤霄吗?”

  他们愣住。

  “那天晚上,张姨拿着把刀站出来,不是因为她多厉害,是因为她觉得‘现在就得做点什么’。”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扳手,边缘有点卷了,是我爸留下的那把,“神器认的不是谁更强,是谁更想护住眼前这些人。”

  “可你现在去,等于直接撞进陷阱!”沈皓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地发出刺耳声,“他们就等着你激活共鸣!你一进去,全城的宿主都会被牵连,包括我们!”

  “所以不能让他们等到那一刻。”我走到电梯井口,铁门歪着,锈迹斑斑,下面黑洞洞的,“我可以不启动共鸣,我只是去看看。只要我能靠近核心,就有办法把它封住。”

  “你拿什么封?”张兰芳走过来,挡在我前面,“你有工具?有图纸?还是你觉得下去跟它讲道理,它就能收手?”

  “我没有。”我说,“但我得试试。”

  她瞪着我,嘴唇抿成一条线。

  “你们留在上面。”我从白大褂上撕下一块油污的袖标,放在旁边的箱子上,“如果信号断了,别来找我。守住地面,等我能传消息出来。”

  “你这是甩锅!”她吼起来,“你以为你是队长就可以一声不吭往死里冲?这帮孩子你还带不带了?”

  “我不是队长。”我看着她,“我是唯一能感应到它位置的人。”

  她气笑了,伸手拍我肩膀:“你爸当年也是这么说的!‘只有我能去’,结果呢?十年不见人影,留下你一个人在研究所翻烂他的笔记!你现在又要走他的老路?”

  我喉咙一堵。

  我爸的确这么说过。日记本里写得清清楚楚:“如果必须有人承担风险,那就让我来。”

  我当时恨他。

  现在轮到我了。

  “我不是他。”我低声说,“但这事,只能我去。”

  我绕过她,踩上电梯井的钢架梯子。铁锈簌簌往下掉,脚下一滑,我伸手抓住横杆,掌心磨得生疼。

  “杨默!”周小雅喊我。

  我回头。

  她站在光里,手贴着额头,银点闪了一下:“如果你真要走……至少让我们知道你还活着。”

  “我会想办法传信号。”我说,“但下去之后,可能就没法联系了。”

  “那你答应我。”她声音轻了,“别做什么傻事,别硬撑,感觉不对就回来。”

  我点点头。

  沈皓突然开口:“U盘给你。”

  我摇头:“你留着。万一我能传点数据上来,你得能接住。”

  他没再坚持,只是把U盘塞进自己口袋,手指还在抖。

  狗王站起来,走到井口,冲我叫了一声,短促,不高,也不低,就是那么一声。

  我冲它笑了笑:“看家啊,别乱跑。”

  然后我继续往下爬。

  梯子老旧,每一步都吱呀响,灰尘扑簌簌落。头顶的光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个白点。我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那点光还在。

  接着,它熄了。

  不是被关掉,是彻底没了。通讯器屏幕黑了,扳手上的温感也消失了。空气变得沉,呼吸都费劲,像是进了水底。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疤,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

  不知道爬了多久,脚下终于碰到底。水泥地冰凉,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前方有个拱门,漆黑,门框上刻着些看不懂的符号,像是被人用刀划出来的。

  我往前走。

  刚迈过门槛,背后传来一声闷响。

  我回头,电梯井的铁门自动合上了,严丝合缝,像从来没打开过。

  我试着拍了两下。

  没反应。

  再喊,声音像是被吸走了。

  我转回来,面对拱门深处。

  黑雾涌动,不是烟,也不是气体,更像是某种活的东西,在缓慢呼吸。空气中有一股味道,不是臭,也不是腥,就是让人心里发空,像是小时候半夜醒来,发现家里没人那种感觉。

  我握紧扳手,往前走了一步。

  就在这一瞬间,脑子里嗡的一声。

  不是声音,是感觉,像是有根线突然绷紧,从我身上连出去,通向四面八方。我能感觉到赤霄在震动,忆瞳在闪烁,千面的数据流在紊乱,银苹果的温度在升高……

  它们都在回应我。

  序列0的共鸣,自动启动了。

  我立刻压住呼吸,试图切断连接。可那股力道不受控,越压越强。扳手开始发烫,手腕上的疤像是被针扎。

  我知道不能再往前了。

  可我也不能退。

  退回去,意味着放弃。意味着等死。

  我站在原地,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来,滴在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声。

  黑雾动了。

  它朝我这边,缓缓推进。